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表面上,他不能显露出丝毫。
这个愚蠢好骗,且对季礼不满的女人,将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彻底被他分化出这个团队。
崔燕青,当然是想要自立。
他很聪明,也很会审时度势。
单单从季礼和方慎言的态度上就不难看出,这些资深店员根本看不起他们这些新人。
并且从小千度叶的描述中,这二人全都是那种抬手杀人,冷血薄情的角色。
崔燕青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有足够的本钱,比如拉拢一只自己的团队,将季礼孤立起来。
同为新人团体,他可谓是抓住了季礼的弱点,如果真的让他将新人们带走。
那么季礼将会失去所有炮灰,并且在与第四分店的争斗更显劣势,以至于面对鬼物,也更加被动。
这样一来,崔燕青当然就有了争夺罪物的本钱。
这就是他的计算,他观察过每个新人,池柔最好煽动、高良平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也很简单。
小千度叶一直在季礼身边,不好拉拢,就只剩下梅声。
尤其是在见到梅声与季礼的情况后,他更确定梅声也是可以拉拢的。
有了这几个人,崔燕青如果可以成功,那么他就坚信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季礼和方慎言可以说是第七分店的元老了,他们很强啊,就连第四分店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崔燕青的话,倒是很讲究,他没说季礼二人的不好,反而是一直在称赞其能力出众。
高良平那边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可惜这样的人,对旁人的生命却弃之敝履。”
“对啊对啊!我听说方慎言连救他的人都可以害杀,我真担心与这两人待在一起,没死在鬼手里,反倒被他们害死了!”
池柔很是时候地说出了一句,足以让新人们恐慌的话来。
这也正好撞上了崔燕青的下怀,他暗叫一声好,现在话已经来到了这个份上,是时候加一把火了。
“依我看,我们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掌握这次任务的罪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足够的话语权。
才可以不让季礼等人小瞧、甚至坑害我们!”
此话一出,倒是让池柔顿时熄火,她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沉默了下来,但脸上的阴晴不定却出卖了她。
这一点也在崔燕青的观察之中,他偷瞧了高良平一眼,暗自点头。
高良平表情麻木,似乎无动于衷,而池柔则表现的犹犹豫豫。
只有梅声动也不动一下,但崔燕青看到了那张侧脸上有了细微的变化。
临门一脚,就差一个契机,而崔燕青明白,这个契机季礼会主动送上门来。
“落日桥,到了!”
司机大叔还会一点点零星的汉语,虽然说的很别扭,但熄火的样子也让众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崔燕青将头看向了窗外,落日桥真的很漂亮,哪怕现在已经到了深夜的十点五十几分,可依然灯火通明。
周围有说有笑的日本男女,从出租车的两侧走开,十一月份下雪的京都,已经让太多人流连忘返,日式的小屋连绵成了一条街。
在石砖道路的外侧,是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甚至两岸都摆放着黄色光芒的蜡烛,映黄了白雪,看起来温馨到了极致。
崔燕青下车的时候,只觉得连风都停了。
而他隐藏了对繁华生活的渴求,告诫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今后只剩下鲜血与争斗。
于是,他逐渐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那个长发及腰,风衣猎猎的男人。
(本章完)
第138章 风中故人
京都,新雪后的落日桥。
两岸烛火映地,风声悦耳清明。
往来都是青年男女,风花雪月之时,隐隐有某种悠扬的乐曲徐徐而来。
一道道行人,从那七个人的身边掠过,都是谈笑风生,也将他们衬托得更加与众不同。
这几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份苦大仇深,怨天怨地的表情,此番前来如同上刑场一般,格格不入。
“我怀疑,他们已经离开了……”
方慎言递给了季礼一根香烟,手背捂着嘴轻声咳嗽了一声,甩了甩头吸起了烟。
季礼迎风抽着烟,烟缕从他的发丝间向后缭绕飘远,他不能去主动寻找第四分店。
事实上,当他意识到第四分店很有可能会提前接收到具体任务时,就已经明白,他们已经来不及了。
那么,现在的他只能寄希望于,酒店不要让方慎言的预言成真。
“它会给第四分店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不得不对我们出手呢……”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知情者只会是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第四分店,而他们不可能会告知于季礼。
“店长,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崔燕青似乎已经将先前在出租车上的事情忘记,此刻满脸堆笑地凑了上来。
季礼瞥了他一眼,随后越过他的目光,看向了沉默的梅声,眼神中似乎含有某种深意。
“逛一逛吧,我还没出过国。”
说完这句话,季礼已经夹着烟,一手插兜沿着岸边漫步了起来,好似与周围的行人融为一体,再难分别。
只留下几名新人在风中凌乱,他们跟不上季礼的思维了。
“莫名其妙!”池柔经过崔燕青的挑拨后,已经是看季礼十分不顺眼。
但他们都没有选择,就只能开始在落日桥附近走着。
季礼和方慎言并肩走在一起,两个相貌和气质都很是出众的男子,在这一路上还有过一些日本女人上前来搭讪。
只不过季礼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冷酷,似乎真的成为了一名游客,虽然语言不通,可举止还算绅士。
在刚刚送走一位相貌清纯的女子过后,季礼收起了笑容,就看到方慎言似笑非笑地在盯着他。
季礼看起来似乎真的心情大好,轻声笑了一句问道:“怎么了?”
方慎言双臂抱着肩膀,将口边的烟蒂涂在了地上,用脚踩灭。
“倒是没想过,你还挺有女人缘的。”
季礼脸上的笑意更甚,将最后一口烟猛吸掉,悠悠说道:
“是吗?那就看看能不能引出一些东西来吧。”
前方不远处,季礼忽然看到了一个穿着和服的老妇人,此刻正跪在一面羊毛毯上,身前摆放着一些宣纸和笔墨。
那老妇人满头银发,头上插着一根簪子,看起来温和慈祥。
“你猜她是做什么的?”季礼今夜兴致很高,甚至让方慎言看出了许多往日见不到的模样。
季礼自顾自地说着:“我猜她可能是卖字的。”
“算命的。”而方慎言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让季礼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反倒是方慎言面色轻松,走了过去。
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总是在算命,来酒店也是因为算命。”
“这么说来,你很信命。”
“你不信吗?”
季礼听到这话沉默了,但也随着方慎言来到了那名老妇人的面前。
方慎言上下打量了那老妇人几眼,他没有撒谎,往日来他总是很信命,否则也不会因为那个神棍指引了一个方向,他就真的顺着走。
也因此来到了酒店之中。
小千度叶此时赶了过来,充当起了翻译的作用。
经过她的交谈后,方才知晓老妇的确是算命的,不过在日本叫做手相师,专门看手相的。
方慎言将左手伸了过去,放在了老妇的面前,脸上毫无表情。
而老妇伸出了自己干枯的双手,先是抬眼看了一下方慎言,随后拿出了毯子上的墨汁,一整瓶都浇在了他的左手上。
随后让方慎言正面朝下,将手印,印在白净的宣纸上。
没过多时,一只左手的黑色手印,就被端在了老妇的面前。
方慎言这边抽空在毯子边的铜盆里洗着手,小千度叶有些欣喜地嘟囔着。
“这东西,真的可信吗?”
池柔几人也围了过来,他们原本肯定是不信的,但现在世界上都有鬼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老妇人在仔细观察那手印的纹路时,起初还面色轻松,但逐渐地忽然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像是看到了某种很是可怕之事。
那些皮肤皱起来,像是一团卷心菜,让人看一眼就觉得不适。
原本的和蔼早就消失不见,而她眯起老眼,缓缓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方慎言,说出了一句简短的日语。
在这一整段时间内,老妇人根本没有看向旁人,甚至连方慎言身边的季礼,都仿佛被她选择性视而不见!
季礼和方慎言静静地看着,不过其他几人倒是被老妇人的夸张表现给震慑到了。
尤其是是小千度叶,更是不可思议,她是唯一一个听懂老妇话语的人。
先是为之一愣,但紧接着她攥着拳头,又问了一句,可老妇人却摇了摇头,不想再说话。
“她看出了什么?”
方慎言表情轻松地看向了小千度叶,慢悠悠地说着。
而小千度叶的脸色都涨红了起来,神态很是局促,在众人的目光中犹豫了很久,才说出了老妇人的占卜。
“她说,这只手的主人,三天之内必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此话一出,崔燕青登时浑身一凉,他的隐蔽心思似乎有一种被揭穿的感觉,可又觉得不可能。
其他新人们更加后怕,甚至离方慎言都远了一点。
那是方慎言啊!
他是第七分店唯一一个拥有罪物之人,“死在自己人手里?”这根本不可能,谁能杀得了他?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乎瞬间他们的目光就聚拢在了季礼的身上。
方慎言倒是一脸轻松,甚至还笑了一声,他扭头看向了皱眉的季礼:“你会杀我?”
季礼没有理他,反而是将目光始终盯着那个老妇人。
这种占卜之言,信不信都无所谓,季礼与方慎言不同,他是个不信命的人。
现在他只是怀疑,这个老妇人出现的目的,是否有些诡异。
方慎言笃信算卦,于是出现了一个占卜的老妇,并且一出手就是三天内,这是任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