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觉得心里不踏实,冷莉掏出手机给平墨发了条短信:“平哥,我看到你朋友去‘鬼耳’的店了。”
裴与屠抵达的时候,正赶上酒吧做清洁。
“不好意思帅哥,我们这里打烊了。”服务生迅速打量他一番,微笑着拦住裴与屠。
裴与屠没听见似的,漫不经心地撸一把怀里的猫,视线被挡在墨镜后,看不出情绪。过了片刻,才懒洋洋勾起唇,掏出一张黑卡并一沓钞票,按在服务生胸前口袋上,十足的纨绔公子做派:“有vip客户也不营业吗?”
服务生接过小费和黑卡,眼前一亮,知道遇上了土豪,“帅哥您稍等,我去跟经理请示一下。”
片刻之后,经理亲自出来迎接,“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您喝点什么?”
“我来你这儿可不是喝酒的,别绕弯子。”裴与屠语气挺横,经理态度却更好了,问:“熟人介绍的?”
裴与屠漫不经心点点头就没了下文,许是看在那张全联盟限量的黑卡的面子上,经理先熬不住沉默,赔笑:“主要这个时间,我们都打烊了,该回去的也都回去了,要不,您晚上再来?”
裴与屠很扫兴的样子:“晚上我可不一定有兴致了。”
“卡还给我吧,”他拍拍猫咪的圆脑袋,“走了。”
平墨还是第一次见裴与屠这幅做派,富二代小开的气质浑然天成,和平日里那种又凶又横的兵痞气判若两人,平教官觉得挺有趣,决定帮他打个配合。
猫咪从裴与屠怀里纵身一跃,两三下便蹿到了酒柜上。
裴与屠没想到自家猫咪忽然跑掉,忙叫它:“咪.咪,下来!”
平墨居高临下看了自家铲屎官一眼,而后抖抖毛,啪叽一下趴在酒架上,嚣张地将自己摊成一张猫饼,便一动不动了,只有尾巴尖儿轻轻甩甩,明明白白摆出“朕今天不想走”的架势。
“……”
经理正想留住贵客,就看到那小白猫这样配合,乐得见牙不见眼,“哎呀小猫就是这样的,可能把那个当成猫爬架了,帅哥您看要不这样,先看看照片?如果有喜欢的,今晚直接……”
经理的音量越来越低,平墨看到他低头凑过去,不知和裴与屠说了什么,两人都压低声音,平教官抖抖耳朵,只听到“要年纪小的”,“大学生”之类的只言片语。
平墨听不清楚,却知道裴与屠正试图确定两个学生的下落。
冷莉早就把暗藏在星城的黑白两道跟他报备过,因而平墨比裴与屠还清楚这地方有多腌,“风铃”是那个人的产业,表面上是酒吧,实际拉皮条、卖违禁药等等“副业”不一而足。
这里所谓的漂亮男孩女孩,他敢打赌有一半以上都是拐来的。
毕竟那人的老本行就是倒卖Omega,平墨抖抖耳朵,灰蓝色圆眼睛静静注视那经理的背影,默默地想:再等一等,就能把你们连根拔起。
奈何,平教官变成猫之后,便不由自主染上猫咪的习性,注意力很难保持长久的高度集中,裴与屠的相册翻得有点久,平墨就有点百无聊赖,他懒洋洋地翻个身,发觉身上的毛毛蹭了灰,便开启了疯狂舔毛模式。
舔完爪爪和肚皮,就想.舔后背的毛毛,奈何酒架上空间有限,扭过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瓶价值不菲的洋酒,酒应声而落,瓶子碎裂发出脆响,琥珀色的酒液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漾开。
然而,经理第一反应不是看撒了的昂贵洋酒,而是立即看向酒架。
裴与屠也从相册里拔.出视线,就见自家奶猫愣愣地蹲在原地,粉色的小.舌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沾着几根白毛毛,因为受了惊吓,头顶一对小耳朵都背过去,几乎藏在蓬松的毛里,显得圆脑袋更圆了,呆呆愣愣的样子。
裴富二代与屠被自家奶猫可爱到了,很豪横地表示:“这酒多少钱我赔,别吓坏我的猫。”
平墨最后被裴与屠亲手抱进怀里,可相册看得并不顺利,眼看着都已经翻到底了,还是没有那两个学生。
“没别的了?我可是慕名而来,”裴与屠做出都没看上的样子,“就这?”
经理却表示都在这儿了,并极力推荐其中几个大约十八.九岁的Omega,不像是私藏着‘新人’不让看的样子,也是在这时,裴与屠的手机响了,他抬手止住经理的介绍,按着听筒大步迈出去。
是户磊打来的。
户组长喜气洋洋地说:“俩学生都回来了,就是出去玩手机没电了,虚惊一场!行了,你们也都回来吧……哦,据说是什么粉丝见面会,跑去南城了,现在的孩子,瞎追星,我一定得给他们记过!”
裴与屠挂了电话,虽然也跟着放下心,却觉得这事儿应该没那么简单,那个叫陈江豪的男生跟自己说起‘风铃酒吧’的时候,那笃定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可周藜他们却说去了南城,到底是谁在说谎?
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回来了就是好事。
*
与此同时,联军大综合楼,户组长办公室。
周藜和季安两人都霜打的茄子一样低着头,蔫哒哒地听训。周藜是平墨和裴与屠带的学生,之前还因为一个人半夜跑去太平街见网友、险些出事而被平、裴两位教官救过。
而季安是个很清秀的Omega男生,经管院念大二,漕令新和吕东望的学生。
户组长喷人的功夫一流,俩人遭受了长达一小时的精神折磨,又双双喜提记过处分,才被放出来。
刚出办公室的门,季安就忍不住红了眼圈,“周藜,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
周藜虽然是女生,可比季安还要坚强一点,反而回过头劝他:“没事的,我多修一门课,学分就补回来了,但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要护着陈江豪,不跟老师说实话?那个渣男,劈腿不说,还差点害得咱们被那酒吧的人……”
“周藜!”季安突然提高音量,脸色都有些苍白,“我们说好了,不提那晚上的事。”
周藜张张嘴,最后叹口气:“算了,我不说了。”
季安咬唇:“再也不提了。”
“好,”周藜心疼朋友,抱住季安,拍拍他的背,“别怕,都过去了。”
季安的下巴枕在周藜肩膀上,表情不如刚刚那样无助,眼神里尽是恨意,他回抱住周藜:“我们说好了,不准对任何人说。”
“你放心,谁也不告诉。”周藜郑重答应。
*
奶猫可能真的被吓坏了,回去一路都格外老实,直到回到裴助教的宿舍,也仍旧紧紧缩成个毛团儿,一动不动,无论怎么逗都不肯舒展开身体,就连裴与屠下午训练都没跟着,一只猫独自留在小客厅里。
平墨又多保持了好一会儿“毛团儿状态”,确定宿舍里不会有人回来,才松开爪爪。
几粒酷似维生素泡腾片的白色药片儿应声掉出来,撒在茶几上。
那是在风铃酒吧,那瓶洋酒倒地时,他从酒架上抓的。
当时经理看都没看一眼撒了的洋酒,却一直盯着空荡荡的酒架,平教官便觉得有问题,果然酒瓶下有个凹槽,里面都是这样的小药片。
那个人的酒吧里总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平墨猜想,这不是催.情.药,就是信息素诱导剂,左不过男盗女娼的那点事,他和鬼耳之间必有一战,拿一点回来做证据,或者研究研究,知己知彼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