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后悔昨天没跟楚亦寒要误工费。
他把简历重新整理后,又投了些别的工作,希望能早点入职领工资。
然而在家咸鱼了两天都没人通知他面试,裴恒的心拔凉拔凉,凄惨地在站在水池边独自刷碗。
正在这时,大门传来按密码的声音。
裴恒以为是房□□击检查,谁知进来的却是楚亦寒,让他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开门密码?”
楚亦寒扫了眼他缠着绷带的手,不以为意的反问:“很难吗?”
当然难!
他都不知道密码是多少!
裴恒不敢说,站在厨房门口远远的和楚亦寒保持距离:“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在找工作,找到了么?”楚亦寒倚在门边打量着他,似乎对手里拿着洗碗擦的裴恒很不适应。
裴恒提起这事就生气:“你还意思问?要不是你,老板会炒掉我吗?我现在伤口不能沾水,工作都没法找。”他想起楚亦寒赔医药费时的爽快,眼神一亮,“你是来赔我误工费的吗?”
“想得美。”楚亦寒快被裴恒这没出息的模样气笑了。他慢慢从玄关走入屋内,屋里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添置。
楚亦寒不说对穆立新了若指掌,但两人毕竟相识许久,知道他的一些小习惯。
整间屋子没有半点穆立新的痕迹,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不会那么轻易就改变,除非真的换了个人。
裴恒一想到自己没有死于心脏病、没有死于护城河,最后却要被活活饿死,就悲从中来,可怜兮兮的对楚亦寒说:“我可以算你低一点的,你就意思意思赔我点误工费嘛……”
“赔误工费的前提是有工作,你不是受伤前刚被辞退么?”楚亦寒反问。
寒崽你真是太抠了。
爸爸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
裴恒不满:“你摸着良心说,要不是你,我会辞职吗?会受伤吗?会面临要被饿死的困境吗?”
“你自己点背怪谁?”楚亦寒油盐不进。
他知道裴恒卡里只有一千多元,想把裴恒逼上绝路,看看裴恒到时候会不会暴露身份。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
吕临走了过来:“什么饿死?”
“我没有收入要被饿死了。”裴恒哭唧唧,如果不是用着楚亦寒憎恨的那张脸,还怪可爱的。
“交警队正好招收辅警,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考一下。”吕临道。
裴恒眼前一亮:“怎么报名?”
“官网有报名表,你填好打印出来,我明天上班顺路帮你交过去。”
裴恒顿时转悲为喜:“我现在就去填,谢谢吕警官!”
“不客气,我还要谢谢你的花。”吕临笑道。
裴恒一愣:“你怎么知道是我送的?”
“我家门前有摄像头。”吕临其实从卡片上“为民排忧,心系百姓”这句锦旗用语,就猜到是裴恒的手笔,看摄像头不过是想确认一遍。
裴恒遗憾的望了眼楚亦寒,心想这可真不是爸爸不帮你。
这会儿他顾不上不孝子的爱情,一门心思就想找到工作。
裴恒帅气地把洗碗擦往水池里一丢,开开心心想要去卧室拿电脑填表,谁知路过楚亦寒身边时被他拎住衣领。
“什么花?”楚亦寒不悦的问。
“一束蓝色的满天星,特别漂亮,我非常喜欢。”吕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气楚亦寒,说得特别清楚,还露出欢喜的笑,话语间隐隐夹杂着一股炫耀的意味。
楚亦寒周身的气场顿时低了好几个等级,锋利的眼刀唰唰唰往裴恒身上扎:“不是都快穷得饿死了么?怎么还有钱给人送花?”
裴恒心虚,小声跟他说:“给你找零你没要,我就帮你买了束花。”瞧见楚亦寒脸色更差,裴恒急忙补充,“没得你允许,我不敢写你名字,所以吕警官才会误会是我送的。你放心,我现在就跟他解释。吕……”
“闭嘴!”楚亦寒一点也不想和吕临扯上关系。
裴恒一头雾水,忽然意识到这是个让他们独处的好机会,挣脱开楚亦寒,麻溜窜去房里填表格。
客厅内只剩下楚亦寒和吕临,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吕临先一步开口,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风清淡然:“楚先生是因为怀疑裴恒是穆立新,才这么关注他吗?”
“你难道不是?”楚亦寒反问。
吕临笑了笑:“我和你一样,都想尽快找到穆立新。楚先生作为他的丈夫,能提供他的DNA或指纹吗?”
穆立新死之前,把这些证据都销毁了。哪怕离婚协议书上都没他的指纹,估计是来之前就在手指上涂了东西,隐藏起了自己的指纹。
他这样做显然是为了改头换面做准备。
楚亦寒瞥了眼裴恒所在的卧室,不咸不淡道:“这些应该是警方的工作,我一个普通市民没这么大本事。”
吕临轻笑:“楚先生谦虚了。我说一下自己的观点吧。既然穆立新毁掉了所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绝不会留着最明显的脸。裴恒如果真的是他,第一时间就该是去整容,而不是出现在你面前。”
楚亦寒在无法提取到穆立新的指纹和DNA后,也想到了这点。
但他见识过穆立新的城府,秉信小心驶得万年船。裴恒大摇大摆出现在他面前,也可能是有意为之,故意用这种方法蒙混过关。
楚亦寒见识过吕临的聪明,这个人温良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随时想要套话的心。
他淡然道:“裴恒到底是谁,与我无关。穆立新的失踪我已经上报,找人是警察的事。两年后穆立新要是还没出现,我去就法院宣告他死亡。”
“既然与你无关,你又为什么盯着裴恒不放?”吕临问。
楚亦寒不答反问:“你盯他这么紧,难道不也是因为怀疑他是穆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