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一米多长的白纱下,似乎在遮挡着什么,今天因为紧张,周雾没有仔细打量过房间,所以并没有看到这块布,
所以是从一开始就有那块布吗?周雾十分不确定。
那层布的下面,会是什么呢?
好奇心折磨着周雾,这样实在没办法睡着,他僵硬着坐起身打开了灯。
白炽灯打亮了整个房间,所有东西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
而灯光一亮,周雾便透过那层白纱,隐隐约约地看到一张黑白轮廓依稀可见的水墨画像。
白炽灯将周雾本就苍白的脸映得更是惨白,他下嘴唇无意识地颤抖了两下。
凝视那张画后,周雾发现,他见过这张画。
这幅画、这幅画似乎……正是第一天,他窥探门中时,看到挂在悬梁上的那幅。
第7章 (大修,建议重看)
惧意一点点从尾椎扩散全身。
他不敢关灯,也不敢下床去拨开白纱看个仔细。
周雾埋入被子中扯了扯被角,只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头顶。仿佛裹着被子就能提升百分之八十的防御值与san值。
床很温软,很舒适,与周雾绷紧的背部产生了强烈的反差,他陷在里面,感受着被包裹着的安全感。
渐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被子下,几乎每一次喘气都带着心快要跳出嗓子口的律动。
新闻联播继续播放,字正腔圆的主播腔回荡在寂静的房中,外头簌簌下落的雨点子似乎在慢慢变小。
他实在忍不住,慢慢地将盖在脸上的被子捻开一角,露出半只眼睛,偷偷地瞄了一眼。
这一眼,头皮发麻。
白色墙面上,一只眼睛从掉落一角的白纱后显露出来,眼神好似活人般转动了一下。
周雾呼吸粘滞在气管中。
现在他想立刻起身去敲吴尧的门,却连钻出被子的勇气都没有。
重新缩回被子的周雾感觉到那道视线如影随形,他告诉自己,这是错觉,那只是一幅画。
房间内万籁俱寂,什么声响都没有,周雾连“或许是风把白纱吹开”这个理由都没办法说服自己。
再一次将头伸出被子,周雾视线投向那幅画。
这次,他们对视了。
对视的这刻,周雾的恐惧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他慌忙钻入被子中,环抱住自己,白皙的指节扣住自己的双臂,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嘴唇忍不住颤抖。
周雾想,自己从小就是三好学生,好人好事从不落下,每日听写一百分,回家还会帮二妈做家务,晚上一定不熬夜,尊老爱幼,爱护花花草草……
为什么会让他遇到这种事。
在心中这样碎碎念,半小时后,被子里抖着的周雾毫无预兆地钻出了被窝,这是周雾瞬间做出的决定。
快刀斩乱麻。
他深深一呼吸,像是赴死一般,快步走到了那幅画的面前,什么都不敢看,低着头敛着眉,睫毛抖个不停。
余光快速扫过白纱的一角,周雾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伸手将飘落一半的白纱给挂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的周雾,感觉到全身乏力,如果不是快速跑回床上,他很可能会瘫倒在地。
这么做是有意义的,当白纱再次覆盖那幅画,被视线窥探的感觉瞬间减弱。
满满的,周雾紧绷的身体也终于缓和下来,恐惧感随之减少。
恐惧一旦缓和下来,一直处于高度集中的精神力也立刻疲软。
周雾埋进被子里,像是一只小猫蜷进窝里。
呼————
长呼一口气,不多时,周雾的困意攀升到了顶点,再也撑不住,松懈了力气,头一歪,陷进在宽软的红床上,睡着了。
清早,周雾被敲门声吵醒。
因为昨天的那个梦,周雾对敲门声很敏感,他清醒后的第一反应是惊吓,然后支起手臂惊恐地看向那扇门。
外头传来了吴尧的声音,周雾坐起身,手臂枕了一个晚上麻木酸疼,无法支撑自己,栽回到床上。
吴尧又敲了一下门:“我开门进来啦!”
进了门的吴尧:“嘿嘿,今天阳光明媚,是个好日子,快起床,任务繁重,我们的帅气俊美的大主播。”
周雾被他夸得头皮发麻,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你吃错药了?”
吴尧:“不是我吃错药了,是那村长老头吃错药,他不仅让我们可以靠近礼堂拍摄,今天居然还答应让我们进到里头拍摄。”
吴尧和一边穿着衣服起床的周雾聊着。
门缝洒进来的阳光让周雾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周雾伸了个久违的懒腰,洗漱后和吴尧一起去前厅与大家会合。
走出卧室门时,周雾终于看清那扇八角门后是什么地方了。
穿过门,通过一道一人宽的小石桥,尽头是一片墨竹林,风雅别致的小院。
餐厅里,热腾腾的粥、包子、面饼整整齐齐地摆着。
见到周雾来,一直坐着的村长咧嘴一笑,说:“听说你们城里人喜欢喝粥,俺让俺媳妇熬了一锅,你们慢慢喝。”
这里的方言要是认真听,对方说慢点,还是能听懂。
周雾坐了下来道谢,村子给周雾推来一碗刚刚舀进碗的粥,碗里冒着热气,让冻手冻脚的周雾迫不及待想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