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小甜姐一曼,可不要出事啊。
……
“阿俊,射频毁损术的麻醉方法就三种,一是全麻,二是穿刺到位后注射局麻药,三是穿刺到位后不打局麻药,采取由低到高逐渐升高射频温度的方法。”
北河市人民医院,一个医疗会议室里面,一群白大褂正在开着术前会议,要落实手术方案。
顾俊坐在靠上边的位置,正皱眉望着会议屏幕中的面部解剖结构图,听着主刀医生司寇显的话语。
司寇显,国字脸中年男人,神经外科专家,是恶梦病时做的第一场脑叶白质切除术的主刀医生。当时被精神冲击而受了伤,但后来恢复不错,在咒术部成立后加入。这次的手术属于神经介入疗法,他是主刀之一。
顾俊则给这些专家打下手,因为他自己没这方面的经验,连做这种介入用的C型臂X光机都没操作过。
张海东、孙维等的皮肤科专家也是先退位一边,手术团队是指挥中心那边派过来的,除了司寇显,还有神经介入专家章晋松等人,也有其他咒术部的医生,比如蔡子轩,来打下手兼学习锻炼。
还有旧印部的人员,为应对可能出现的精神冲击,手术室正在被布置上旧印石坐镇。
吴时雨和邓惜玫也将跟着进行感应辅助,这时候她们也坐在会议桌旁边。
不过要蛋叔来说的话,这种时候可能王若香更能帮上忙,可惜……
“如果打局麻,麻药有误入脑脊液和血液的风险。”司寇显说着道,“这样也会影响到我们对三叉神经的支别定位,手术质量会下降,运动功能受损的可能性增大,而且需要调整穿刺针位置的时候,得等到首次局麻药的药效消失后才能进行,手术时间增长。还有就现在的情况,局麻也会影响到治疗效果的第一时间判断。”
顾俊默然点头,面部手术不同于其它的位置,要考虑好对颅脑的保护。
全麻不能用,局麻也不能用……
“如果不打麻药,患者的痛苦会很大。”司寇显又看了会议桌边的众人一圈,“患者下午出现过血流动力学剧变,再来巨大的痛苦有可能会引发心脑血管意外。阿俊,你比我们了解患者的情况,你决定方案吧。”
司寇显这么说,章晋松也是这个意见,因为说到底谢一曼这个患者是交给顾俊负责的了。
顾俊今天做了很多的医疗决定,每一个都可以是致命的。
他就像走着悬崖钢丝,一个不好就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但是摔的那个不是自己,是患者。
这种把别人的生命握在手中的感觉,非常沉重。
“不打麻药。”顾俊还是做出了决定,又一个决定,“局麻的常规弊端是其一;其二是治疗过程中患者对麻药已有过不良反应;其三是患者现在无时无刻就在承受着很大的痛苦,我认为手术的痛苦不会击垮她,甚至于出现另一种不是痒感的痛楚,可以使她的大脑产生快感。”
他自己是有这方面经验的,在狄拉斯-琳被迫演出恶梦奇观承受非人痛苦的时候,最难熬的其实是持久不变的一种异感,当有另一种异感冲击来换一换感觉的时候,反而会轻松一些。
“那好。”司寇显等人没有异议,因为都有风险,难料好坏。
这种射频毁损术的操作难度并不大,所以他们说定了几个方面,针对谢一曼的病情讨论了些穿刺位置,以及一些可能出现的术中情况和应对方案,就差不多定下来了。
就在众人起身准备前往手术室的时候,顾俊收到指挥中心那边报来的一个新情况。
疑似首发患者的就诊信息找到,那是一个名叫田意晴的18岁少女。
但是现在找不到人,失踪几天了,她的就诊时间比谢一曼的发病时间要早五天。
第314章 射频毁损术【求月票,求订阅】
半夜就诊,少女,以皮肤过敏处理,怪异红皮。
最近全国范围内符合前三项条件的病例还是不少的,但再加上最后一项,就只有田意晴一个了。以今天来计算,她的就诊时间已经是一周之前,发病时间更要再早一天。
而在那一天,天机局捣毁了来生会的十六个联络点,顾俊他们击杀了一条血红色幼虫。
现在看来,那并没有停下仪式,或者有新的仪式开始,但总之似乎导致了敌人只能仓促地开始事端,否则可能造成的疫情规模还要严重很多。如今还活着的6名邪信徒嫌犯还在被严刑审问,却都疯疯癫癫的说不出什么来。
事端的开始,厄运落到了田意晴这个18岁少女身上,她开直播唱唱歌也就一周时间。
顾俊看着她的资料时,不由有些沉默,这是一个为更好的生活而努力的普通人。
她失踪了,但准确的失踪时间现在还不清楚。
目前的调查成果里对她最后的目击者是给她看诊的梁医生,当时给她打了一针地塞米松,开了一周的药,收了两百块,很贵。梁医生没被告知怎么回事,回忆当晚的事情只是疑惑道:“没什么特别的啊,皮肤过敏,打了针走了……外面的狗吠得很凶吧,一直吠了很久,吵得我回去睡了很久都睡不着。”
狗在吠什么?当时除了田意晴,还有其他人,或者其它东西吗?
田意晴那天没去工厂上班,早上时请假了,这大概能说明她在当时还活着。从那天起,她没去上班,没做直播,没给别人打电话,就连一些社交平台的帐号都没再登陆,所以那个夜晚,应该是还出了其它事的……
三天后她的工头打她手机已经打不通,以为她跑了。她的朋友也没找过她,听说她皮肤过敏以为几天就好。没到收租的日子,她的房东不会过问,周围邻居更不会留意她。
那条村子本来是有些监控摄像头的,但早就坏了还没人修过,平时只是做做样子,提供不到情报。
田意晴的父母在多年前就离婚了,她是留守儿童长大的,平常与父母许久没有一次联系。
像她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这个事情,就是再失踪久一些,可能也不会有人会费工夫去找她。
也是因此,她到底何时失踪、去了哪里,仍是迷雾重重。但是天机局已经派出调查人员前去调查了,动用一切力量去寻找一切的线索,她毕竟不会凭空消失,只要多一些时间进行调查,线索应该还是有的。
这事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似乎说明这个病真的没有传染性,因为那条村子至今没有出现其它患者。
顾俊把这些资料让邓惜玫也看了,但她摇摇头,也是感应不到什么来。
目前情况就是这样,谢一曼的手术还是要继续进行。
消毒、穿戴手术式防护服,顾俊他们一行人走进介入手术室的时候,患者已经由护士带来躺在手术台上了,全身都被牢牢地固定好。旧印石也已经布置好了,中间是手术台,患者头部方向是C型臂X光机,旁边有各种监测设备,也有监控摄像头拍着情况。
“怎么样?”蛋叔留意到顾俊深吸了一口气,就问道。
“感觉很久没有踏进手术室了。”顾俊说,自己确实有很久没有在手术室里做一场手术了。
“壕俊,但你一直有在治病救人。”同行的蔡子轩感慨道。
顾俊默默点头,接着会有一场战斗,都打起精神吧。
吴时雨、邓惜玫和旧印人员们走到一边,而他们这些医护人员来到手术台边。谢一曼紧张地望着他们,即使之前顾俊对她做过心理干预,也告诉她手术方案了,她还是如此的焦躁不安。
“放松点,放松。”顾俊安慰着她,“做这种微创手术,普通患者不打麻药也是可以的,我相信你没问题。”
司寇显、章晋松他们也纷纷出言安慰,这确实不是大手术。
而顾俊接过护士递来的一支一次性医用皮肤记号笔,配合术前对她做好的影像学片子,亲自给她脸上做了解剖学定位,也就是把定好的穿刺点和方向画好,以便主刀医生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