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去美术社……啊！对不起！对不起！”男学生光顾着说话，一不小心撞到了陈歌的肩膀。
捂着肩膀，陈歌绷着脸看着两个学生，他也不说话，就往路中间一站。
“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男学生态度很好。
“我刚才听你说想要报美术社？”陈歌不经意的扫了对方一眼。
“老师，你知道咱们学校的美术社在哪？”男学生一句老师让陈歌心里有了底，他更加不慌了。
“你为什么非要报美术社？”陈歌语气平淡，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不是非要报美术社，我就是比较喜欢画画，还有就是……”男学生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既然不是非要报美术社，那就算了。”陈歌作势离开，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性格古怪的年轻教师。
“老师，别走啊！”男学生苦着一张脸：“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最近晚上老是做梦，还总是梦到相似的东西。”
“你梦见什么了？”陈歌停下了脚步。
“忘了，早上一醒过来，晚上做的什么梦我就给忘了，但是因为重复了很多次，我脑海里依稀残存了一些印象，我只记得我在梦里好像画了什么。”男学生也觉得自己说的很扯，憋红了脸，似乎是害怕自己被陈歌当成怪人。
“所以你想要报美术社？”陈歌上下打量了男学生一会：“你叫什么名字？”
“周图。”
“行，我记住了。”陈歌原本还想问几个问题，但这时候路对面又走过来了好几个学生，陈歌担心暴露自己，就没有再问：“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真的非常想要加入美术社，可以到社团招新那里找我。”
陈歌已经看到了社团招新的小广场，到处都是人，灯光通明，甚至让他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回到了现实当中。
缓步离开，陈歌穿着工作服，假冒学校老师，还偏偏学的有模有样，比真老师都有气质。
短短十几米远，陈歌已经遇到了三波学生，那些孩子聊着天，讨论入学摸底考试，讨论游戏，眼中闪着光，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这让陈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第793章 你们可以叫我白老师（第三更）
“他们真的是厉鬼吗？厉鬼也有这么活泼单纯的一面？厉鬼也会打游戏？会讲黄.色笑话？”
陈歌产生了怀疑，他不确定这些学生是不是厉鬼，如果他们是厉鬼，这些鬼怪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了？
来到社团招新的小广场，各个社团前面都围满了人，到处都是社团的标语，最中心处还有街舞社的表演。
“毫无违和感，我竟然在门内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穿过小广场，耳边的声浪慢慢减弱，陈歌来到广场外围，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准备好好观察一下。
“根据刚才周图提供的线索，这些孩子应该是忘记了某些东西，他们这样活着真的快乐吗？”
陈歌没有答案，他不是那些孩子，无法替那些孩子做选择。
目光扫过一个个学生，陈歌的视线最后停在了自己旁边。
距离他三四米远的地方坐着一个瘦弱的学生，这孩子孤零零的坐在台阶上，周围没有朋友，他看着小广场上涌动的人流，眼中满是羡慕。
“喂，你怎么不去参加社团？”陈歌对这小孩产生了兴趣，他朝那孩子走去。
猛地听到陈歌的声音，男学生被吓了一跳，他看见陈歌过来，下意识的想要离开。
“男子汉大丈夫，你还害什么羞？”陈歌走到了男学生身边：“想参加什么社团就直接去，不要犹豫。”
“我……。”男学生低着头，身体前倾，好像在遮挡什么。
“莫非你想要去美术社？但是这里没有美术社团吗？”陈歌猜测道。
男学生见陈歌这么热情，老实回道：“我想学街舞，可是……”
他站起身，陈歌这才发现这男孩是个跛足，左脚严重畸形，走路一瘸一拐的。
“可是街舞社不要我。”男学生有些沮丧：“其实不光街舞社，好多社团都婉拒了我，参加社团有两个学分，我在发愁这个。”
“没事，交给我来办。”陈歌轻拍男学生肩膀，他不擅长安慰人，只擅长解决问题。
“你？”男学生抬头看着陈歌，目光中有一丝不信任。
“我是咱们学校老师，既然你的情况被我看到了，那我就不能不管。”陈歌从背包里拿出白老师的各种证件，他在东校区教职工公寓时，顺手将这些东西塞进了背包。
大拇指挡住了照片，陈歌拿着证件在男学生眼前晃了晃。
“还是算了吧，你逼着他们让我加入，他们心里也不舒服。”男学生抿着嘴唇：“我就不给别人添麻烦了，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
“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也就是我们这个大家庭当中的一员，别不好意思。”
“白老师，你的心意我领了。”
“在这呆着，我去去就回。”陈歌重新进入广场，他很认真了询问了一些社团，但愿意接纳那孩子的社团很少。
重新回到男学生身边，对方似乎早已预知到了结果。
“老师，你不用管我了，真的。”
“像你这样的学生不是个例，如果大家都不愿意接纳，那这就不是学生们的问题，而是我们学校的问题了。”陈歌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身体是天生的，身体上的缺陷我们改变不了，但我们可以改变周围人的目光，这就是教育的力量。”
男学生点了点头，听到陈歌的这句话，他彻底打消了对陈歌的怀疑。
“你在这等着，我今天还就不信了。”陈歌再次穿过小广场，来到旁边的办公楼，因为要统计社团资料，这里学生们进进出出，人很多。
混在人群中，陈歌不声不响的摸进了办公楼，他担心遇到其他老师，只在一楼转了转。
负责社团统计的办公室门开着，里面有一个女老师在低头写东西，旁边还有几个学生在整理社团资料。
在门口看了一眼，然后陈歌就直接走了进去，非常的自然，就跟自己经常在这里办公一样。
女老师可能以为是学生进来，头也没抬，旁边整理资料的学生倒是看见了陈歌，不过他们也都没有说话。
径直走到空的那张办公桌前面，陈歌心理素质极其强大，他很淡定的打开抽屉，在桌上找到了社团报备的文件和申请表，然后坐到了椅子上。
他拿着笔简单的写了一些东西，又往申请表上盖了学校的印章，最后连同文件袋一起塞进背包，潇洒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