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尧摩挲着平安符,却道:“你说得对。”
是我将他推与旁人。
但……
窗外突然传来了些许风声。
很轻微,若是凡人,怕是远不能察觉。
但司命和靳尧却同时往门外看,而靳尧也从太师椅上站起了身。
有人来了。
“有一点你说错了。”靳尧转过身对着门,低笑道,“许是我的情劫,才开始。”
他话音一落,黑暗中便出现了数人。
他们穿着黑衣,手握绣春刀,完美地与黑衣融为一体,又藏着可怖的杀机。
靳尧微敛凤眸。
乔裴,倒也是个心狠之人。
…………
翌日,下了早朝后,朝决主动求见乔裴。
两人内殿谈话,屏退了所有人。
朝决表情凌厉,带着怒气,直接质问道:“你为何对靳尧下杀手?!”
他昨日听到了那院子有不寻常的响动,待他赶过去时已经没人了,可靳尧左胸膛却被狠狠刺了一剑,鲜血直流。
朝决看一眼就明白,是有人暗杀他。
可院子里守着不少护卫,虽说是来看管的,但是有人闯进来他们也一定会拦住。可如今那些人依旧老神在在地守在外面,像是都没听见院子里这么大的响动朝决一个不会武的书生都听见了!
这些人又都是乔裴派来的,那么很显然,是乔裴派人来杀靳尧。
几日前靳尧的突然出现,朝决也的确是猝不及防。
但是他的确不喜靳尧。这并非是因他个人的好恶,而是因靳尧自身。
这人突然出现,又自称失忆,来历不明。若非弟弟非他不可,他也不可能让朝辞与他成婚。成婚后他也打听过,他们根本没有同房不说,靳尧也对自家那个百般讨好他的傻弟弟不冷不热。高兴了给个笑,不高兴了就甩脸。
朝决一个弟控在听到这些话后简直肾上腺素狂飙,气得想去找靳尧干架。
但这也罢了,毕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可其后朝家大难,朝辞带着靳尧逃亡,他们去大月寻人,却只寻到了朝辞,甚至朝辞全然失去了关于靳尧的记忆。
而半年后,朝辞在大烨国都,靳尧竟是又寻上了门,口中言辞真假难辨。
朝辞缺失的记忆,很难说不是人为为之,毕竟他谁都没忘,这三年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却独独忘了靳尧一人。朝决虽然自己不会那些诡术,但听也是听闻过的。
再者,这靳尧不但容貌比谪仙,这通身的气度也绝不似常人……这样的人自称自己失忆,他敢说,朝决敢信么?
也就自家那个没心没肺的傻弟弟敢信。
而且乔裴也的确更加让朝决放心。他跟朝决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乔裴是什么样的人朝决再清楚不过,乔裴对朝辞的感情、对朝辞的好,朝决也都看在眼里。
基于这种种考量,朝决也同意了软禁靳尧。
但虽说如此,靳尧也是上了他们家族谱的他的弟婿,他弟弟失忆前也对这人痴心入骨。从道理上讲,乔裴的确算是乘虚而入……在没有明确证据证明靳尧心怀不轨前,怎么能对靳尧下手?!
万一是误会一场,他弟弟恢复了记忆,他如何跟朝辞交代?
乔裴也知道朝辞会为这事前来,平静地说:“昨日我与小辞出宫,半路小辞却突然失踪。我心急如焚,小辞却在一炷香之后出现在了原处。小辞说,那将他抓去之人,自称与他成过婚。”
他跟朝决虽是君臣,但烨国建国不久,他们原就是同生共死不知多少次的战友,烨国的江山,不夸张地说也有朝决的一半功劳。因此虽然朝决坚持君臣之别,但乔裴却并不十分在乎这些。
而今日朝决气狠了,直接来质问他,乔裴也不拿架子,不与他称“孤”,只称“我”。
闻言,朝决瞳孔一震。
这句话的意思,不用乔裴说他也明白。靳尧明明在被他们软禁,乔裴可是派了不少高手在那个院子外,但靳尧却依然能逃出去又回来。毫发无伤,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的人,能是一个简单的人么,能是一个自称全无记忆的人么?
朝决只觉得脊椎骨都窜着凉意。
但朝决也并没有直接被乔裴忽悠过去,他将这件事暂且压下,依旧含着怒意地说道:“这件事尚未有证据,而目前来说靳尧也的确没做什么坏事至少我们还没发现。乔裴,你有没有想过,你杀了靳尧,他日若小辞想起来了,他会如何看你我?!”
乔裴眼中泛起血丝:“那难道我就任由他去寻小辞?”
他一点都不后悔。只可惜昨晚派去的人没拿下靳尧的命。
若小辞真的想起来了,那时候靳尧死都死了……死人怎么争得过活人?
朝决看着乔裴,许久才道:“你疯魔了。”
也许他做错了,他也不该把小辞交给乔裴。
…………
乔裴与朝决的争执,朝辞是不知道的。彼时他正在房间里吃糕点,手里拿着昨天去街上买的木头鸟。
木头鸟做得挺精细的,还有些小机关,朝辞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昨天那些小烦恼都要被抛去的时候,他面前的光线突然一暗。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从窗户照进来的光。
朝辞奇怪的抬头,却看到了昨天的那个男人。
他心头猛地一跳。
“你、你怎么又来了?”他紧张地说,都是暗恨自己为什么把屋里的丫鬟都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