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琳琳一边说,一边撕开自己的衣角为邹合腹部的伤口再次进行二次包扎。
“我明白……这场游戏会死人,我可能也会死…甚至可能因为内斗被人杀。”
“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虽然咱们素不相识,可我自认让我杀你们我下不去手。
如果你们要为了活命杀我,我不怪你们。”
“我妈刚好在去年生了一个男娃,即便我死了,安家的医术也不会失传。
而且……我在我那个世界,也没什么活下去的意义了……”
话音落下,安琳琳也为邹合完成了包扎。
“好了!伤口处理的也差不多了!
不过可别剧烈活动,不然很可能会继续出血。”
抬眼看向围在跟前的众人,只见几人眼里皆闪烁着莫名的神采。
“看着我干嘛……”
“这么晚了也该休息了吧?要不你们先休息,我守夜?”
“到时候轮班?”
经过一早上的相处,安琳琳明显比来之前要放松了不少。
几人对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刚刚安琳琳所说的一番话,让众人对接下来的行动都产生了几分怀疑……
今早这次出门,每个人手里或多或少有了纸条。
就因为都知道了纸条的真相,几人才对安琳琳的话有这么大的触动。
她明明可以不救邹合,不暴露自己的权能,静静等待邹合死亡。
只剩下四人的话,纸条如果全部被找到,那么他们四个还可以全部存活。
可就是如此,她却把邹合从死亡的边缘硬生拉回……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假傻。
就在众人心情复杂,准备睡觉之际。
门外突兀的传来了几道重物落地声!
就像是装满重物的盒子被重重砸在地上,让原本打算睡觉的几人身体皆是一僵。
这个时间段…
难不成钟宏和赵梦没死?
不!他们已经死了!
白月明清楚的看到了死亡的赵梦。
之前一路上的交谈,他也了解到了邹合硬生生砍死了杀死钟宏的伪人。
这么说的话……
是森林里的东西找出来了?
“你们往后退,离门和窗户远一点。
尽量压低身子,捂住耳朵。
尹默,你再从抽屉里找几根蜡烛点。”
身为调查员的白月明在听到声音后直接拔出腰间手枪,搁着木门瞄准了外面。
一旁的霍斯则努力压低脚步,走至木门之后,将一根点燃的蜡烛捧在了手中,另一只手则悄悄握住了门把手。
霍斯与白月明相互对视一眼,二者皆从对方眼里明白了接下来的意思。
一!
二!
三!
吱呀!
木门被猛然拉开!
霍斯把手里的蜡烛向前推去,白月明则对准门外的东西毫不犹豫直接扣动扳机!
嘭嘭嘭!!
三声枪响!
火光伴随着浓烈的火药味在房间之中散射开来!
等到白月明看清门外的东西后,他才停下了扣动扳机的动作。
门外,是几个黑色塑料袋……
除了那几个被子弹贯穿的塑料袋,门前没有任何东西。
见门外没有想象中可怖的怪物,白月明刚想迈步出去,却被站在门后的霍斯突然拦住。
“别出去!
规则上写了安全屋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且夜晚的森林会变的更加危险。
如果你现在出去,要是有东西藏在门旁边,你绝对会被那玩意拖走。”
“那你的意思是……”
白月明疑惑的看向霍斯。
只见他拾起邹合怀里抱着的半截断刀,对准椅子就劈了下去!
手起刀落间,椅子被劈开只剩下椅子腿和固定在最上面的横梁,成了一个7字型。
“我打算用用椅子腿把它勾过来。”
小心翼翼把的钩住门外放着的塑料袋。
用力一钩!
塑料袋就这么被椅子腿拖进屋子。
刚刚在屋子外面因为黑的原因,几人还没看清塑料袋下面的那片湿润是什么。
然而在把塑料袋拖进屋子后,几人终于看清了下方的湿润是为何物…
乌黑的血浆随着刚才的拖动抹了一地,腥臭随着血液被抹匀而大面积散开,惹得众人不禁用手捏紧了鼻子。
丢掉手里的椅子腿,霍斯眉头紧皱看向被系住的口子。
见没人去解,霍斯就主动站了出来。
刚解开口子,一股更为浓烈的腥臭味就从袋子里猛地冲了出来!
即使几人都提前捏住了鼻子,也被这股味道熏得够呛!
强忍住那股令人胸口发闷的腥臭。
捂着鼻子,几人一脸厌恶的用目光向袋子里装着的东西望去……
第五十九章:这道流星也会转瞬即逝吗?
塑料袋里,是一团早已看不清模样的肉块。
从肉块的断口处看,这些肉应该是被某种东西一块一块硬扯下来的……
不管是肢体横面变形的断口,还是内脏被挤压拉扯的断面,都无疑证明了这些肉并非是用利器切割而成。
而是在死亡之前,硬生生看着自己身上的肢体与皮肉,被一点点的撕扯!拉断!
最后投入面前的垃圾袋!
看着面前的垃圾袋,白月明一脸严肃的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袋子里的碎肉。
身为调查员的他并没有被这堆血肉吓到,反倒是一脸沉默的捡起一旁的椅子腿,翻看起了这堆肉。
如此专业的素养,让众人看的都一阵皱眉,胃里更是不断翻涌。
就连身为医学生的安琳琳,也对白月明的此举表示佩服。
要不是几人吃的都没那么饱,并且对血肉都有几分抗性,怕不是已经开始大吐特吐了。
“这是?”
用桌腿挑起一张五官分明的皮肉。
原本还能忍住不吐的尹默和霍斯,看到这张脸后立即跑到墙角开始呕吐了起来!
“呕!!”
这张脸……是赵梦!
不是用刀割下来的,而是硬生生从脸上撕下来的!
“赵梦……竟然死的这么惨吗?”
惋惜一声合上塑料袋。
提起袋子,白月明对准门口就丢了出去。
在这儿可没有落叶归根的习俗。
他道德再高,也没高到那种地步。
这东西放在屋子里谁都膈应,反正已经死了,丢出去又没什么。
随着塑料袋事件的结束,忙累了一天的众人也开始了休息。
只留安琳琳一人守在窗前,静静的望着屋外如一片死水的森林。
烛火旁。
安琳琳低头看向手腕处戴着的手环。
一股思念之感从内心蔓延而出。
无声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随后而来的是怕吵到众人休息的压抑抽泣。
她怕死吗?
怕。
没有谁真的能做到视死如归。
哪怕是意志最坚定的人,在临死前也会感到一抹恐惧。
那是本能。
也是对生的眷恋,对世间万物美好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