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旧事 第145节

  还活着嘛!这样居然还能活,真是妖孽。

  不过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两个头呢?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那个红婆,还记得他在产房里说这种事情很稀有,也就说她至少知道一些来历。

  不大一会红婆来了,我开门见山的去询问。

  她倒也没有隐瞒开口说道:“它有个名字叫‘双头鬼婴’,但凡怀有这种鬼婴的孕妇必定背有人命,这是死去的冤魂追命来了。”

  背有人命,真是想不到那看似柔弱的老四媳妇居然还杀过人。

  “那怎么破呢?”关梦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听我那死去的师傅说,以往的方法就是把孩子溺死,一概不留。”

  “太残忍!”我和关梦连连摇头。

  “是挺残忍的,但是据我所知没有更好的办法。”红婆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更好的办法。

  正在这个时候包虎进来了,咋咋呼呼的表示了感谢。我灵机一动说恶头十分难缠,凭我一人恐怕难以应付,最好找一找三清观的高人在帮忙,

  有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林有远亲。有权有势的人办事就是方便,他说这个好办,不就是要钱修庙嘛!包在自己身上,转身派人去请了。

  事情出奇的顺利,大约傍晚十分,有人来报,三清观的高人请到了。

  我和关梦走出去一看,只见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正蹲在墙角‘哧溜,哧溜’的吃着一大碗三合面,吃的那叫一个香,就像上辈子是饿死鬼转世一样下作。

  关梦这个不争气的看的都馋了,叫嚷着说也要吃一碗,这个时候包虎才意识到我们还没有吃饭,赶忙吩咐下人多下几碗面。

  三合面是由白面、玉米面、豆面混合成的面条。属于粗粮细作的一种面食,十分好吃。

  我们三个蹲在墙角就像比赛一样,甩开腮帮子撩起后槽牙,一口接着一口,一碗赛过一碗,如天狗吞月似风卷残云。这顿饭足足吃了小时才告一段落。

  我们几乎是扶着墙角才勉强站起来的,最终结局道士以八碗的辉煌战绩拔得头筹,关梦五碗碗,我最次,我吃了三碗。

  包虎都看傻了,如不是青天白日还以为家里来了三个妖怪,见过能吃的可没见过这么能吃的。

  道士站起来拍了拍我们的肩膀说,后生不错,敢和我‘流云道’比吃饭你们很有前途。

  包虎可顾不上笑我们三个不要脸,家里还有一个双头鬼婴呢,央求着流云道人快点施法。

  这时候他整了整道袍说:“你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所谓双头鬼婴那是寻常人的叫法。其实它还有一个学名叫‘阴阳头’,这个阴阳头十分厉害怨气极重不好对付啊!”

  流云道明显在摆谱,我看在眼里也没有去戳破,毕竟自己还有事求人家。

  包虎能混到这般田地自然也不是一般人,立刻准备了一份厚礼,看样子也有不少钱。

  老道捻着胡子好像还嫌不够,关梦有些着急了一拉他的道袍说差不多了,别一会收不了鬼婴反丢了人。

第两百九十三章 谈判

  被关梦小瞧流云道很不开心,只说,得了阴阳头的人必定背有人命,如今是那冤魂索命来了。可要想治它必须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话说的很清楚,就是要问一问老四家媳妇到底背了哪条人命。可是任凭包家如何威逼利诱老四媳妇就是不肯透露半个字。

  这个时候我灵机一动说你死就死了,可孩子一辈子背个恶人头叫怎么回事,即便不会死,那也是个怪胎,以后娶媳妇都难。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四媳妇心动了,说事情可以说但只能给她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一个人说。

  “这件事情压在我心底好久了……”她看着一旁的双头婴儿留下了眼泪。

  众人走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老四媳妇和我两人,她踌躇了半天终于说出一件往事。

  她叫雅裕,早些年不懂事在在岭南做过一段时间皮肉生意,也被那灯红酒绿的生活腐蚀过。

  有一次应一位客人的邀请吃饭,进去一看只有一道菜。那客人说这道菜叫‘婴er汤’十分大补,吃上一点可以夜战八方。

  雅裕说到这里眯起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当时我喝了点酒,也没细听他的话,觉得那道菜不过是像个‘婴儿’似的,想着多半是形似而已,就陪他吃了一点……谁想……”

  川蜀人吃羊,荆楚人吃蟹,岭南人吃遍自然界。

  雅裕万万没有想到‘婴er汤’居然是真正的婴儿。

  第二天得知这一切后她接连吐了三天,最后又惊又怕逃也似的回到这里,嫁到了包家。

  “也罢!都我做的孽,我吃了他,就让他来吃我吧!”她是这么说。

  这话刚刚说完,一旁的小孩恶头忽然睁开眼睛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然后怨毒的看着柳娘居然说出一句话来:“你们全部都得死!都得死……”

  我急忙掏出白石毛笔在恶头的眉心一点,再度恢复平静。

  出了房门马上找到流云道说出事情的全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守信不守信了。

  老道一听眉头紧皱说这事难办了,那小孩刚出生就被人做成一碗汤给吃了,怨气何其重。

  人家被你吃了,反过来找你报仇天经地义。如果自己强行灭了它反而有违天道,必会种下恶因。

  无奈之下他说不妨先找恶婴谈一谈,如若不行再寻它法。

  再度来在雅裕的卧室,叫人把她抬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流云道、我和恶婴了。

  他摆了一炉香念了几句咒语高叫一声:“开!”

  但那恶头就是不睁眼,老道觉得奇怪。我想了一下急忙掏出怀中的白石毛笔说会不会根它有关。

  后者看到白石毛笔就是一声惊讶说:“镇魂毫,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急忙说出了遇到那个乞丐的事情,他听完点点头说那就不奇怪了,至于怎么个不奇怪他却没接着说。

  流云道拿着毛笔轻轻的在恶头眉间一扫,后者顿时睁开眼睛愤怒的说出一句话:“老道,这档闲事你少管。”

  流云道按下怒气好言相劝,但那恶头口出狂言说这件事不死不休,不但要雅裕和这孩子的命,而且还要包家上下满门抄斩,一个活口都不留。

  眼看恶婴越说越激动大有说干就干的趋势,他急忙拿笔再度点了它的眉心。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麻烦了。镇魂毫只能暂时镇住鬼气,时间长不了,我们要先把恶头取下然后再想办法。”

  取恶头这件事情并不容易,绝不是红婆说的那样咔擦一刀的事情,贸然动刀,孩子准没命。

  流云道说要取恶头必须要几件东西。

  百年柳条、房顶霜、皮子毛、香灰和猫尿。

  百年柳条就是活了一百年的柳树上面最高的一枝,而且不能破损必须在早晨太阳初升时取下,那个时候柳条上还有露水,最佳。

  房顶霜顾名思义就是房檐上的霜。

  皮子毛是黄鼠狼尾巴上最粗的那根毛。

  香灰也有讲究,要早晨第一炷香落下的灰。

  这些都不算难办,反而是不起眼的猫尿难坏了我和关梦。

  鬼知道这猫什么时候撒尿,我们盯着包家那只大花猫足足守了一夜,又是灌水又是吹口哨引导。

  甚至为了让它快点消化都给猫做起了腹部按摩,忙活了半天只蹦出个屁来,一点尿意也没有。

  这也难怪,别说猫了,就是人在这种环境下也尿不出来。这么隐私的东西本能上就会排斥的。

  可如果走开了,万一猫尿在了地上也是一样的前功尽弃。

  太阳破晓,东西都预备齐了就差猫尿,流云道急了,催人来问。

  我火了,说这猫不尿老子有什么办法,难道给它差尿管吗!

  这时村里一个老中医出了个主意,说猫尿这东西其实是一种药材。先人传下一个方法,只要用醋蘸在猫的鼻子上,它就会大小便失禁。

  一语惊醒梦中人,拿醋来一试猫顿时浑身瘫软,屎尿拉了一地。

  流云道又叫人们把猫尿、房顶霜和香灰混合在一起涂抹在柳条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皮子毛编入其中。

  这个时候日上三竿,流云道喝退左右,只留我和关梦两人在身边护法,只待时辰已到阳气鼎盛便要开坛做法。

  烈日高照,包家大院里静悄悄的门可罗雀。

  院子里摆着一张法案,上面放着襁褓中的鬼婴,左右都是香炉、符纸、铜铃、法剑。

  流云道绕着法案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口中喃喃有词,什么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左青龙,右白虎,还有朱雀和玄武。

  漫天的神佛都被请了一遍,大手在香案上一拍,高叫长啸:“快他妈的动手。”

  关梦等的就是这句话,拿起柳条编成个圈往恶头脖子就是一套,然再这么用力一箍。

  一声凄厉的鬼叫响彻天空,一股黑气顺着它的脖子弥漫开来,恶头忽然睁开双眼面目狰狞,嘴里的尖牙疯狂的生长大,有咬断柳条的架势。

  我也没闲着,手握镇魂毫在它眉心就是一点。可是此时的恶头已经疯狂,黑气萦绕,镇魂毫的法力居然有些镇不住它。

第两百九十四章 斗恶头

  “拦住,一定要拦住,用朱砂。”

  流云道上前一把摁住恶头,我也顾不上许多,蘸了点朱砂就在恶头上稀里糊涂的画着。

  这里乱成一锅粥,关梦那边也不好受,不知怎么柳条打成了结,任凭他如何使劲就是箍不进分毫,而恶头的尖牙已经刺入了柳条,如果不是我拦着早就咬断了。

  “你他妈倒是快点啊!”我有些支撑不住了破口大骂。

  关梦本来就有些慌,被我这么一骂顿时火冒三丈。大叫了一声我草,抬起一只脚狠狠的踩在恶头的脸上,腰马合一,双手用力一拉:“给你爹滚下来。”

  鬼叫过后关梦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那颗恶头‘咕噜噜’脱离了婴儿,滚在了地上。

  流云道就地一个翻身抱起婴儿向关梦一扔,高声大叫:“抱着孩子快走。”

  关梦接住孩子,飞步往外逃。恶头自然不肯罢休想要去追,却被我的一记天蓬尺打了回去,原地一个翻滚居然腾空而起。

  此刻大院里只剩下流云道、我和天空中飘着的恶头。

  黑气中恶头怪脸一翻破口大骂:“你们给我等着……”说完遁入房檐下的黑暗,就准备跑。

  流云道早有准备掏出一方八卦镜,借着太阳的纯阳气反射给了恶头。恶头被照喷出一口黑气调转方向冲进了卧室。

  没想到这厮如此狡猾,现在正值晌午阳气很盛它都可以逃走,如果等到晚上就更加厉害了。

  八卦镜没有日光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可如果单靠铜铃法剑老道也没有什么必胜把握。

  危机之余他回头看我问道:“少废话,说,还是不是纯阳之体?”

  我一时没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她说就是问我碰没碰过娘们。我一听双腮一红骂道:“我倒是想,得有娘们跟啊!”

  他说那就好,来点童子尿用用。我答应一声转身就要尿,转眼一想不对啊,你这老小子怎么不尿。

  “老子比你强,有娘们跟。”流云道白了我一眼,红着老脸骂道。

  得了童子尿,老道洒在法剑上一个猛子冲了进去。只听到房间里叮咣乱响了一阵,紧接着就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滚了出来。

  “好厉害的恶头,看来我轻敌了。小子,还有没有再来点。”他伸出手来又和我要童子尿。

  我说滚你的蛋,你以为我这地方是口井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说归说尿还得尿,抖擞了半天终于又撒出一点来。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了,一把拉住我的手说这个时候别藏着掖着,一起进屋对付它。

  没有了阳光的照射恶头的黑气更盛了,虽然有我的帮助,但几个照面打下来居然占不到半点便宜。

  关键时刻流云道甩出法袍罩在恶头上,然后掏出几张符纸贴了上去想要镇住他。

  “老道!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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