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撅嘴:“你说刚刚那是最后一个问题的,这个问题不能回答了。”
楚亦寒抿唇不语。
裴恒有点愧疚:“你不要生气嘛。”
他不是生气,只是有些难过。
“裴恒,我什么都告诉你了。”楚亦寒道。
裴恒这样吞吞吐吐,楚亦寒真的很担心他。
裴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隐约察觉到自己让楚亦寒伤心了。他最怕的就是这样,又不能把“自己用着穆立新的身体”这个顾虑直接说出来,左右为难。
难道他们真的没办法在一起吗?
犹豫很久,裴恒坐在楚亦寒身旁,小声道:“你要是不能接受的话,要不咱们还是算了……”
话音未落,楚亦寒转头吻住他。
裴恒僵在原地。
楚亦寒冷着脸松开他:“不许再说这种话。”
裴恒懵懵的:“可是你……”
“没有可是,不然我现在就办了你。”楚亦寒凶巴巴地说。
裴恒却明白了他的心意,乖巧地握住他的手:“我不说了,你也不要生气。我真的好喜欢你的。”
楚亦寒阴郁的心重获阳光,什么都不如裴恒这句话重要。他维持着最后一点点冷酷,生硬道:“我没听见。”
裴恒一笑,大声喊:“我超喜欢寒崽的!”
楚亦寒笑了。
柏拉图就柏拉图吧,人生又不是只有那些不可描述,他们还能在一起做许多其他的事,他只要裴恒的喜欢。
“我们交往那天,我就把微信昵称都改了哦。你看。”裴恒献宝似的把手机拿出来,微信昵称已经从“努力赚钱奔小康”变成了“裴宝最爱寒崽”。
楚亦寒的心快飘到天上去了,噙着笑把自己的微信昵称从“国家”改成“寒崽最最爱裴宝”。
比裴恒还多一个“最”字。
裴恒满足爆了。
……
入秋后,别墅成天开着的中央空调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吴伯赶紧趁这个时间让人清洗空调,开窗通风。
裴恒无意间路过一楼一间房,看到里面的装饰微微一愣。
这是楚亦寒的琴房,琴房四周贴满隔音海绵,靠墙的书架上装满各色音乐类书籍,墙角还有老式留声机以及许多被妥善收起的黑胶唱片。
处处透着音乐的气息,却唯独没有楚亦寒曾经视若生命的钢琴。
楚亦寒的钢琴在三年前被穆立新毁了。
同时被毁掉的还有他那双灵巧至极的手。
裴恒站在琴房中,脑海中回想起原文中的片段。
穆立新当着楚亦寒的面,亲手砸碎了他的琴键、剪断了他的琴弦、烧掉了他的音板,毁掉了他的梦想。
楚亦寒气得跟他拼命,可穆立新那边人多势众,最后只能是楚亦寒吃亏。
两人争执时不慎打碎了花瓶,穆立新差点用花瓶脆片割破楚亦寒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楚亦寒用另一块碎片扎在穆立新身上,救下了自己。
可他的手却在和穆立新斗殴中被花瓶碎片割破,伤口太深,伤到了重要的经脉,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弹奏出举世无双的乐曲。
自此之后,楚亦寒便再没来过这间琴房。
他的梦想死了。
那一刻,早就因为穆立新的出现而在身处地狱的楚亦寒,又死了一次。
裴恒在琴房站得有些久,吴伯走来提醒他:“少爷现在不太喜欢这里,阿恒少爷去别处玩吧。”
楚亦寒的手经过悉心治疗,大致已经和正常人一样,也能弹一些简单的曲子,但再也不可能成为钢琴名家。
曾经唾手可得的东西,如今于他而言,只能是种奢望。
裴恒的心疼了一瞬,扭头示意吴伯附耳过去,与他耳语。
吴伯大吃一惊:“少爷会不高兴的吧?”
“不会的,相信我。”裴恒跑上楼,揣好楚亦寒给他的副卡和自己的卡,兴高采烈地出门。
……
这几天,楚亦寒都明显感觉到裴恒特别高兴,好像期待着什么。
今天他下班回来,裴恒居然乖巧地站在门口迎接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楚亦寒很享受裴恒的狗腿,压着眼底的喜悦,故作高冷地问:“捡钱了?这么高兴?”
“比捡钱还高兴。”裴恒拉着他往里走,脚下生风,恨不得飞进去,“当当当我给你买个礼物。”
楚亦寒怔在琴房门口。
琴房内摆放着一架崭新的钢琴。
“喜欢吗?”裴恒期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