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白，我新招的会计，大城市来的文化人。”
刘大爷上下打量他一番“哪…哪…”
“他问你哪里来的。”
“哦，成都，四川那边。”
老刘头撇撇嘴“我儿子…在…北京…”这是炫耀呢，他大儿子考的北京大学，毕业就留在那工作。二女儿在上海，小女儿在广州。
赵北珩心想你那几个儿女再有出息能怎么样，还不是把你自己扔家里，上次要不是自己看见，这老头没准得自己饿死在家里。
老刘头领着两人进了屋，屋子里很暖和窗明几净，看出这老爷子爱干净。
赵北珩去厨房转了一圈，见他昨天送的饭菜还没吃完，热一热今天也够吃了。
“柴火还够烧吗，我再给你劈点？”
“够…”老头吆喝了一声。
赵北珩出门去旁边的柴火堆看了看，够个屁，这老倔种自己要不看看明天就没烧的了，冻死也不会找人帮忙。
进屋找了副手套，拿斧子开始劈柴。
白芷不安的坐在炕边，老头拄着拐去旁边屋子，过来时手里拿了个袋子放在白芷旁边。
“吃，吃…我二丫头……买的…我不爱…吃。”
白芷打开一看，都是些高档包装的小糕点。
这些东西是夏天时候二女儿回来买的，老爷子没舍得吃，拿出来招待客人。可他不知道这种包装的食品保质期都很短，白芷拿起一个打开一看，里面都发了霉。
“吃…吃啊……别客气。”老头歪着嘴露出一个自以为慈祥的笑容，其实有点吓人。
“我早上刚吃过饭，不太饿。”白芷悄悄把拿起来那个点心放了回去。
刘大爷以为他不好意思吃，哆嗦着手抓了几个往他口袋里塞。
白芷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去找人，刚巧赵北珩也把柴火劈完，摘了手套准备带白芷离开。
两人从刘大爷家出来白芷才从口袋里掏出那几个变质的点心递给赵北珩。
“这是啥？”
“那个老大爷给我的。”
“嚯，铁公鸡拔毛了？”说着打开一个就要往嘴里扔。
“别吃，发霉了。”
赵北珩仔细看了看，果然上面长了一圈霉点，随手扔在路边。
“那老头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好不容易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到头来还得我一个外人帮忙照顾着，你说养孩子有什么用？”
白芷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没用，一点用都没有。”所以大哥搞基吗？
“将来我老的时候，我儿子要敢这样，我非打折他的腿。”
行叭……
第9章 洗浴中心
两人溜达回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下午三点多有外地的车过来送货。
昨天赵北珩又订了五吨多的苹果，高档水果没多要，像车厘子草莓这种娇气的水果，批发都要几十块一斤，小超市需求量不大，只有市里的大型购物超市才会过来拿货。
这几年北方发展的速度虽然有所提高，但照比南方来说还是差的太远。人均工资低，消费水平提不起来，消费人群还是普通大众。
三点多一辆大挂车开了过来，车上满载着五吨多的苹果。
当初赵北珩选这个地方就是图这交通便利，出门就是高速公路，东南西北哪都能去。
挂车倒着进了仓库门口，二良子像猴子似的抓着旁边的栏杆跳到两米多高的车上。
大华和盛子把仓库规整好，铺上防潮垫子，开始卸车。
白芷坐在旁边目光像磁铁似的牢牢吸在赵北珩的身上。
天呐，这一袋苹果得有上百斤了吧！好有力气啊～～～不知不觉脑袋里的小人又在冒粉色泡泡。
开车的司机等着结款，溜达过来给白皙递了根烟。
白芷摆摆手“不好意思，我不会抽烟。”
“小兄弟你也在这干活？”司机是山东人，这几年跑长途口音都沾着东北味。
白芷点点头“会计。”
“赵老板终于舍得招人了，正好这个单子给你，你算算多少钱，等你们老板结账。”
白芷拿过那手上的进货单看了看，五吨苹果，单价7毛2分钱一斤，一共7200元，其他零散的运费过路费加起来1568元，最后写了个总数8768元。
司机拿着单子一看，跟老板给的数一样点了点头道“这多痛快，你不知道你们老板这么点帐他得算半个小时。”
白芷惊讶，并不是因为时间久，而是他不识字居然还会算账，挺聪明的。
卸完货赵北珩擦着汗过来看了看，司机把算好的账单递给他，他进去拿钱结账。
因为每次都是现金结账从不拖欠，所以大部分果园都愿意给他送货，从来不压他的货。而且送来的水果又新鲜品质又好，良性循环，下面的超市也愿意进他的货。
忙活完天都黑了，赵北珩身上的汗干了，但衣服沾在身上不舒服。原本还想烧水洗澡，突然想起白芷是南方人。听说南方人爱干净，几乎一天一个澡，他们这没地方洗，不如领他去浴池泡泡澡。
东北最适合谈客户的地方不是酒桌也不是ktv，而是洗浴中心。别觉得洗浴中心听起来有点不健康，其实里面真是正规的不能再正规了。
这几年扫黄打非的多厉害，谁敢顶风作案啊，洗浴中心里捏脚按摩的都换成男技师了。
吃完饭赵北珩拍着他肩膀偷偷问“小白，去洗澡不？”
白芷“洗澡？洗呀！”这几天他连头发都没洗过，身上都快长蘑菇了。
“吃完饭带你去市里洗洗去。”
白芷咽了嘴里饭心里疑惑，洗个澡至于这么神神秘秘的么，瞬间联想到不太好的事。
以前他外出谈合同的时候，经常会被安排吃饭洗澡唱歌，其中也有被安排过大保健……当然都被白芷拒绝了，难不成珩哥他……
白芷叹了口气，直男好讨厌啊。
不情不愿的换好衣服，跟着赵北珩到了市区。
“红浪漫洗浴中心……”霓虹灯带着暧昧光一闪一闪。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场所，白芷站在门口不太想进去。
“走啊，在门口磨蹭啥呢。”
白芷脑子里在天人交战，一个在嘤嘤的哭，说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另一个抱着胳膊冷笑，自己要追直男的，就要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咬了咬牙跟着他走了进去，大不了待会自己先打车回去！
一进大厅就有服务站过来递给他们两个手牌“078 079，欢迎光临红浪漫，男宾两位里面请！”
白芷还是第一次来这边的洗浴中心，貌似跟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大厅里有男有女还有乱跑的小孩。呃……这种地方也能带小朋友来吗？？？还真是民风豪放。
从大厅往里走，分男部女部，两人进了男部，马上就有人领着他们去更衣室。
更衣室里有很多沙发床，不少人光着身子坐在上面聊天。白芷一进屋脸就红了，转身往外跑。
赵北珩大手一挥，直接把人抓了过来“脱衣服，进去泡池子。”
“要不别洗了吧……我觉得身上挺干净的……”白芷抓着领口瑟瑟发抖。
“来都来了，不洗浪费钱。”
“咱们不是没洗呢吗？”
“领了手牌就算钱，一人69块钱，洗完澡领你去楼上看二人转。”
倒也不算贵，白芷想着浪费就浪费吧，也比脱光衣服跟一群糙汉子们泡在一起洗澡强……那画面想想就让人恐惧。
赵北珩已经开始脱衣服了，找了个空闲的柜子，棉袄半截袖团了团塞进去“快脱啊，都是老爷们别害臊。”
白芷红着脸吞咽了口口水，这么近距离的看更诱人了，那种并不夸张的肌肉，看起来好好摸……
啊啊啊啊，脑袋里的粉色小人原地转圈，天呐洗鸳鸯浴啊！此时不脱更待何时？！
另一个灰色的小人蹲在角落里画圈圈，不怕被他发现你就去。
白芷抓着衣服的手一僵，豁出去了，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图个高兴么！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万一被他发现大不了辞职不干了！
脱掉羽绒服，双手抓着毛衣边缘脱了下去。
赵北珩已经脱光了，从头到脚□□。只有手腕上绑着一把衣柜的钥匙。站在旁边打量着白芷，这小子真白啊，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他没念过书不会形容，如果上过学就知道什么叫肤若凝脂，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白。
白芷脱了上衣抓着腰带挣扎了许久，一把脱了下来，脸热的已经要冒烟了。
赵北珩瞪大眼睛，这小子居然没有毛？！下面那里干干净净的，像小孩子似，白白嫩嫩。
白芷双手捂着□□磕磕巴巴的说“洗…洗去吧。”
赵北珩吹了个流氓哨把头凑过来说“怪不得你不想洗，没事那块没毛不碍的，只要功能没事就行。”
白芷羞的都快哭了“我…我有毛…颜色浅。你别看了…真有。”呜呜呜(┯_┯)。
赵北珩看他真快哭了，不再逗他，两人进了浴室里。浴室旁边是淋浴，中间摆着四五张皮质的单人床，用来搓澡。里面是一个大池子，有一米多深，不少人坐在里面泡澡。偶尔还有几个光屁股小孩跑来跑去。
一进来白芷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因为里面的雾气实在太大了，一米以外都看不清脸。有了雾气做掩护，白芷也不怕被人看到。
“小心点啊，池子这有台阶。”赵北珩先进去找了个空旷的地方试了试水温。略微有点烫，不过他皮糙肉厚感觉正好。
“哦。”白芷嘴上答应着，结果还是被绊了一下，踉跄的扑到池子里，被赵北珩抬手扶住，直接把人抱到自己身边。
肌肤相贴，柔软又滑腻。赵北珩失了神。
白芷更惨，小兄弟一下子就升旗了，夹着腿推开他往旁边坐了坐。
“咳，知道刚才我为啥没叫二良子他们吗？”
白芷摇头。
“那帮小子太能作，花钱大手大脚的，来一次半个月的工资就没了。俺家跟他家是邻居，到年底拿不回钱去，他妈又得找我絮叨。”
“哦，他们多大了？”
“盛子大点，二十了，其他的都十七八岁，早早就不上学了，在家种地不如出来干点活。跟着我干好歹我还能帮忙看着点，别走了歪路。”
“你挺厉害的。”白芷由衷的说。
“我有啥厉害的，大字不识一个，前几年还被人骗过好几次，吃了没文化的亏。”
白芷忍不住笑“你看，你没上过学还能当老板，我这念了大学的也只能给你打工。”
“那不一样，你不给我打工去别的地方一样可以找到工作，我如果不干这个就只能去工地干力气活了。前几年跟人家送外卖，不认识字，订单地址都不知道是哪，人家一天送一百多单，我才送四十单。”
赵北珩后仰靠着身后的瓷砖，手里掬着水往身上淋。
“小白，你是跟家里吵架了吧？其实我看出来，你在这边也没什么亲戚吧。”
白芷愣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有亲戚也不可能下了飞机都没人接，咱们遇上也算缘分。我这里虽然工资不高条件不好，但我有颗往上拼的心，我想把这行买卖做大，可是我没文化不识字，你要是信得过我，就留下来帮帮我，跟着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