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欲盖弥彰。
但抢都抢了,再去否认也是掩耳盗铃。
想着应该是龚司机怕他不好意思放袋子里的,刚才清东西可能没注意,不小心带出来的,容溪承认了,“冬天比较干,这两天辣的吃多了,闹肚子。”
态度坦荡的让尤汐程都不好意思取笑他。
只好抱着衣服进浴室,“你注意点吧,我先去洗澡,”
容溪把包装撕成屑才扔垃圾桶里,将药膏揣兜里,打算等一会儿洗澡的时候在浴室里擦了。
尤汐程洗澡快,容溪刚过完半章知识点他就出来了,坐他旁边一边吹头发一边玩手机。
还没吹几分钟,他把风筒关了,举着手机若有所思的模样,对容溪道:“那孙子说五排缺一个,喊我去网吧耍,你说我去不去呢。”
那个高二的小学弟姓孙,全名容溪没问,就听尤汐程在那儿孙子孙子的喊。
看到他已经穿好外套准备系围巾的架势,“你的行动不是已经给你答案了嘛。”
尤汐程给自己洗脑,“没事,我就带二十块,我就上一小时,多了我不搞、不搞。”
容溪手支着下巴看他,问:“你没给你身份证里面冲点钱啊?”
尤汐程:“那肯定得冲啊,八折呢,不过钱用的差不多了,就一两千。”
容溪:“…………”
容溪想到他银行卡的余额心痛,起床把人往寝室外面推,“赶紧走赶紧走。”
有的话不好在走廊说,尤汐程下楼的时候在微信上疯狂给他发消息。
【老师来查寝就说我今天回去住了啊!!!是兄弟就别卖我!!!】
【别卖我!!!】
完事儿还发了个红包。
容溪顺手收了。
一分钱。
他懒懒地打字。
【你想peach呢。】
【定金定金,明天中饭我请好吧!】
容溪没理他,抽了支水笔在空白本子上写写画画的,思考着怎么在不影响上课时间的情况下打工还债,并在三月份报道前把下学期的学费给凑齐。
尤汐程网吧会员里面的余额把他刺.激的不轻。
高三冲刺期,虽然比别人多那么几年的经历,但高考和大学里面做研究不同。一个是应试教育,要踩知识点在考试里拿高分,另一个则是考察综合实力,理论知识是一部分,但实操经验和创新思维也必不可少。
一天题目刷下来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现在的水平,理科几门的基础打得都挺牢,强化训练的题目偶尔会出错,但难度基本可以适应,丢分现象不算太严重。
不过到底是学生,无辜缺课在老师那儿总归说不过去,而现在是互联网时代,赚钱方式不再局限于实体行业,像什么自媒体、直播、短视频、翻译等等都可以获得不菲的收入,就是缺个能够提高收入的电脑。
容溪余光瞥到了书架上一排崭新的辅导书。
他又看了眼手里型号虽然落后但系统仍然稳定的梨6。
不知道这年头直播多少小时写完一本五三/王后雄/高考试卷有没有人看?
放在桌上的时钟已经跳到了十点三十分。
容溪有了个大概头绪,但实际操作也是过两天的事儿了,拿着手机和干净衣服去了浴室,洗完澡出来看到锁屏上跳了条微信消息,他把浴巾裹腰间,擦干手去解锁。
邵北南应该是忙完了,回了晚自习前给他发的消息,又问:【药擦了吗?】
哦,对。
擦药。
容溪把口袋里已经被他遗忘在脑后的药膏拿出来,给邵北南发消息。
【还没呢,刚洗完澡,现在擦。】
聊天界面变成了视频通话。
放在屏幕上的手指顿住了,容溪没动。
邵北南秒挂,又打来了语音。
容溪这回接通了,把棉袄披在身上,声音里带着笑意,“邵医生晚上好呀。”
他在容溪这儿称呼多,邵北南见怪不怪,中规中矩回他:“晚上好。”
容溪挤了点药膏在手指上,揶揄的道:“你打电话过来是要督促病人好好擦药吗?”
意识到这通电话时间打得不太对的邵北南:“……”
然而对方戏似乎上来了,清澈的声线被刻意更改了语调,听在耳里又软又甜。
容溪轻声道:“虽然这种检查方式很特殊,不过我可以适应的……”
夜已经深了,房间里鸦雀无声,邵北南侧了侧身,布料之间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听到了听筒里很轻、很轻很轻的声音。
喉咙变得干涩,邵北南起身去门口倒水,“没有,只是让你早点休息,晚安。”
咚——的一声。
邵北南把电话挂了。
容溪:“歪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