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代价？”
巫女叹了口气。
“就是我刚刚说的……神格反噬！”
她再次陷入沉默，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跟我解释，我没有打扰，静静的等待。
“这么跟你讲，演员入戏，顶多是情绪受到影响，但只要出戏了，就能恢复如初。
但扮神不一样，想要获得神力，可不是简简单单扮的像就能做到，扮神的本质，是让神的意识进入自己的灵魂，也就是所谓的神格……
神比凡人强大许多，意志同样比凡人强，所以每次扮神，神格都会影响扮神者，扮神的次数越多，受到的影响越大……”
我听明白了，简单来说，这和被山海妖或异人寄生是一样的 ，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就需要付出代价。
区别在于，被寄生损耗的是身体寿命，而苏晴晴付出的代价，是性格的改变。
巫女前辈又问道。
“这次见面，你有没有发现晴晴变得不一样了？”
我点了点头，以前的苏晴晴，是个害羞可爱，入世未深的邻家小妹。
但这一次见面，她更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司机。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她本性暴露，如今听了巫女的解释，我才明白，自己猜错了。
“她的性格变化，就是神格反噬的结果吗？”
令我没想到的是，巫女前辈摇了摇头，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不是。”
这下不仅我愣住了，旁听的鹰哥也一头雾水。
他问道。
“前辈，您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巫女没立即解释，而是反问我们。
“在你们的印象里，神是什么样子的？”
鹰哥看向了我，对于神话的了解，他不如我。
关于神的样子，师父倒是跟我说过。
“如果只说神不说仙的话，大概可以理解为……冷酷……”
在华夏的神话里，神和仙是两码事，仙人和凡人除了能力的差异外，本质区别不大。
但神不一样，神有神性，而根据师父所言，神性最大的特点，就是冷酷。
至于师父的原话我就不提了，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
“你说的没错，神的本性……确实非常冷酷，所以被神格反噬的人，都会变得非常冷漠，甚至什么都不关心，一切情感都像是被冰封……
至于晴晴为什么会和之前性格不一样，那是她故意的……她想让自己的性格更多彩一些，更好的抵御神格入侵带来的危害。”
我眼睛瞪大，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前辈……您四海为家，靠乞讨为生，该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吧？”
从第一次见巫女前辈，我心中就有一个疑问，巫女前辈在修行者中算得上是高手，以她的实力，不管是走正道还是邪道，都能轻易得到大笔财富，过上人人羡慕的富贵生活。
可她始终都以乞讨为生，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
以前我猜测是她性格的问题，如今终于找到了答案。
果然，巫女前辈点了点头。
“不管是四海为家，还是乞讨为生，都会让我接触到更多的人，不管是可怜、慈悲还是厌恶，这些情绪都会让我的人性流失更慢一些……”
她再次看向苏晴晴，叹了口气。
“这丫头，天赋极高，很多连我都扮不了的神，她很轻易就能招来神力。
我警告过她，这力量不能多用，但她说只要能帮到你，任何后果她都可以承受。
所以……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听完巫女前辈的话，我内心既感动又愧疚，我握住苏晴晴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第294章 驱逐神明
房间里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我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静。
“前辈，有什么办法吗？”
巫女前辈反问我。
“你想问的，是让晴晴苏醒的办法，还是彻底拯救她的办法？”
“自然是后者。”
巫女前辈无奈道。
“你以为只有你这么想吗？自我们巫家诞生以来，不知有多少惊才绝艳之辈，都在寻找抵抗神格入侵的方法……”
我看向巫女前辈，等待她继续往下讲。
“数千年来，确实有了些进展，只是想要根治……几乎不可能做到。”
她顿了一下，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
“其实放眼整个修行江湖，能够借用神力的，并不止我们巫家，你们道家……不也有类似的手段吗？”
我点了点头，我所学的符里，就有借用神力，甚至是请神上身的法术，但道家请的都是道门的神仙，因此副作用比较小，不会像巫家这样，被神格反噬。
我解释道。
“我们道家的手段，没有这么大的副作用。”
“我知道，”巫女前辈道，“毕竟你们借的，都是自家老祖宗的力量，但其他流派，可没这么深厚的底蕴。”
旁听的鹰哥惊讶的问道。
“那他们是怎么处理神格入侵呢？”
巫女前辈解释道。
“很简单，借用外物，比如雕刻神像，作为接收神力的载体。”
我疑惑道。
“既然有解决办法，巫家为什么没有借用呢？”
巫女前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着我的问题，似乎想要我自己思考。
我沉思片刻，给出了答案。
“或许是因为借用外物的方式，减少了被神格反噬的风险，却增加了其他方面的风险，并非完美的解决办法。”
巫女前辈夸赞道。
“你果然很聪明，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借用外力承受神格和神力，一旦成功，被神格反噬的风险几乎可以降到零，但唤神的过程……会变得格外凶险！因为被召唤的神明，会认为你的心……不诚！据我所知，借用外力唤神，有很大概率，把自己直接玩死！”
听到皆是，我在心中叹了口气，毕竟不是自己的力量，但凡是借贷，终归是有风险乃至代价的。
我回归了正题。
“所以，到底有没有办法，让晴晴恢复如初？”
“有！”
巫女前辈给了我肯定的答案，然而紧接着，她又话锋一转。
“但是，非常困难！”
“您说！”
苏晴晴是我的女人，不管解救她的方法有多么困难，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尝试！
巫女前辈看向我的眼神温柔了许多，随后说出了方法。
“这个方法虽然困难，但实现方法却不难，那就是由他人进入晴晴的内景，把藏在她内景中的神格，驱逐出去！”
我愣了一下，刚想发问，巫女前辈却摆了摆手，示意我等她说完。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既然神格残留在晴晴的内景中，那她为什么不自己把神格驱逐出去？”
我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我心中的疑问。
关于内景，我已经了解很深了，我去过自己的内景，也去过他人的内景，内景最大的特点就是主人可以掌控一切！
如果把内景比喻成一个虚幻的小天地，那内景的主人，就是这方天地的创世神，他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掌控着这方天地的每一道法则。
按理来说，别说是从仙界投影下来的神格，就算是真神降临，到了苏晴晴的内景里，苏晴晴也能轻易将其驱逐。
怎么还需要别人的帮助呢？
巫女前辈没有卖关子，直接告诉了我答案。
“因为神格进入晴晴身体时，与晴晴的灵魂共用一体，所以……”
“所以对晴晴的内景来说，神格也是主人。”
“没错。”
我听明白了，怪不得需要外人的帮助呢！
“让我来！”
为了苏晴晴，我没有任何的犹豫。
“等下！”鹰哥打断了我，他谨慎的问巫女，“前辈，风险有多大？”
巫女沉默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
“如果很容易，我早就帮晴晴解决了。”
她没有说难度，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要试试！”
鹰哥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小天兄弟，你可以再等等，巫女前辈应该有让晴晴醒过来的方法。”
“我知道。”
巫女前辈当然有办法，否则之前她就不会反问我请教的是哪方面了。
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神格反噬与生病是一样的，治疗的越晚，痊愈的难度越大。
或许等一等对我来讲更加稳妥，但对苏晴晴来说，风险一定是逐步增加的。
巫女前辈开了口。
“我也认为，你该再等等。”
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