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第二个口子...
王大山称呼王虎为王老爷的时候，代表着王大山还记得他是什么人。
当王大山称呼王虎为老哥的时候...当称呼改变的霎那，王大山的立场就变了。
虽然此时王大山的心中还有一部分残余的本心，却依旧不多。
而且那残余的本心，再也不可能压过此时的立场。
距离彻底沉沦，距离王大山成为清风道人想要成的人，只是时间问题。
赵羽也因此放弃了去和王大山聊聊的想法。
当然，他还是会去和王大山聊天，不过，却是故事落幕的时候，去问一问王大山的感想。
......
清风道人依旧还围观。
瞧着王虎的举动，清风道人摸了摸胡须，颇为满意：“王虎，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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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预算是花费约莫半年左右进行浮沉，没想到，区区一个小疙瘩的乡村土财主，居然还有几分小聪明，极大缩短了这一步骤。
他决定了，等他的计划成功，作为对王虎的感激，他就....他就寄予王虎和他融合的荣耀吧。
....
地面。
王虎家。
王大山，再一次来看了王虎的家里。
前几次，王大山来这里，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有着几分战战兢兢，只是因为仙缘在身，所以看不出来。
可这一次前来。
看着王虎家诸多的仆从，王大山的心底，却升起了些许其他的想法。
表面，倒也没有其他的表现。
穿过诸多走廊，很快就到了一处空地。
空地依旧围了不少人。
一如既往有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中间，则是九具尸体。
新鲜的，刚死的尸体。
老人带着喜色朝着王大山道谢：“大山，有劳你了.....”
王大山刚想说什么，又看向尸体。
并不是王家家仆的打扮，有好几个，穿的是破旧麻衣。
不认识，不是王家村的人。
他还看到，一些裸露在外的肌肤，似乎有些瘀青，身体也有些许不正常的弯曲。
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愿赴死的人。
下意识的，王大山瞪着王虎：“王老哥！”
王虎不解：“老弟，怎么了？”
王大山指着尸体：“他们...他们...”
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625章 罢了罢了
王虎不解：“不正好九个人吗？”
王大山下意识握拳：“老哥，你不要和我装糊涂！”
“他们，都是自愿的。”
随着话音，王虎笑道：“老弟，你忘记了，九百两呢！”
心底暗暗讥笑，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要不是他用不了拿宝物...
王大山的面容瞬间一凝，“九百两呢”这几个字，在他脑海疯狂回荡，似乎正在撞击什么。
王虎又挽着王大山：“老弟，你想想，有了九百两，你可以去买十几个家奴，让他们给你种地，给你打扫宅子，伺候你的老母亲...”
“买来的家奴，他们就是你的私有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老弟实在心善，不如对那些家奴好一些。”
“老弟你想想啊，如果那些家奴被其他人买走，日子肯定过得极其艰难，可老弟既然心善，不如你买走，然后你对他们好一些，如此一来，你不就相当于救了十几个人？”
说完，王虎笑呵呵道：“这么一算，老弟你其实是做了善事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大山低头看着尸体，想说点什么，又迟迟说不出话来。
王虎见状，又开解：“老弟，你还想什么呢？难道你账目都不会算了？死九个人，却能救至少十几个人呢！”
“如果你每个家奴都花费50两，就是你能买18个家奴。”
“死九个，你救18个，这是什么？就是你多救了九个人。”
“这可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其他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大好事，你有啥好迟疑的？”
说到最后，王虎已经微微摇头叹气，似乎是真的在为王大山考虑。
王大山看着尸体，半晌才呢喃：“是啊，死9个，我救18...我还多救了九个人，这可是行善积德的好事。”
是好事吗？
他认为，是。
如果不是好事....给他宝物的仙人说过，会一直看着他，如果他用来敛财，就会回来收回宝物。
可已经这么多次了，仙人却依旧没有动静。
这是什么？这就是，他做的事是好事，是仙人允许的好事！
而且仔细想想，他前半生吃了那么多的苦...他吃的苦也够多了，也到了苦尽甘来的时候，也到了该享福的时候。
想着想着，王大山颤抖着手将玉瓶从怀里取出来。
而后王虎亲眼看到，王大山取出瓶子后，什么都没做，只是将瓶子塞到尸体里。
吃了足足九具尸体，瓶子终于变成血红色。
又一个老头返老还童成功。
返老还童的老头抓着王大山的手：“大山，太谢谢你了...”
王大山听着感谢声，不知怎的，那九具并非自愿的尸体，在他脑海不断浮现。
大概就是，他的脑海，一会儿不断回荡“九百两呢”，一会儿又不断是那九具尸体的画面。
沉默一会儿微微摇头，起身踉踉跄跄离开。
他感觉他的心里有些乱，他想要，静一静。
王虎急忙开口：“大山。”
王大山没有回应。
王虎又急声：“大山，你不拿你的钱了？”
虽然他挺想不给，毕竟以王大山此时的状态，似乎也不会想起来还有钱...可他还需要用王大山的仙缘宝物呢。
王大山脚步一顿：“对了，我的钱...”
因为这一次的数额极大，给的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而是银票。
拿到钱后，王大山只感觉似乎拿到了主心骨，心绪好了不少。
王虎又招呼：“老弟，我们哥俩喝点。”
王大山微微摇头，拿着钱快速离开。
王虎眼眸微挑，也不再说什么。
....
天空，赵羽看着下面，不着痕迹摇头。
果然，王大山已经完了。
注视片刻，赵羽轻叹：“罢了，罢了，我就，破例一回。”
曾经的祁阳，凌云初雪，乃至于之前的牧野，其实所有人都不是普通人，严格的说，他们都是大乾高高在上的修仙者。
其中，地位最低的，大概是牧野，可牧野哪怕被仙门遣返...按照仙门的规矩，特别是仙门会为遣返的人发放大笔的费用，牧野哪怕被遣返，然而牧野的身家却也肯定不会低。
外加牧野在仙门十年炼体...寻常人可不是牧野的对手。
故而，曾经的故事，不管是谁，哪怕最是弱小身份最低的牧野，其实也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唯独王大山不同，一个平平无奇的名字，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唯一不平凡的，只是王大山被一个修仙者盯上了。
大概因为自己也是普通人，之前王大山立场改变，赵羽本想着等故事落幕再去聊聊。
可此时...瞧着王大山此时心绪的杂乱以及面容的不平稳，赵羽还是决定和王大山聊一聊。
南宫瑶下意识紧张：“夫君准备以什么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因为王大山的身份很普通很普通，之前赵羽曾言看故事...只要出现，对于此时的王大山而言，就是指路明灯。
也代表着，故事无法再记载。
赵羽捏着南宫瑶的手，笑道：“瑶瑶你不用担心，为夫有分寸，我虽破例，却不会冒着故事不足，导致你我遭逢厄难的风险。”
南宫瑶心绪顿时一松。
她还真担心因为赵羽同情普通人非要插手....虽然看起来无妨，可要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
以赵羽醒来的日子为期限，只有十年，而经过之前的诸多耽搁...赵羽能收集故事的时间，只有不到九年。
而每一个故事，都需要花费2-4月不等。
外加赵羽还需要兼顾修为，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进行修为突破的仪式...也就是，一年他们只能收集两个故事，至多也不会超过三个。
如此之下，每一个足以被记载的故事，都弥足珍贵。
瞧见自家媳妇不再说什么，赵羽又看一眼下面心神不宁准备回家的王大山。
略微思索，屈指弹出一道法力。
也没其他用处，只是会让王大山走错路....以此时王大山心神不宁略微浑浑噩噩的状态，走错路，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