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睛关键吗?”
“不好说,我听闻一些古代奇谈,纸人点睛必成妖魔。
现在我们这种情况,也说不好是否成真。”
他们二人在脑海中交谈的过程中,金童玉女已经完全现身,身后是一对白袍男子。
同时不止于此,一样样纸人纸马、高楼元宝、包括玉器金石纷纷出现,不过都是用纸扎起来的。
但看起来,也足够具有声势。
棺材,最终还是出现,但从抬棺人的压力来看,这似乎是一口空棺。
季礼已经接触过类似午夜出殡的情况,倒是有些了解。
而正当此时,潼关看着面前的出殡队伍,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砸手心。
“白事出现了,是否还该有一个红事?!”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余郭激动的浑身直哆嗦,像是犯了某种疾病,惹得陶小依往方慎言那边靠了靠。
而一贯冷漠的方慎言,此时竟然看着这个女人,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不知何意。
果不其然,几乎是潼关一句话说出的同时,另一个方向、另一个唢呐吹奏的乐曲同时响起!
这个曲子与出殡的节奏截然相反,极为欢快,甚是高调。
但两方的乐曲,混合在一起,却形成了某种融合,本该是完全相反的两种声音,竟逐渐成为了统一旋律。
季礼转过身看向了正背后的北口。
只见,刚刚来时的那条大街已经完全消失,高楼尽数失踪,取而代之的是同为民国风格的街道。
而那边赶来的,是一伙迎亲队伍,红花漫天,鼓乐齐鸣。
为首的那群人,身穿红袍,各个手拿乐器,蹦跳前行。
抬轿的几人,面色涨红,像是涂了胭脂红粉。
一顶花轿,摇摇晃晃地往前逼近。
但这顶轿子与棺材绝不相同,那重量分明表示…
里面有人!
季礼突然之间有些喉咙干哑,这一幕冲击力太过强劲,让其头皮都有些发麻。
店员们站在长街的中央,一南一北,两伙诡异到了极点的队伍逐渐逼近。
南方黄纸铺天、北方红花盖地、一送葬、一迎亲、黑棺、花轿、贡品、礼金……
季礼的左手小拇指已经颤抖到了极致,连带着左手都出现了癫狂般的战栗!
左肩落满红花、右肩洒上黄纸的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字一顿地说道:
“红白相冲,大煞!”
我一直很喜欢英叔电影里红白相冲的一幕,上本书没写出来,这次正好致敬一下
(本章完)
第71章 错上花轿
这几乎是所有人一生都不曾经历的场面。
天昏地暗、风旗倒卷。
六名店员已经逐渐压缩着所在位置,一左一右,是两支似人非人的队伍。
红白相冲,自古便是大忌。
季礼从来没有想过,刚刚来到任务时间,就会出现如此具有冲击力的场面。
余郭那边不知死活一般,还在高举着手机直播,手里攥着一把纸钱。
方慎言看着不断逼近的两方队伍,不留痕迹地往后倒退了两步,退到了一处人家的房檐之下,用后背抵着门。
而在他面前,正是新来报道的陶小依,这个位置把持得很是微妙。
每个人的感受各异,现在方慎言等人已经撤到街边两端,中央位置只剩下季礼和潼关三人。
“找两边人家,可否翻墙进入。”
季礼在心底估算着两只队伍赶到的时间,同时让余郭等人开始试验逃避的方法。
潼关拉着常念迅速跑到街道的另一侧,尝试性地敲打着房门。
在没有回应之后,常念试图从石墙上翻越过去,而潼关则是用自己的肩头坚硬骨骼强行相撞房门。
一时间六名店员陷入了前所未有是忙碌与紧迫中。
“棺材里没有人,是空的。
但花轿里,的的确确像是承载着某样重物。”
第三人格快速地分析着两处队伍的区别。
季礼放眼望去,左右前后的房屋结构已经完全成为了老式的民国建筑,包括地上新铺的青石砖也多出了一些摩擦的痕迹。
一切都在做旧,在任务开始的那一刻,世界完全变了。
现在不只是民国景点这一条长街,季礼的目光所及,哪里都成为了民国建筑。
四周的环境与2015年完全不同。
一个极为可怕、却又确凿的想法落实下来:他被强行拉到了民国!
季礼的心神都微微有些颤抖,这种能力太过可怕!
已经不仅仅是超自然,甚至达到了纯唯心的程度。
逆转时间、空间、改变世界结构……
“距离红白正面相冲,还有不到半分钟!”
第三人格不知道如果让两个队伍汇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一定不会是好事!
季礼看了看努力逃窜的方、余,又看了看另一边的潼、常。
他们始终无法破开那些大门,并且翻墙时却骑墙难下。
这说明,酒店就是要他们直面红白相冲。
一想到这里,季礼猛地原地暴呵一声:“别逃了,我们汇聚在一起!”
这是最后的办法……
季礼没有想过这次的鬼,能够勾起酒店使用如此逆天的能力。
这个红白相冲既然是刻意安排他们直面,那么就只能如此去做。
潼关听到这话之后,眼睛转了转,短暂地思考了一瞬之后,迅速拉着常念狂奔而去。
他能够猜出季礼的想法。
现在来看,他们无法从这条街上规避掉本次危机,就只能面对。
而季礼将所有人聚在一起,强行以肉身对抗,其实是在利用酒店规则去赌一把。
一般来说,任务初期,死人的频率不会太高。
尤其是本次任务有48小时,那么这个看起来声势浩大的古怪仪式,是否真的会造成伤亡就不好说了。
但保险起见,聚在一起仍然是把伤亡率降到最低的高效方法。
几乎是在季礼此话脱口而出之时,众人就已经迅速赶往他身边汇合。
只是陶小依的反应有些迟钝,或许是不信任、或许是抱有侥幸,她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反而开始思考,如果季礼等人都聚集在大街中央,成为优先攻击目标。
那么她躲在暗处,是否会有侥幸避险的机会?
只可惜,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一只冰凉的手掌带着寒气,抓在了她的胳膊上。
陶小依刚要惊叫,却被另一只手堵住了嘴巴。
方慎言那闪着寒光的眼镜,倒映着女人的面容,他漠然地开口说道:“走吧。”
语气虽是寻常,但没给陶小依说话的机会,就强行拉着她走向了大街中央。
陶小依看着那双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突然有一种被看穿心思之感。
六名店员背靠着背,站成了一团,严阵以待。
季礼的面前正对着是那顶花轿,潼关正对着的是那口棺材。
二人背对背,开口通报着时间:
“花轿距我五米、三米……”
“棺材距我五米、三米……”
两支队伍越来越近,陶小依已经被周围的唢呐声震得耳鸣,她捂着耳朵闭眼尖叫道:
“难道就这样等着他们红白相撞吗?”
“不!他们要撞的,是我们!”
震耳欲聋,视线迷离!
黄纸与红花飘洒一处,两支队伍已经趋紧融合。
披麻戴孝的行人中间穿插着大量红衣男子,摇晃的花轿和棺材中间有一群黑点。
那是店员们的所在,他们彻底被困在了两方中间。
矛盾的融合,已经无法避免。
季礼被阵阵冷风剐蹭着脸颊,一片红花似刀子般锋利,让他三天前在大学中被划破的脸上伤口有一次割裂。
一丝血线,从他的侧脸上缓缓下落。
而他目光炯炯地只盯着那顶花轿,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隔!
八名抬着花轿的大汉附近,已经站满了白袍的出殡人员,场面虚幻到了极致。
视线突然变得模糊,季礼只觉得天旋地转。
其余几人也有同样的感官,尤其是潼关那面。
他与季礼面朝着两个方向,也同时对应着两支队伍的主角之一,棺材。
潼关的视线也在同一时刻出现了模糊,天空的夜色成为了一个圆。
他茫然四顾,发现自己身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