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放下手中的瓶子，转过身，扭了扭脖子，适应了一下刚完成的刺猬头发型。
有点重，但还好。
只见他的头发根根竖起，又尖又直，每一根都有半米长。
乍一看，就像是顶了一头的钢针。
不，那就是钢针！
“你刚刚说什么？”江野笑着问道。
苏黎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你，你为什么不吃……”
江野走过去，“我没说不吃啊。”
他一步步走过去，头顶根根竖起的钢针看着尤为吓人。
苏黎一步步后退，“你，你别过来……”
江野脚下没停，“不是要请我吃东西吗？”
“都说了不准过来！”苏黎忽然尖叫一声，瞳孔在一瞬间变为冰冷的竖瞳。
头发闪现出金色的虚影。
长长的蛇尾啪的朝着江野甩去。
江野身子一侧，从头上快速地拔下两根钢针。
蛇尾砸在门口的衣柜上，溅起无数小木屑。
没等它再次发动攻击，江野手中的两根钢针就先后扎在了蛇尾上。
“啊”
鬼娃痛呼一声，却见那男人舔了舔嘴角，“烤蛇尾很香的。”
“你找死！”
鬼娃张开大嘴，舌头宛若弹弓一样射了出去。
劲风迎面袭来，根本不给江野反应的时间。
生死时限，江野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既然躲不了，那就不躲了。
在舌头迎面袭来的瞬间，江野猛地一个低头。
噗呲
钢针穿过舌头，扎成了马蜂窝。
在鬼娃的痛苦面具中，江野伸出手指，弹了弹对方拉长的蛇信子。
“唔……”鬼娃痛呼一声，眼角泛着泪花，“恁唔守！”
江野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啥？听不清，大声一点。”
“恁唔守！”
江野：“什么？让我再靠近一点？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动一动吧。”
“呜呜呜呜！！！”
“哎你别跑啊！”
……
“这几个家伙在使什么坏？”
直播间内，水友们只看到鬼娃们出现在三名玩家的床头。
没一会儿，玩家们就皱起了眉头。
其中，苏黎的反应最大。
一会儿惊恐，一会儿冒眼泪。
一会儿张开嘴，仿佛无法呼吸，又好似在无声的呐喊。
看着可怜极了。
“这怕是梦魇的能力？”
“好家伙，不能直接杀人，就暗地里使坏？”
“喂，主播好像有点奇怪？”
一群人看着江野，越看越奇怪，怎么说呢……
在一开始的皱眉头后，江野忽然就开始兴奋起来。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安静的卧室里，
蹲在江野床头的鬼娃忽然猛地往后一退。
她双手捂住嘴，鲜血从指缝间流出。
看着江野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魔鬼！疯子！
这家伙不是人！
一般来说，哪怕是人类自己的梦里，在被吓到后，也会进入被动状态。
产生负面情绪和负面想象。
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创造出对鬼怪有利的场景，便于制造梦魇。
可这家伙，虽然表现得被吓到的样子，但根本就没进入被动状态！
他依然是自己梦境的主人。
不但没被她吓到，还利用自己主场的优势，反伤了她！
可是，正常的人类，怎么会在遇到那种情况后，还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
疯子！
魔鬼！
心里暗暗骂了五十遍，鬼娃缩着受伤的尾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江白！”
苏黎在绝望中，狠狠地砸下相框。
不知是不是因为相框的缘故，周围的空间出现了一丝晃荡。
苏黎的意识猛然抽离了一瞬。
随后，她感觉有人在摇晃着自己，“苏黎姐，苏黎姐？醒醒。”
“嗯？”
苏黎眯着眼，好一会儿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江白？”
江野应道：“是我。你还好吗？”
苏黎没说话，只是看着这张脸，眼泪哗哗地顺着眼角滑落。
江野有些慌了，“苏黎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恶化得太严重了？”
苏黎摇摇头，眼泪依然止不住地下滑，“我没事。”
她真的没事。
她只是，不想变成怪物，孤独的死去。
她只是，忽然就安心了。
“可是……”可是苏黎姐你在哭啊。
江野手足无措地拿过纸巾，不知该不该上手。
看着他茫然的模样，苏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片刻后，她的情绪渐渐平复。
“江白，我做了一场噩梦。”
江野眨眨眼，“嗯。”
“我以为我要死了。”
“然后呢？”
“但我还活着，是吗？”
“是的。”
“那就好。”
……
天边微亮的时候，
三人自动聚集在一楼，每个人眼底都顶着一个黑眼圈。
分完干粮后，苏黎看着对面两个黑眼圈，说道：
“我昨晚梦见鬼娃了。”
寸头男：“我也是。”
江野：“嗯。”
苏黎现在已经很平静了，“她说我要死了。”
寸头男看了江野一眼，“我被追了一晚上。”
江野：？？？看我做什么？
江野咽下嘴里的干粮，“啊……我也被追了一晚上。”
咔
后方，理发镜裂开了一条口子。
仿佛被什么东西锤了一拳。
苏黎和寸头男仿佛看见一道金色的影子，气愤地飘过。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