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不是我死,就是他死咯。”朝辞漫不经心似的说道,“我这次就想试试,气运之子究竟能不能死。”
“!”系统惊了,“几乎没有这种可能性吧。快穿者去杀气运之子就是高压线了,都没有好下场的!你还是别冒这个险了。”
“我要是输了。要么这家伙想反杀我,那到时候你就拉着我跑呗,反正我也没任务在身,不需要死磕。我要是跑了之后还被拉回来,那我也是服了,大不了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差别,反正这个世界用之前的计划也没用。不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社会社会。”系统甘拜下风。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苍迟打断了朝辞和系统的对话。
朝辞把注意力放到了苍迟身上,一秒入戏:“没、没什么。”
但苍迟也是个擅长脑补的人。
自从朝辞醒后,其实自己没怎么跟他说过祁晏止和容雅的事情。朝辞不问,他也不想说。
但是他不相信朝辞心中真的不惦记着这两人,至少,不会不想着祁晏止。
朝辞渡天劫,那最后一道天雷劈下时,他随意与那祁晏止说一句,说拦了那天劫,朝辞便无法破解五行道体的缺陷。不过是这么一句,祁晏止便没去救朝辞。最后若非是他暗中出手拦下了,朝辞必死无疑。
看似是祁晏止被他牵住了心神,没来得及去救。但若是祁晏止真的想救,大乘巅峰的人怎么可能救不下?
但尽管这样,朝辞也并未对祁晏止生起一点局促。
后来他又设计,抵消了那个结界的作用,让朝辞听到了祁晏止真正的目的和意图。
谁能容忍自己尊敬爱戴……甚至是爱慕的师父,居然一开始就是为了用他的命去填补自己师妹的命呢?
他要让朝辞彻底恶了祁晏止。
等那之后,他就可以带着朝辞离开。
他是需要容雅为他稳固灵体。他的灵体看似强大,其实存在了数万年后已是极不稳定,只有在遗迹中的特殊环境下才能苟延残喘。但是容雅的五行道体,却能为他稳固灵体。但是那几年下来,他其实已经稳固许多了,大不了他在容雅死之前夺了她的元婴融进灵体。
从前没想着这么做,是因为他对这丫头有些好感。等容雅到了分神期,识海足够强大后便足以蕴养他。其实对于苍迟和容雅来说都是双赢的局面。几万年都等了,他也不急这几十年。
但是苍迟能是什么好人么?一旦有了更重要的人,那点好感便不值一提了。而且与少年熟悉了之后,他才发现从前因着容雅而对少年生出的偏见有多可笑。反倒是容雅……一直做着最无辜的姿态,让他和祁晏止为她做刀。
祁晏止觉得容雅是什么天仙小白花,苍迟的滤镜倒是没那么厚。他也是活了几万年的人了,容雅那点小伎俩,他一旦没了偏爱,便一眼就能看透。
这些,苍迟原是都计划好了的。
然而他没有想到,哪怕到了这一步,哪怕朝辞什么都知道了,他依旧没有憎恨祁晏止。反而假装什么都发生过。那心里揣着什么心思,苍迟如何能不知道?然而这个认知却让他的心底漏了一个大洞,那潭黑水因这大洞不断翻涌咆哮。
朝辞要成全祁晏止。道骨,他也给。
好啊,既然你要给,我也不拦着你。
等你剖了这道骨,总该死心了。
虽然心中狠了心这般想,真的到了那一刻,苍迟看着少年握着剑在后背上划下足以将他整个身子劈成两半的剑痕,心脏也是猛地被攥紧了。
最后他救下少年时也后怕得不行。少年的魂魄消散的太快了,哪怕他在第一时间就去捞取他的魂魄,也只能捞取到不完整的残魂。
常人的魂魄消散,绝不可能这么快。是少年……不愿意活了。
这是苍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好在他至少救下了少年的魂魄,他依然有能够挽救的以后。
“把这药喝了,早点休息。”苍迟说。
朝辞乖巧地点头,接过那药,捧在手中慢慢地喝。
心里却有些纳闷:“统子,你不是我现在的身体就是个精密的机械么?怎么还能喝药?”
系统翻白眼:“这又不是什么未来世界,你以为你真是个机器人?”
“你的身体其实类似于这个世界的灵器。是苍迟用了无数珍稀材料打造出来的。除了缺少道骨,在大体上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能吃东西,也会需要睡眠。”
“但是因为缺了道骨,就像缺少了一个核心。你身体中的各部分其实不能协调。因此你会比正常人虚弱些,畏寒嗜睡什么都是正常的。而且如果你没有道骨,生气又不及时补充,你身上的各个部件也为慢慢失效。比如说,突然失去视觉、味觉、不能行走……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听起来挺有意思。我还以为我这会儿要做个机器人呢。”
系统没说话,懒得理他。
苍迟这个好好前辈的人设目前立得很稳,朝辞也不好立刻揭穿他。
之后自然有人会替他来揭穿。
因此他表现出又乖巧又感激的模样,把喝完的药放回了桌子上,对苍迟说:“谢谢前辈。”
“还叫前辈。”苍迟失笑。
这个人真的是典型的白切黑,在朝辞面前笑得又雅又痞,全然一副潇洒不羁的世外强者模样。
朝辞也是装作愣住了的模样,眨了眨猫儿眼。
那该叫什么?
他就像把这个问题写在脸上了,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
这模样逗笑了苍迟,他揉了揉朝辞头发,故作严肃地反问:“那你以为,我为什么历时百年、不计代价地救你?”
“为、为什么?”看着眼前人一双瑞凤眼,朝辞愣愣地问。
“因为我心悦你。”
他看着朝辞,语气不带一丝犹豫,却好似也不够庄重。
玩笑一般,几乎要让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但他的神色却认真无比。
朝辞怔住了。
他想起来百余年前的那天,在他间断了百年的记忆中回想起来,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