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风心里咯噔一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空空说道:“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季阿公好像对你失控的事情不是很意外,他问我们你是不是动用了黑白气诀去打乱了什么平衡?我说不知道,当时你身上的阴气特别重,阳气被压制了……”
“对,连我都觉得骇然的那种,太奇怪了,你就像是从哪个地方刚出来的样子……忘记了,很熟悉的地方,可是我又想不起来,身上都是杀戮的气息。”
妙妙摸着下巴在回忆,但没有回忆起来,倒是空空接话了:“然后季阿公说了一句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当初就不该让他修炼的!”
“季阿公把你抱进了他房间屋顶里的八卦阵里,让我们守在外面。当时我们都感应不到你了,不知道你怎么样了,我们守了两天时间,然后他才一脸疲倦地把你带出来,你倒是没事了,但是他的手……”
空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要怎么解释看到的景象。
妙妙继续说道:“他的左手上有你身上的阴气,好像是他把你体内的那股阴气引到他的左手上,还往上窜,我看得出来,那股气息要蔓延到季阿公身上的其他地方,如果不压制,他就会变得和你一样,然后他就……就把自己的手砍了。”
“那只手化作了灰飞消失不见,季阿公自己封住了伤口。”
空空补充道。
辰风听到这里,也是怔住了。
怎么会这样?
季阿公为了他丢掉了一只手!
“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辰风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辰风立马从石板上跳下来,转身往季阿公的院子里跑。
“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季阿公用仅存的一只手拨弄着草药,他耳朵很灵敏,都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辰风口干舌燥,他看着季阿公空荡荡的手臂,内心愧疚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与季阿公解释,看着季阿公费劲地拨弄着草药,心里很不是滋味。
啪!
季阿公似乎不是很习惯自己少了一只手,要用一只手拿起簸箕的草药,但没拿稳,簸箕掉在了地上,草药打翻了一地。
他皱了皱眉头,正要弯腰自己去捡。
“我来。”
辰风赶紧上前,把地上的草药捡起来。
季阿公站在原地看着辰风,也没有说话,那双蒙着一层白翳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神色来,脸色也没有特殊的表情,只是沉默着。
辰风把簸箕端起来,抬头又看见了季阿公的手臂,一时间如鲠在喉。
“不用想太多,回家去,我自己能做。”
季阿公摆了摆手,他把辰风手里的簸箕接过来,用一只手抱住簸箕,把晒干的草药收到桌子上去。
辰风站在原地没有动,问道:“季阿公,这就是您当初不愿意我修炼的原因吗?你早就知道我的黑白气诀会失控?”
季阿公没有回应,依旧在用仅剩的一只手忙拨拉着草药,时不时拿起其中的一株草药闻了一下。
辰风迟疑了下,问道:“我两岁的时候,是不是也失控过?所以你才带着我去找我师父……”
“不准提那个混账!”
季阿公恼火地转过身,脸上满是怒气。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辰风咬着牙。
“这不是你的错,是他的错!”
季阿公怒气冲冲地拿着拐杖敲了一下地面,“我都告诉他了,既然他要带你修炼,就得保证你的安全。他倒好,他做了什么?关键时候人不在,要不是空空和妙妙及时把你带回来……”
季阿公握住拐杖的手因为生气而颤抖着,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拄着拐杖气冲冲地坐在院子榕树下的椅子上。
“别让我再看见顾怀山那个混账东西,他让你独自出任务,身边又没人看着,他明明知道你很特殊,你还去找炼神期的执天者!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季阿公又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难听的粗话,那是村里人的本地土话,季阿公本是个老学究,骂人都只是无耻混账什么的,很少会骂这种粗劣的土话,他是真被惹急了。
辰风坐到季阿公旁边的小板凳上,默默地听季阿公把气话都骂完。
“对不起。”辰风说道。
“说了你没做错什么,你没必要道歉。”
季阿公骂了一阵子,气才勉强消了一些,他用右手摸了摸辰风的脑袋,口气温和了些,说道:“不用放在心上,就丢了一只手而已,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辰风心里越来越压抑。
从小到大,季阿公都宠着他,教他读书识字,从不打骂他,每次辰风来这里的时候,他都会很高兴,走之前一定要给辰风口袋里塞些吃的零食才行,就怕辰风哪里饿着了。
季阿公把辰风当作了自己的孙子看待,辰风出事了,他不会去怪辰风,就先骂辰风的师父。
但辰风也清楚,为了他,季阿公付出了太多。
“季阿公,您究竟在担心我什么?”辰风问道。
他修炼比谁都快,明明天赋很高,但季阿公以前一直都反对辰风成为镇灵师,只希望辰风能够做一个普通人就行了,这点辰风一直都不明白原因。
“没什么,不用想太多。”
季阿公微微摇头。
辰风知道他必须知道真相,这件事对他而言很重要。
“季阿公,我前几天见到了一个六卿,他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他知道您在保护那一家人,他还让我告诉您,他们父子俩的血,他会亲自来品尝他说的父子俩,是指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