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明对老宅里的鬼怪来说只是个路人，但老太太不同，那是他们的亲人。
陈歌说完这些后，站在他旁边的小孩子扭头看向女鬼。
五官变形，陈歌无法从女鬼那张脸上看出什么。
他大脑飞速转动，结合自己之前丰富的经验，在脑海中又模拟出了三套不同的方案，可就在他准备实行另一套计划时，女鬼和小孩突然向两边退去。
房门被人打开，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拿着钥匙，嘴里还在自言自语：“倩倩？你们回来了？”
老人满脸皱纹，带着一丝期待看向屋内，结果正好和瘫在沙发上的陈歌对视。
“您听我解释！”陈歌赶忙站起身，朝老人走去，但是裤子却在这时候被人拽住。
他扭头往后看，小孩躲在沙发背面，伸手抓着他的腿，那诡异的脑袋左右晃动，似乎是在警告陈歌不要把自己和女鬼的存在说出去。
“你在跟谁说话？”老人虽然年龄大了，但是一点都不糊涂，她拿着钥匙进入屋内，直接看向陈歌身后，此时小男孩和女鬼都已经消失不见。
“我刚才有说话吗？”陈歌见老人进入房间，小声说道：“阿婆，你别误会，我不是小偷，只是想要过来问你一些东西，刚才我看见门没锁，就想着进来找你，结果风一吹，不小心将门给带上了。”
“风能把门从外面反锁住吗？”老太太很不好糊弄，她看着陈歌，突然把手伸进口袋，在陈歌高度戒备的时候，取出了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手帕：“擦擦汗吧，就算你是小偷也没事，我这老房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阿婆，你人真好。”陈歌彻底放松下来，他也不想绕弯子了：“我有一个朋友曾经在你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现在他情况很不好，总说自己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还嚷嚷着要把以前所有美好的记忆全部毁掉……”
“你也是因为贾明才过来的吧？”老太太打断了陈歌的话。
双眉轻皱，陈歌立刻追问道：“有人在我之前找过他？”
“前几天一位姓颜的警察来过我这里，跟我核实了一些情况。”
“姓颜？他都问了些什么？”陈歌瞬间想到了颜队。
“大概就是询问我对贾明的印象，那孩子是从农村来的，踏实勤劳，就是脾气倔，运气不好。”老太太提起贾明，颇有些惋惜。
“那他有没有问贾明是为什么搬走的？”陈歌发现自己低估了市分局，在贾明开口之前，颜队他们已经把贾明的过去全部查清楚了。
“问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急着搬走，被褥、行李全都没拿，我想要给他寄过去，他也不要。”
“那你还能回想起来，他搬走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那天他应该是很晚才回家。”陈歌想要对比老人和贾明的话，看看贾明有没有撒谎。
“我一直在自己房间，也没……”老太太说到这里，突然停下，她盯着陈歌的脸看了很久：“我是不是见过你？”
“见过我？”陈歌这次是真的有些诧异。
“对，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听见贾明在屋里走来走去，以为他跟小玲吵架了就想过去劝劝，结果我走到二楼的时候，看到他家门口站着一个人。”老太太慢慢抬起手臂，枯瘦的手，指向陈歌：“就是你，那天站在他家门口的人就是你！”
老太太慌了神，如果按照她想的情况发展，陈歌这时候应该露出狞笑，然后说什么既然你看过我的脸，那我就留不得你了。
可实际情况是陈歌主动远离老太太，坐到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老太太也见到了那个和陈歌长相一样的“人”，这也从侧面证明影子确实和陈歌有关系，至少两人外貌很像。
“怪不得小孩和女鬼见到我后会一直盯着我的脸，她们应该也被吓了一跳。”陈歌小声嘀咕，说完后他又看向老太太：“阿婆，那天晚上你见到的那个和我长相一样的人，他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老太太摇了摇头：“他就一直站在门外，对了，当时我手里拿着灯，但是灯光照到他身上后，我发现那个人他好像没有影子。”
第601章 他想要推开西郊的门
“没有影子的人？”只要是人应该都有影子，除非他本身不是人，或者说他是某一个人的影子，偷偷跑了出来。
陈歌又跟老人确定了一下；“你看清楚了吗？”
“恩。”在老人印象当中那个怪人和陈歌长得一模一样，她望着眼前的陈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那天就站在房门外，我问他什么，他也不回话，嘴里好像一直在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人名？你还能记起那个名字吗？”为了打消老人的疑虑，陈歌拿出手机，打开附带的手电筒照向自己，他的影子出现在身后：“阿婆，我可是有影子的，你看到的那个人仅仅只是外貌和我比较相似而已。”
“我记不太清楚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吧。”老人和陈歌交换了电话号码。
“阿婆，除了名字，你还记得关于那人的东西吗？他在门口站了多久？他离开后，你的这栋小楼有没有出现什么变化？”陈歌担心楼内有影子留下的暗手，对方在整个东郊布局，图谋甚大，和他们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贾明跑出去后，门外那个人也一起消失了。他离开后，我这小楼没丢东西，不过我总觉的少了什么，说不清楚，好像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被那个人带走了。”老太太叹了口气，佝偻着背，在屋子里缓慢走动：“我找遍小楼，什么都没少，可那种感觉却一直无法消退，挺不舒服的。”
“总觉得的少了什么？”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关上。”老太太似乎想起了伤心的事情，不再继续跟陈歌交谈，颤颤巍巍走了出去。
陈歌正要跟老人一起离开，衣服却被人拽住。
回头看去，五根歪斜的手指抓住了陈歌的衣角，身体扭曲变形的女鬼从茶几下面爬出。
“我没想走……”陈歌的目光扫过女鬼和小孩，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己进入这房间后就只看见了女鬼和小孩，却没见到老人的儿子：“一家三口出了车祸，妻子和小孩都在这里，丈夫没理由不出现。”
他联想到老人刚才说的话，影子走后，她感觉自己少了很重要的东西。
难道她儿子变成的鬼被影子带走了？
陈歌决定试一试，他沉吟片刻后开口：“几年前你们应该也见到了那个外貌和我差不多的恶鬼，能告诉我和他有关的信息吗？”
两个厉鬼趴在远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歌，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我不杀了他，总有一天会被他杀死，如果你们也曾被他伤害过，那他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陈歌俯下身，主动伸出自己的双手，想要握住女鬼歪斜染血的手指：“我可以帮你们，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女鬼在察觉到陈歌有和自己握手的打算后，立刻躲开了。
屋内变得很安静，片刻后，小男孩跑进卧室，从床底下捞出一个破旧的书包。
他取出纸笔放在客厅茶几上，女鬼乱糟糟的头发缠上笔杆，在那张废纸上写下一个个歪歪斜斜的字迹。
“活着，他没有完全死掉，影子只是一部分。丈夫为了让我们离开，独自留下，他吃掉了我丈夫，他在不断变强。”陈歌将纸上的字念了出来。
“活着是什么意思？那影子的本体还没死？他是人？可人怎么可能吧鬼给吃掉？”陈歌不知道女鬼对死亡的定义是什么，应该和医学上的死亡有区别，不过就算如此，也足够让陈歌惊讶了：“那影子的本体不能算是鬼，或者说和一般的鬼不同，这个敌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在和怪谈协会交手的时候，协会成员虽然一个个都很神秘，但至少陈歌可以肯定他们都是活人。
怪谈协会是以活人主动，鬼怪只是使用的工具。
可这东郊的幕后黑手给陈歌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直到现在都不清楚对方是人还是鬼，看了目击鬼的字迹后，陈歌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