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主要都是洛父一个人对于二叔辱骂,二叔则是始终陪着笑脸安抚。
季礼皱着眉头来到洛仙身边,悄声说道:
“洛父的表现显然是有很严重的事情不能明说,他根本不希望你回门。
我们的任务很有可能就是从这一点展开。”
洛仙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对此深表肯定,她伸手招了招白怀光吩咐道:
“酒席怕是必不可免了,趁此机会你在村子里逛一逛,看看能不能从侧面了解一些东西。”
白怀光点头称是,就一个人悄悄离队。
此时洛父与二叔像是达成了和解,开始吆喝着要去他家。
洛仙贴在季礼耳边,小声说道:
“如果我这个父亲就是知情人,那么我们的工作不太难做。
先把这些人稳住,等天黑了我们的行动再真正开始。”
……
白怀光将身子藏在墙角处,亲眼看着洛仙在众人的拥簇中消失不见。
待到四周无人后,他选择了右侧的岔路口,在另一个角度进村。
上午的天空挥洒着炽烈的阳光,照亮了乡间小道上的黄土地,脚踩在上面一片夯实。
明明已近年关,但街上却并没有多少行人。
白怀光选择了村边位置,开始一路向西走去。
他准备先将村子绕一圈后,确定范围,再深入村庄熟悉环境。
无厄村虽然地处山中,不过这里的硬件设施倒是不错,整个村庄呈现规整的矩形设计,所以走起来根本不会迷失方向。
大约走了三十多分钟,白怀光爬到了一颗歪脖子的死树上,举高眺望了起来。
他应该已经绕村半圈,也就是说这个村子并不大,成年人只需要匀速行走一小时就可以看遍。
顶着高高的太阳,白怀光病态白的脸上已经汗如雨下。
他的身体并不好,尤其是病情的特殊原因,让他天生的忌讳阳光。
但之所以还要让他来执行这个行动,主要还是因为信任。
白怀光今年刚满二十岁,却也进入酒店将近一年,资格算是很老的那一批了。
虽说相貌特异,年纪不大。
但也因为病情,他从小饱受歧视,反而养成了不爱说话却心思缜密的性格。
当然最重要的是,二人互相有恩,不止一次救过对方的性命。
他视洛仙为亲姐姐,洛仙待其如亲弟弟。
所以许多重要的行动,洛仙首先考虑的就是他。
白怀光站在巨石上眺望了一会儿后,坐在其上开始拿出画本绘制路线图。
正当此时,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污秽的男人抱住了树干,抬起头正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看。
白怀光被这个人吓了一跳,他根本没察觉到对方是如何来到自己下方。
若不是对方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恶臭气味,他甚至毫无察觉身下多了一个人。
男人也不说话,就瞪着一双牛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白怀光将画册收入包中,居高临下地也望着他看,并没有急于采取行动。
从进村到现在,他一路上连一个活人都没见到,这个像是疯子一样的任务是唯一一个。
而疯子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大约过了几分钟,忽然露出了两派污黄的牙齿,咧嘴一笑。
“诶嘿嘿,是你!我见过你!我见过你!”
“见过我……”
若是普通的疯言疯语也就罢了,这句话明显出于白怀光的预料,隐约有种诡异感。
他赶紧爬下树干,跳到了疯子的旁边,声音放缓问道:
“你为什么说见过我?”
疯子先是探头探脑地左右环顾了一番,像是确定无人后。
神秘兮兮地靠近白怀光的耳边,一字一顿说道:
“我看见你的头就挂在这颗歪脖子树上,脸可白了。”
(本章完)
第606章 去年已死
洛仙已经接连饮了几桌,白皙的脸上涌现了一抹红霞。
面对着一些陌生的亲友,她仍然保持着足够的热情,抿嘴笑着不断敬酒。
季礼就这么一直坐在主桌上,双手放在膝前,目光盯着同桌的一位长者。
在这个主桌上都是与洛家关系紧密的亲属,由于洛父的“不待见”,他根本没参加这次酒席。
二叔俨然成为席上的主持者,他此时正与众人围在一起夸赞着洛仙。
而在这一桌上,只有这个看起来已经七十多岁高龄的老者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这老者的穿着也与众人格格不入。
无厄村一点也不穷,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所以人人的穿着与城市中的市民也没太大区别。
只有这位老者穿着打满了补丁的棉衣,骨瘦如柴,夹着筷子的手上没有肉全是皮。
坐在椅子上孤零零,残破破的样子像是个孤寡的困苦老人。
四周的热闹像是全与他无关,他也不抬头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夹着面前最近的菜。
按理说,能够坐在主桌的人都是洛家的重要亲属,或是村中重要人物。
这个穷苦的老者在这片区域中实在太过显眼了。
“小伙子,你不吃菜总盯着我看干嘛?”
或许是看得久了,老者已经感受到季礼的目光,沉声开口问道,但他仍然是没有抬头。
老者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说话的声音还颇有底气。
诸如村庄类任务,季礼虽说了解不多,但大部分均与乡野怪谈相关。
而这种任务中的一些村内老人很有可能会成为突破口,是重大的获取信息渠道。
所以季礼对于这个特别的老者兴趣更浓了,轻声回答道:
“第一次来,想了解一些无厄村的故事。”
“哎呀侄女婿急什么,先喝两杯今晚就留在二叔家,我给你讲一宿,放心吧。”
二叔借此机会端着酒杯,揽过了季礼的肩膀,酒气弥漫地说道。
季礼被这个举动皱起了眉头,他斜眼瞥了一下面带红润的二叔,并没有选择推开,反而在内心多了一份警惕。
这个二叔看起来一直在胡侃饮酒,但耳朵却始终放在季礼这边,要不然不会这么及时搭话。
而那个枯瘦老者在这时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咣当一声将酒杯拍在桌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没和任何人交代直接离去。
临走前老者眯着眼睛扫了一下季礼,就此消失在院中。
二叔喝的脸上青一道白一道,还搂着季礼的肩膀,酒杯悬在空中。
季礼将二叔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打落,拿起了桌上一瓶尚未开封的白酒,站起身说道:
“洛仙有些醉了,我去替她敬酒。”
“哦,好…好的。”
二叔眼神迷离地看着季礼离去,舌头开始打结。
洛仙这边已经有些摇晃,但还是堆满了笑脸,正坐在一群妇女的中间礼貌的浅笑,一群人似乎聊得很是开心。
季礼拎着酒瓶走到洛仙的背后,轻轻用手捅了捅她的后背,贴在其耳边说道:
“主桌空座那的酒杯下面有东西,你去取来找那个干瘦老者,他有话没说清。”
洛仙看似醉酒,但实际上眼神仍然格外清澈,不动声色地开始演戏。
身子一晃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去,季礼及时将其搀扶起来,对着几人说道:
“她不胜酒力,先休息一下,我来替她喝。”
“是吗?小伙子那可得先罚几杯了。”
季礼直接将手中酒瓶开启,仰头一口气灌了半瓶,众人纷纷夸赞其好酒量。
而另一边的洛仙也借此撤离,来到主桌位置向二叔等人表示歉意,顺便拿走了老者酒杯下面的东西。
……
“村西头第三家。”
洛仙将酒杯往土堆边一扔,翻开了干瘦老者留下的字条,上面就是这样一个地址。
她的眼神中划过一阵奇异之色,看来季礼观察的不错,第一个线索人物来了。
二叔家把着村口位于东侧,而这个干瘦老者的家则需要穿过整个村庄。
洛仙转过头看了一眼院内的众人,悄然离去。
与白怀光的经历差不多,在前往村西的路上,她也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人。
两侧只有鸡鸣狗吠之声,路面上还能看到一些红漆粉刷的标语。
洛仙的心头也浮现着一种怪异感,现在时间已到年关,大街上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就算是二叔家有酒宴,也不至于全村人都去。
如果将洛父与二叔不曾说明的“纠葛”列为第一个疑点,那么村庄的诡异就是第二个疑点。
此行若是可以从干瘦老者身上得到一些情报的话,或许可以解释一些问题。
洛仙就这样快步沿着中街往前进发,而走着走着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的速度不满,却也已经走了十多分钟,但看样子想到村西还需要七八分钟。
这可是一个身体素质不错的成年人速度。
而那个干瘦老者像是一阵风都能给吹倒的体质,怎么会走了这么久都没见到他的身影?
老者离场与洛仙出门,这之间不过是间隔了三分钟不到。
总不至于洛仙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还追不上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