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感觉他的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多谢大德哥。”
“嗨。”刘大德说,“瞎客气。”
说完,刘大德收起匕首,又回到了位置上。
也不知这辆马车究竟走了多久,直到温池被摇得头昏脑涨的时候,才隐约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刚醒来的刘大善还有些困顿,他揉了揉眼睛,拿起手边的头套罩在温池的脑袋上,随后带着他们所有人质下了马车。
温池有意竖着耳朵听了听,发现那五个女人貌似也被带下来了。
接着又要走上一段路。
只是温池能够明显感觉到这里的环境不如之前所住的地方,他脚下的地面是一片坑坑洼洼,而且有点软,像是走在泥土上,而且他似乎嗅到了一些家禽的味道。
还没等温池想明白,他便被推进一间房里。
身后传来房门落锁的声音,很快就有一只手来摘掉了他脑袋上的头套。
温池眼前的黑暗一下子被光亮覆盖,他赶紧眯起眼,半晌过后才勉强适应周遭的光线。
刘大善手脚麻利地用匕首割断了他身上的绳子,把绳子往地上一扔,吩咐道:“你们先在这儿待着吧,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们一声,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温池应了声好。
刘大善又说:“床和被褥都准备好了,等会儿再给你们送饭。”
温池又应了声好。
刘大善说完,便和刘大德一起离开了房间。
温池环视了一遍这间房,发现这里的环境确实不如之前所住的地方,不仅陈旧许多,而且连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潮湿的意味,还有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家禽味道。
打量完后,温池忍不住叹口气,准备坐到凳子上休息一下,结果他的屁股还没落下去,就听得旁边传来急切的唔唔声。
温池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房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张衡。
可怜张衡依然像个粽子似的被五花大绑着,脑袋上罩着黑色头套,嘴里塞着帕子,从进门起就被那对兄弟俩扔在角落里不管不顾。
温池连忙走过去,摘掉张衡脑袋上的头套,拿掉他嘴里的帕子。
过去了一宿加一个上午,张衡脸上的淤青似乎比之前更加严重了,连眼睛都肿得宛若乒乓球一样,但这些并不影响他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温池。
张衡张口便道:“你和他们肯定是一伙的。”
温池说:“不是。”
张衡语气笃定:“肯定是。”
“……”温池懒得解释了,心想张衡要往他脑袋上扣锅的话就扣吧,反正无论他如何解释,张衡都不会听,“随便你怎么想。”
哪知道张衡听了这话,陡然间拔高声量:“看看看,你承认了。”
温池:“……”
他学着刚才刘大善的样子把头套和帕子往地上一扔,转身走到凳子前坐下。
“你走什么?”张衡道,“还不过来给我松绑?”
温池第一次被张衡理所应当的态度气笑了,习惯性地把胳膊往桌子上一搭,斜眼看向张衡:“你都说了我和他们是一伙的,我凭什么给你松绑?”
张衡顿时语塞,怒气滔天的目光像是要把温池瞪出一个洞来。
温池只当做没感受到张衡的目光,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张衡见状,气得嘴都歪了。
最后还是来送饭的一个人为张衡割开了身上的绳子。
尽管张衡那道怨毒的眼神始终未从温池身上挪开,可他还是把饭吃得干干净净,后来貌似有些吃不下了,他硬生生将饭菜往嘴里塞。
吃完饭,张衡就上床躺着了,没盖被褥,也没脱鞋,像虾仁那样蜷缩着身体。
温池坐在饭桌前消化了一会儿,用房里现有的冷水简单地擦拭了一下脸和脚,才脱了鞋子上床躺着。
房里寂静得落针可闻,也不知道张衡是否睡着了,温池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温池感受到了困意,意识逐渐变得沉重。
就在温池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上多了一股重量,他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张衡不知何时爬上了他的床,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张衡那张布满淤青的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他将一只手搭在温池的脖子上。
温池感觉脖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努力往下看去,便看见了一把在烛光中闪着寒光的匕首,被张衡拿捏在手里,并比在他的脖子上。
温池吓呆了,一动也不敢动:“张衡,你要做什么?”
张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下了命令:“叫出来。”
温池懵了:“什、什么?”
张衡不耐道:“我让你叫出来!”
张衡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重几分,再次袭来的疼痛让温池下意识嚎了一嗓子。
没等温池的声音落下,张衡立刻从温池身上爬了下去,身形敏捷地跑到房门后面躲好。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锁的声音。
房门被推开,不久前送饭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一眼瞧见躺在床上并且脖子上还在淌血的温池,稍作一愣,顿时什么也没想,加快脚步朝着温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