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站住!”
交警在后面追,可他们哪里能跑得过我们,十几分钟后便被甩出去老远,看不到影子了。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他们不会再追了。”这时前面的吴六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看来你小子老干这一行啊!”我笑着问道。
“那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嘛……哪像你们有钱人,甩手就是两千,连个价都不搞……”
随着交流得知此人真名叫做吴晨,在家排行老六,所以人们叫他吴六子。
如今一家生六个孩子的不多了,但并不是绝对没有,尤其在这远离城市的穷乡僻壤里。
吴晨这人上过初中,学习成绩还不错,后来由于家庭条件被迫辍学,一直在离山市打工。
打工路并不好走,也没赚到什么钱。最近不知道从哪个网上听到谣传,说在堵车的高速路上卖东西赚钱,便辞了工作买了点必需品来到高速路上等堵车。
这段高速路有一个急拐弯,有事儿没事儿就好堵几个小时的车,他在这里高价卖东西确实赚了点。
但随之而来麻烦也不小,毕竟堵车以后交警很快就会来,一不留神就会被逮到,轻则教育罚款,重则还要拘留几天。最后这么一算账,还赔了。
本来他想把剩下的货卖完就回市里继续打工,没想到遇到了我们。
“嘿嘿!有了这两千块钱,又能对付一阵子了。”说到这里他拍了拍手中的钱‘咯咯’的笑了。
张西成这个富二代太败家了,我有些心疼,伸手喊道:“少废话,说好了一人五百,三五一千五,退五百给我。”
第两百四十七章 吴晨
看到我不依不饶的样子,他笑了说:“别这样嘛!你们都是有钱人,三百五百的不在乎,这样……我也不占你们便宜,背包里的东西随便吃,随便喝……就当做是买了,可以不。”
“什么玩意就值五百,到这个份上还按高价卖我呢……不行……把钱给我……”
矫情了半天也没抢到钱,最后在张西成的阻拦下只好作罢!一路上吃着火腿肠喝着啤酒向吴晨所在的村子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他所在的‘三家铺’到了。
三家铺距离离山市还有很长的路程,由于这里没有什么资源所以人们普遍过的都很困苦。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出去打工,村里多数是些空巢的老人,这点和垄子沟有些相似。
“你们等会啊!我去找两头驴来,咱们骑着驴去。”吴晨说了一声便率先跑进村子里去。
“驴!”张西成一听就高兴了:“长这么大还真没骑过驴,这下赚了。”
坦白的说,我也没骑过,颇有些小激动。
没想到半天过去还不见吴晨这小子出来,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难道说被他骗了不成,自己一个人骑着驴跑了。
心里想着急忙走进村子,发现整个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看有些家的院子里还放着半盆没有洗干净的衣服,好像碰到什么急事忽然走了似的。
“那边好像有声音。”这时关梦听到远处似乎有人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一帮人抬着一个中年黑脸大汉急冲冲的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老妇人,手里提着一个布口袋,口中喃喃有词,一边走着一边拿口袋东晃一下,西晃一下,不知在干什么。
“这是在干什么?”关梦和张西成都看傻了。
张西成不知道很正常,当我看到关梦也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我有些来气,怼了一下他的腰眼骂道:“装什么,到底做过几天神仙,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人家在招魂。”
招魂!方法很多。
地域不同方法也不同,管不管用另说,形式多种多样。这个老人用的方法叫‘呼哈’,说白了就是用呼喊的方式让人走失的魂魄回到口袋里。
算是有点偏门了,不过我有幸见过一次。
“能别挤兑我行吗,我这个神仙当得很无脑行不行。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从二十三岁死那年就一直在小龙堡的关帝庙里守着,哪见过什么阵势,就你显摆。”关梦白了我一眼不想说话。
他还真是一个闲淡神仙,每天除了在庙里吃供奉几乎什么事情都不干。
“呜呼呀……外人回避……莫要惊了吴三酒的魂魄呀!”那老人看到我们三个挡住去路,有些不开心,拿着口袋拼命的向这边挥舞。
“三位!三位!”这时吴晨忽然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将我们拉到一旁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咱们走不了了。”
“怎么了?”我不解的问道。
他指了指前面众人抬着的老人摇摇头说:“我三叔丢魂了,现在走不合适啊!”
我说你少来这套,三叔都丢魂了还有心思去高速路上赚钱,麻利点找几头驴带我们快走,别以为来了你的一亩三分地我就怕了,发起怒来照样打。
他说真不是这样,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三叔在对面山上转了一圈就变成了这样,现在隔壁村的神婆正在沿着山路往回走,希望把他的魂魄收回来呢!
丢魂这事儿,时常发生在小孩的身上,因为孩子天门没有完全闭合常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天门渐渐闭合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眼下这黑脸大汉正值壮年,阳气旺盛,怎么可能把魂丢了呢!
“难道你三叔胆子很小吗?”我问道。
吴晨摇摇头:“这你可说错了,他是我们村里胆子最大的一个……说句我这侄子不该说的话,有点傻大个的意思,曾经和人打赌在乱葬岗上睡了一夜,屁事儿没有。”
“那不就得啦,这么健壮的人怎么可能丢魂呢!我看是受了山风偏瘫了,还是快点去市医院看看吧!”
这话有点不负责任,人都没看清不可能知道他是不是偏瘫。主要是不信这么健壮的人可以丢魂,想要早点去离山市而已。
“哥们!真不行,要不把钱退给你们吧!现在原路返回去,说不准路就快通了。”说着他把两千块钱递了回来。
一看这家伙连钱都不要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急忙顺着原路返回了高速公路。
别说!真让他说中了。原本以为十辆婚车连环撞怎么也会堵到明天,可不知怎的今天交警处理事故的效率这么高,来回不过一个半小时,人家处理通了。
通是通了,不过那辆大巴也早就没影了。
唉!今天这交警咋这么勤快,怎么这么快就通了呢!
没办法,只能再次往回返,总不能顺着高速路跑回离山市吧!
如此一来又是一个半小时,说话间这天就黑了下来,回到三家铺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下来。
“你们怎么回来了?”吴晨见到我们时候有些吃惊。
“你以为老子愿意啊!路通了,车都走了,都是因为你。”关梦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喊起来:“我饿了!饿了……”
知道事情的缘由后吴晨有点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他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赶忙招呼进家,时间不大其母端了一些棒子面窝头和咸菜进来。
这玩意儿我是吃腻了,不过张西成和关梦好像很喜欢,嘁哩喀喳的吃了十几个。
“六儿啊!看看你办得事情。”其母是一个本分人,得知事情的缘由后数落起吴晨来。
“知道啦!知道啦!等三叔的事情解决以后我就回城打工,行了吧!”后者十分不耐烦的摆了摆筷子示意她别当着外人这么说自己。
其母还想说什么,看了看我们只好闭上了嘴,却是站在原地不想走。
“怎么,你三叔的魂儿真丢了?”张西成好奇的问道。
“唉!”他叹了口气说:“是不是我也不清楚,反正瞪着个大眼睛看着屋顶,谁叫也不答应,愁死人了。”
“不是招魂了吗,没回来?”关梦笑问道。
第两百四十八章 招魂
“奇怪就在这儿。”他放下筷子点了一根烟皱着眉头说:“刘婆说三叔的魂一定是丢了,却怎么也找都没找回来,现在正在家里看着呢!”
他说的刘婆就是下午看到的那个神婆,是四邻八村中的名人,专门靠给人解决这方面的问题生活,出道几十年从来没有错过,镇上,甚至市里有很多不愿透露姓名的人物也来找过她。
所以她的话不会有错,只是今天刘婆也手拙了,费了一下午时间也没把能吴三酒的魂给召回来。
“有这种事儿吗?”张西成回头看了看我,他知道我懂这方面的东西。
“一定是方法不对。”我还没说话关梦便笑起来:“以我看那个什么刘婆也是个半把刀,人丢魂魄的缘由有很多种,自然召回的方法也不一样。她只用一种方法对付万千变化,肯定是不行的。”
“噢!这个小先生,你懂这个?”吴晨的母亲一听眼睛变亮了一下。
“嘿嘿!略懂,略懂而已。”关梦十分得意,把身子使劲向后一靠摆出一份高深莫测的样子来。
“哎呀!您要是真懂的话就给我那小叔子看看吧!”吴晨的母亲还就真信了,一拍大腿满怀希望的看着关梦。
“这个……”后者有些语塞了。
“妈……胡闹什么,人家就开个玩笑,你快去做饭吧!拿两个黄瓜炒四个菜,快去……快去……”吴晨有些不耐烦起来。
“谁说的!”关梦一听不乐意了,站起来拍着胸脯叫道:“我懂!我真懂,是吧!王羽?”
说着他转过头来眼巴巴的看着我,希望能给他长长脸。
我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点点头说:“这家伙是个活神仙。”
“谁是活神仙啊!让老身我来看看……”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沙哑的叫声,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我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刘婆。吴晨一看是她,急忙站起来把座位让了出去。
刘婆也没客气,一屁股坐过来,用那对浑浊的老眼不住的观察着我们,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关梦的身上。
“老人家,我开玩笑的。”关梦以为她听到自己刚才的大放厥词不高兴了,急忙道歉。
“不!”没想到刘婆摇了摇头说:“你的样子,好像不一样啊!怎么有些重影呢!难道是两个人吗?”
真眼!
我心中一动,一个词显现在脑海里。不错,关梦现在化身在这个凡人的身上,严格意义上是两个人。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哪怕是有些修为的也不行,因为关梦不是妖魔鬼怪,而是在编神仙,没有妖邪之气。
看这老人也不像修为通天的样子,排除这些就只有一种可能。
先天真眼!
拥有这种眼的人可以通过本体看到真相,虽然不是那么清楚,却很难得,甚至真眼在某种程度上比阴阳眼还要高一个等级,所以才会看出他的异常。
“老人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眼花了吧!”关梦急忙打岔,自己这身份除了我之外可不希望别人知道。
“或许吧!”她也不能确定,随即把目光挪向了我摇摇头说:“老了!真的是老了,这个娃娃我怎么看不透呢!”
后来才知道在刘婆真眼的视线里,凡人是很清楚的,关梦这样的人会泛重影。但我在她的眼里却模糊一片,只能隐约的看到一个人影。
真眼!居然看不透我。
“他刘婆,我那小叔子怎样了?”吴晨的母亲沉不住气的问道。
“吴三酒……”听到她的话后刘婆缓缓的转过头去问道:“这孙子最近到底去了哪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呵呵……我那三叔哪天不异常,异常才是他的常态……”吴晨笑了一声说了起来。
吴三酒不是他的本名,其本名叫吴三尤。由于这小子每天三顿饭,餐餐离不开酒,所以才得了这个名字。
吴家并不富裕,他又天天喝酒所以十分潦倒。四邻八村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所以年过四十了还是光棍一个。
本来他就有点傻大胆,时间久了更加胡闹起来,经常和人打赌,说自己胆大,什么都敢干,有一次居然为了一瓶酒去乱葬岗里睡了一夜。
所以说这家伙很不正常,不正常才是最正常的。
“小孩子家家的,大人说话,别插嘴。”刘婆白了吴晨一眼,显然不想听他胡说。
“六儿说的没错,我这小叔子的确……丝!等等……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件事来,他好像很久没来找我借钱了。”
吴三酒几乎没什么经济来源,为了喝酒把能借的人都借遍了,吴晨的母亲也很烦他,但这两三个月居然一次都没来。
“难道戒酒了?”张西成想了想问道。
“哼!他要能戒了酒,我就能戒饭。”吴晨插话道:“那天我妈让我去看看他,你猜怎么着,人家在家里又喝上了,不但喝上了,还三盘四碟的弄了几个菜,那小日子过的,滋润着呢!”
事实证明吴三酒非但没有戒酒,反而变本加厉越喝越凶。但这钱从何而来,一直是个谜团,有人说他捡钱了,有人说他偷钱了,还有人说他刨了别人的祖坟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