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医生/瘟疫医生 第311节

现在还只有谢一曼这个患者出现新症状,但已经说明了些情况,这不只是精神障碍,也是神经系统异常。因此他们又要面对人类医学还没有太多了解的神经系统,还要是脑神经系统。

异鳞病,如果这真的会发展为异鳞病。

那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顾俊给指挥中心那边做了提醒,立即把谢一曼现在的鳞状皮屑拿去与深潜者、与他从幻梦境带回来的那块鳞片,做一下DNA检测对比,看看有没有什么相同的片段。

他感觉深潜者会是个突破口,但那个混账的系统深渊任务这两天依然没刷出解剖深潜者。

从谢一曼新症状出现后,指挥中心的专家们、北河市人民医院这里的专家们,就在讨论着新的治疗方案。

“阿俊,我们必须考虑手术了。”张海东对顾俊说道,“患者的病情发展很快,拖不得。”

现在主要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切断患者与病源的精神连系,还是可以好转和康复。

另一个是那些病变皮肤已经挽救不了,必须把所有病变皮肤切除,再移植新皮上去。

新疾病要找到正确的治疗道路,就需要各种的临床试验。

“先给她做一个三叉神经和面神经的射频损毁,看看效果怎么样。”张海东又说。

治疗恶梦病的时候,他们就通过给患者做脑叶白质切除术破坏其中枢神经系统,从而破坏患者与恶梦屋的精神连系,使得患者的病情发展速度大大减缓。如今对疑似异鳞病患者做神经损毁,也就可能有疗效了。

而第二种办法,手术切除病变区,也可能是有效的。

像异榕病和一些其它疾病都有过这方面的成功经验,及时把病变组织切除掉,病就算治好了。但也有失败的经验,如果这确是神经系统的问题,切了旧皮,新皮换上去或长出来一样会继续受到影响的。

因此在两种路子都前景不明朗的情况下,医学团队想先尝试第一种疗法。

主要是因为射频损毁术操作起来,时间快,风险小,术后恢复难度小,更适合一开始的尝试。

“嗯……”但顾俊听着心头就一沉,即使对于普通人而言,这种射频损毁术带来的后果也很难承受。

拿三叉神经来说,这是个混合性脑神经,有三种神经纤维功能:痛感、触感、运动功能。

损毁术倒是可以大致控制损毁哪个部分的。像三叉神经半月节射频损毁术,主要是用于治疗三叉神经痛的患者。治疗原理很简单,这个神经让你痛,痛得忍受不了,那就阻断它的痛感神经传导,只保留部分触觉和运动功能,你大脑接收不到它传来的痛感信息,就不会再感到那里痛了。

但是手术效果不会总是这么理想,也有患者术后出现后遗症,痛感没有了,其它的感觉也全都没了,从此面部一片严重的麻木,还会影响到舌头、眼睛、鼻子等运动功能,说话、吞咽、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

现在医学团队说的是只保留运动功能,尽力不伤及运动功能,其它的都给损毁掉。

不过也损毁掉面神经的话——这是以运动神经为主的混合神经,当其支配的表情肌丧失功能,就会出现面瘫症状了:口眼歪斜,连皱眉、鼓气、噘嘴等面部基本动作都做不到。

而谢一曼是个演员,一个年少有成、前途无量的新星演员,据了解还心存志远。

要损毁她这两对神经,几乎等于提前结束她的表演生涯,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接受得了吗?

“阿俊,你认为要不要向患者解释清楚?”指挥中心那边的通爷问道。

顾俊一时沉默,这是个难题,告诉谢一曼的话,她很难会接受的了,更可能是精神崩溃。

不告诉谢一曼的话,这又可能是给了黑暗力量机会,当她发现自己被隐瞒被欺骗,后果可能会更糟糕……

“我想一想……”顾俊无法一下作出决定,“我感觉,还是应该由患者自己来做这种决定……”

“那你帮助患者让她做决定。”张海东表示理解和鼓励,“我们医生有这种工作。”

怎么处理好病人的心理,给病人说明手术的必要性,在手术前缓解病人的焦躁,这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之一。

这个事情交给顾俊了,因为谢一曼是他的病人。

而目前国内其他的155位患者,虽然大部分是明星名人,但国家可不会迁就着,指挥中心已经从中选出45人分好组别,准备进行损毁术治疗。45人的身份地位、性别、病情轻重都均匀分布,以有更全面的样本。

三个组别,每组15人,一组只做三叉神经,一组只做面神经,另一组两对神经都做。

还有一个空白对照组,什么都不做,也是15人。

同时还有更多的其它实验组别在准备状态中,一个组15人是准备做三叉神经感觉根切断术,这是个开颅手术,如果射频损毁没有效果,就升级一步,自个切断,但也更大风险、更多后遗症。

另一组15人,则是准备做皮肤切除术,一旦损毁术没有效果,就立即开始切皮和植皮。

但是谢一曼怎么治由顾俊决定,而且作为目前唯一一个出现第二期症状患者,她的情况又是特殊的。

也许在前驱期,神经损毁术或皮肤切除术还是有用的,现在在她身上不一定有用。

要不要接受手术,患者们不见得都有选择权,但顾俊想给谢一曼这个权利。

然而他也明白在另一方面,这种怪病不只是谢一曼个人的事情,也牵涉到这个世界上更多人的福祉。

在再次前去那个隔离病房前,顾俊找到吴时雨相谈,他没有对她掩饰自己的茫然。

“什么都是可能,后果怎么样大家都不知道。”吴时雨想了想,“我终于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不学医了。”

她拍拍他的肩膀,“咸俊啊,如果是我去说,我会给对方一些希望吧。我会把你恶梦人时候的照片给她看,告诉她幻梦境、黄金芦荟,以后有合适的物理通道就带她过去治脸,还有阿塔尔大长老,神通广大,多的是办法把她治好。”

“这的确能让病人好受些……”顾俊想着,“有份希望,有个盼头,而且也不是骗她。”

“嗯。”吴时雨点头,想起什么来,“脸没了还能活,心死了就不行了。”

“好就这么办。”顾俊决定了,“就按希望女神说的来办。”

在两人一起走进隔离病房的时候,谢一曼已经能自己动了,神智也基本清醒过来。

但伴随着这种清醒的,是更加剧烈的痒痛之感,是心头极大的惊慌。谢一曼激动得接近歇斯底里地要求照镜子,好像自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护士得顾俊允许给她照过镜子,她顿时失魂落魄的怔在那里。

“我之前昏迷睡觉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她喃喃,“脸上的皮都在掉下去,我也会那样吗?”

顾俊先温柔安慰了她几句,再问了她一些问题。

谢一曼不认识什么主播少女,昏迷时也没与之有过对话,就只是远远地看到对方在望来,而她动不了。

对方望了一阵就跑了,正当她痒痛得撑不下去,感觉自己要爆开的时候,好像被人拉了一把,从那之后就轻松很多。当顾俊问能不能用一种味道形容那股相助力量时,她说淡淡甜甜的,的确是邓惜玫救了她。

“一曼,你看看这些照片。”顾俊再把吴时雨的手机递给她,让她看起那些他恶梦人时期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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