段琮之站在原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接你回去,接我回去……”
“我不回去。”
场面似乎僵持住了,秦恪看着段琮之不说话,段琮之也盯着他不开口。
周泉想着说点什么,外面这么冷,段少又喝了酒,还是先回去,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段琮之先说了。
段琮之说:“你就不能哄我吗?”
他眼神澄澈,神态认真,因为喝了酒,语速很慢,听起来比平时要软一点。
周泉想,原来段少平时很秦总都是这么处的吗?
这是个人都把持不住啊。
但秦恪知道,他是真的醉了。
他低声询问:“怎么哄?”
段琮之说:“抱着哄。”
秦恪想起,之前他在电话里说的,天天抱着哄的小猫咪。
他半搂着段琮之,带他往车上走,段琮之却不愿意配合,站在原地,仍旧说:“你抱抱我。”他的声音软软的,像是祈求又像是在撒娇,“秦恪你抱抱我。”
没有人能拒绝。
秦恪看了周泉一眼,周泉立刻移开视线,识趣地低头。
秦恪微微俯身,托起段琮之,段琮之翘了翘嘴角,配合地往他身上跳。
不是公主抱,更像是熊抱或者说抱小孩的姿势,段琮之胳膊搂着秦恪的脖子,双腿穿过秦恪的胳膊挂在他腰上,还晃晃荡荡的。
他嘴里叨叨着胡旭泽,背他什么的。
最后问秦恪:“我重吗?”
“不重。”
段琮之满意了,收紧胳膊,又企图把自己的脑袋贴在秦恪边上。
他这么不安分地动,秦恪抱着他要费力很多,视线也几乎被他挡住,却没有说什么,抱着他稳稳当当地往车上走。
段琮之这个样子,秦恪没有带他回去,而是就近去了酒店。
上了车,段琮之也没有从他身上下去的意思,车上明明开了空调,他却一会儿喊着热,要脱衣服,脱了外套又开始喊冷,要往秦恪衣服里钻。
可怜兮兮的,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偏偏又调皮得不行。
秦恪知道他不是,果然进了房间,段琮之就开始不老实了,甩了鞋子往床上扑,秦恪替他理好了鞋,他又穿着袜子站到地上,说着直白又让人脸红的话,比那天秦恪生日上的邀请,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天秦恪没有接受,今天段琮之明显喝多了,他更不会做什么。
替他洗漱完换好衣服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秦恪自己也一身水,段琮之喝成这样,不能放他一个人在这。
秦恪快速洗漱换了睡衣出来,段琮之已经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睡了。
秦恪眼神柔软,走过去,轻轻替他盖好被子,忽然被一只手往下拽倒在了床上。
段琮之力气大,秦恪又没有防备,这一下还真让他得手了。
段琮之得意洋洋,格斗技巧都用上了,势要把秦恪限制在床上。
他仰起头去亲吻秦恪,秦恪偏开头,他也不在意,亲到哪算哪。
秦恪嗓音绷紧了一些:“你醉了。”
他能清晰地分辨出来,前几次段琮之虽然喝了酒,但没有醉,不过是借着酒意,这次他是醉得彻底。
段琮之不觉得自己醉了,他觉得自己很清醒,最多就是有点兴奋,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双腿紧紧纠缠压制着秦恪,本来在格斗中这就是相对费力的技巧,他又喝了酒,没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动作是没变,但用了力不同,含义似乎也有点不同,现在这样看起来像是秦恪反过来压制着他,而他主动纠缠。
段琮之整个人都贴上去了,秦恪箍住他的双手,放在头顶,重重喘了口气。
段琮之仰面躺着,半点没有受制于人的自觉,挑衅地看着他。
秦恪松开他的手准备起身,段琮之忽然抬了腿,找准位置用膝盖在他身上蹭了蹭,秦恪闷哼一声,声音干涩,带着警告,连名带姓地喊他:“段琮之。”
段琮之无辜地看着他,像是在说:是你自己的问题,关我什么事?
秦恪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起身,软而薄的浴袍遮挡不住他身体的变化,段琮之笑得更得意了。
像是妖精,成功让一心修行的佛子为他动了欲。
秦恪淡声说:“既然没醉,今晚你自己睡。”
段琮之不笑了,秦恪看了他一眼,真的要走,段琮之也不笑了,坐起来:“你要是走,我就打电话。”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张小卡片,那配色像是香艳又廉价的盗版杂志,上面半露不露的女人照片看得秦恪脸都黑了。
程遇半夜接到了秦总的电话,说要履行公民义务,支持扫黄打非大业。
他整个人都惊呆了,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
秦总大半夜的不睡觉,要履行公民义务??
这是不是第一次,上一次据说是秦总出差回到酒店的时候发现有人在他门口等着,自己送上门的那种。
那次据说段少也在,不过还小,才十七。
谁也没想到秦总直接打电话报了警,那之后秦家旗下所有的酒店都大力配合警方的扫黄打非工作,不管里头住的什么人,只要警方上门,绝对不带半点掩护拖延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确定是十二点没错。
这个时间,这是什么小妖精那么大能耐跑秦总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