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水杯呢?”
陈亦儒在电脑旁没有找到自己的水杯。
“摔坏了,你就用我给你买的杯子吧。”
花晴烟笑靥如花。
种种记忆场景如走马观花般从眼前闪过,陈亦儒心底蓦然升起恍悟。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在潜移默化中一点点被控制住。
却也真正看清了花晴烟的真面目,她就是个病态且具有疯狂占有欲的女人!
“人在做,天在看。巡捕司一定会发现你的恶事!”
陈亦儒握紧左拳。
“巡捕司?”
花晴烟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轻轻捧起陈亦儒的脸:
“我的小心肝,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神秘可怕。”
陈亦儒盯着近在咫尺的俏脸,咬牙说道:
“报应迟早有一天会找上你。”
“呵呵,尽说傻话。”
花晴烟嬉笑着将下巴靠在陈亦儒肩上,贴着他耳朵说:“放心好了,晴烟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汤山那边人迹罕至,单纯的车祸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至于亦儒你……”
话音未落,但见陈亦儒拳眼凸起一枚尖锐石块,猛地发力刺向花晴烟后颈。
正是方才摔倒时偷藏了一个人偶碎块。
铮!
伴随轻微的金鸣声,石块倏地化作粉末飘散。
不知何时,两人身体之间遍布极细的银线,仿若一张大网将陈亦儒笼罩,肌肤只是稍一触碰,鲜血立刻沁了出来,一圈环绕脖颈的血线赫然出现。
花晴烟没有丝毫在意刚才陈亦儒的举动,巧笑嫣然道:“你最知道怎么讨女孩子欢心,常常会用古诗来表达,每一次都不相同。
“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才学渊博又风趣。”
“呵呵。”
陈亦儒浑身有种被利器切割的痛感,他甚至不敢去看自己断开的右手,可听到花晴烟的话,仍有种强烈的愤怒,当即冷讽出声。
“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一句。”
“好呀。”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得好。”
再看。
陈亦儒脸上突地出现纵横交错的血线,他微张嘴唇,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滴答……
鲜血将肉眼不可察的银线染红,滴落在地上。
炽光灯下,花晴烟如看艺术品般,尽情欣赏陈亦儒身上呈现出支离破碎的美感。旋即,她手指划过血线,运起法力点在眉心,说道:
“很早很早以前,我们家就为人、妖、鬼做衣冠服饰,久而久之,民间的百姓们称呼我们为画皮匠,这是一门相当高深且艺术的手艺。”
陈亦儒额前的鲜血扭动间化作一道诡异的血色纹路,看过去像一块岩石。
“所以,我更喜欢画匠这个称呼。”
少顷,花晴烟满意地微微颔首:“好了。”
银线狠狠一收。
一簇鲜血顿时溅到花晴烟脸上,她面颊浮起病态的潮红,与陈亦儒耳鬓厮磨,轻声低喃:“亦儒你放心,我会将你做的很完美的。”
两人相拥在一块。
血泊淌过脚底,逐渐扩大蔓延。
……
……
另一边。
李馗挂断电话,神情颇为凝重。
安玲毫无疑问是出事了,但这里面似乎有别样的猫腻,两人通话时可是将时间地点商量好的,怎会跑去汤山那么远的地方。
且这件事看来要亲自跑一趟,瞧陈亦儒的反应想来找巡捕司的可能性很大,置之不理的话,估计要上门找自己喝茶了。
“馗哥,会是意外吗?”
刚才李馗通话时的内容,许昭一字不落的听了去,不免有些担忧的问道。
“暂时不清楚。”
李馗看向许昭,更准确的来说是看他背后的大靠山:“先请大老爷出手吧。”
之所以找陈亦儒要安玲的出生年月,便是大老爷借助许昭之口告诉李馗,他能够推算出安玲的下落。
“好。”
立见许昭身后的棺材显形,黑色棺椁打开一条缝隙,淡白色的法力如湍湍河流奔涌而出,在地面化作繁复的河洛八卦图式。
霎时间,朦胧的光影自半空中显现。
在一片深山老林中,安玲神情仓惶地奔逃。
不远处,一道白影紧紧相随。
见状,李馗不由微眯起眼。
旋即看了大老爷一眼,心里不禁感叹一声:“许家背后的靠山,可真够大的!”
如今随着实力的增长,李馗亦能窥视到大老爷实力的冰山一角,果真深不可测。大抵上拥有温养境界的实力,或许会更高。
目光在棺面以朱砂勾画出的锁链上短暂停留。
话说回来,其实李馗心里清楚这位大老爷一直在交好自己,想必未来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这点对他而言倒是无所谓。
第515章 挣扎及绝路
半空中,朦胧的光影悄声无息间散去。
地面的河洛八卦图重新化为淡白色法力淌回棺内。
既然确定了位置,事不宜迟,李馗开口说道:“我过去一趟把人带回来。”
说着,径直往大门走去。
“馗哥,你开车过去吗?”
许昭连忙抬脚跟上:“要不我跟你一块过去吧。”
“不用了。”
李馗微微摇头,笑道:“我不开车,我飞过去!”
“飞?!”
许昭一脸诧异疑问。
他对李馗实力的印象还停留在半年前。
“嗯,回来再说吧。”
李馗伸手打开门,眸光看向汤山方向,身子腾空而起,瞬息间消失不见。
“这……”
只留许昭目瞪口呆地仰望蔚蓝天际,不禁喃喃自语:“大老爷,馗哥竟然都会飞了,而且飞得也太快了吧,眨眼的工夫就没影儿了。”
话刚才讲完,他便忍不住痛呼出声。
“大老爷你干吗打我呀!”
只见法力构筑的手指恨铁不成钢地叩了下许昭后脑勺,随即揪起衣领将其带回别墅,显然打定主意要给许昭加练。
说起来,李馗曾一度认为许昭若是跟阿豪碰面,两人定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着实是因为两人在某方面可谓相像。
“砰”大门关上。
……
……
时间往前推移。
汤山某处。
苍天古树肆意生长,零碎的日光从重重枝叶中洒向地面。一只雕站在粗大的树干上,歪头打量下面奇怪的东西。
一辆汽车被粗壮的树枝抵在半空,寥寥黑烟从车盖里冒出。
倏然。
痛苦的低吟乍响。
安玲眼皮颤抖着睁开,瞳孔却不禁骤然紧缩。
但见尖锐的枝尖抵在额前,只差些许距离就会捅穿她的脑袋。这一幕瞬间将安玲混沌的神智搅醒,连忙解开安全带,偏头矮身避开。
哪成想。
“吱呀~”不堪重负的酸涩声响。
整辆汽车顷刻摇晃了下,缓缓向后滑去。
直到这时,安玲方才惊慌地打量起周遭。但这一看差点将她吓得心肝欲裂,离地数米的高度,底下满是潮湿的败叶。
跳下去,或是坐在车里掉下去?
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眼前破损严重的车子及鼻前萦绕不去的汽油糊味,使安玲不敢拿生命保证,车子再掉下去会不会爆炸!
紧接着。
安玲小心翼翼打开车门,伸头往下看,眸底流露出明显的害怕,目测至少有五米的高度,好在这个高度跳下去,死应该是死不了的。
很快她就把心一横,睁大眼睛跳了下去。
耳边风声掠过。
须臾。
连绵的痛苦哀嚎响起。
亦是幸运,地面堆积了相当厚实的枯叶,只是让安玲的左脚扭了一下,可痛楚似乎起了连锁反应,瞬间吞没了神经。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