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医生/瘟疫医生 第295节

“这样饿下去,我怕它会饿死。”吴时雨又说,“你觉得会不会是需要用精神力喂它?”

“试试就知道了。”

顾俊走上去,蹲身用右手食指轻轻按着那树苗,凝神进行感应……还是没有收获。

这到底是什么植物?他不明白,可以支持超远距离的、跨位面世界的定点心灵移动?

“不行,你试试。”顾俊站起身,吴时雨也这么上去试了试,只是通感到了一种辽阔的感觉,像天空,像大海。

辽阔感吗,他因而想到了很多,江兴镇的那棵大榕树、那个已经被炸平的灯塔、灯塔幻象中的那个老人……还有什么线索呢?可以找到突破口,可以把那股声音背后的那些杂碎揪出来……

忽然,在他的心底,一个早就有过的想法涌了上来。

“咸雨,我有跟你说过我的身世吗?”顾俊看向吴时雨,她闻言也转眸看来。

“说过一些,我又知道另一些。”吴时雨此时少了几分懒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再给我说说吧。”

顾俊长呼了一口气,也不管她知不知道这部分,说道:“我曾经是来生会的灵童,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就记得一些,几岁大的时候给他们翻译异世界的语言,后来他们还给我搞过降神会。”

吴时雨默默听着,他耸肩地又道:“灵童不只是我一个,还有其他人,但我不记得也不认识他们。他们现在还有没有活着、都在哪里,我不清楚。不过东州天机局有掌握着一个,我想见见那人。”

当初就是那个灵童提供的信息,使东州行动部找到那处来生会据点,却中了埋伏付出惨重代价,牺牲444人。

当时因为连他自己是好是坏、是什么阵营,天机局都搞不清楚,所以一直不安排他们两个灵童见面沟通,就连对方资料都高度保密。到了后来,事情接二连三,局势全变了,因而这事未能成行。

顾俊依然对那位灵童知之甚少,连对方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我觉得是个女的。”吴时雨眉头一动,有个惊疑的想法:“咸俊,会不会你们是兄妹关系?”

“不是,做过DNA比对,没有血缘关系。”顾俊说道,调查部当时就有怀疑过,“而且人家不一定是女的。”

“哦……我们的DNA有没有比对过?”吴时雨继而有另一个想法,眼睛一转,“我们不会是亲兄妹吧?”

“回头让组织给我们测测。”顾俊推了她的脑瓜一下,“回头我再给你量量头部的尺寸,确定一下是不是真没问题。”

“是有问题的。”吴时雨说道,“我一向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那回头我给你治一下。”顾俊没好气道,当下拿出手机打给了通爷,说了自己这个想法,他要见见那个灵童。

“阿俊,你没提出来,我都准备让你们见一见了。”通爷的话声从手机传出,“那个灵童还在东州关着,我这就让那边把人立即送过来,今晚就见到。我是想你判断一下那人是好是坏,能不能招进来咒术部。你们这些灵童,资质真的比别人好啊。”

顾俊嗯了声应好,今晚就能见到么,这么想来,他的心情就有了点忐忑。

这种感觉,就像是马上要见到另一个自己。

那是谁?会不会一直就在他的内隐记忆中?会不会让他想起来什么?

第296章 另一个灵童【求月票,求订阅】

灰黑色的夜幕降下,咒术部基地附近的山林被初秋的寒风吹动,落叶萦绕着孤寂。

半小时前,顾俊就收到通爷的支会,那位灵童已经由东州一支机动特遣队专程押送来了,灵童到达基地后随即押进评审楼的一个审讯室里受着监控。现在这个时势下,灵童受到的监管更为严格。

此时审讯室外面的走廊上,机动特遣队人员、咒术人员重重把守,犹如守着的是深渊之门。

吱嘎一声,顾俊打开了审讯室的铁门,走了进去,关上。

他已经看过天机局掌握到的这位灵童的资料,还真被咸雨预感对了,是个女的,21岁,名叫邓惜玫。

审讯室并不是普通审讯室的那种布局,还算宽敞,中间摆有居家般的桌椅,不过也是没有窗户。

他一进门就见到一个年轻女人站在桌椅的旁边,见门打开,她就转身望来。

这女人一身素雅的衣裙,身形高长瘦削,一张清丽的鹅蛋脸,黑色的长发就用一条发绳随意地绑系着。她的神态平静,甚至是有着些萧索,令人恍惚间好像看着的是什么荒原断崖。

顾俊看到她那双幽深的黑色眼睛,心头有些涌动,像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是内隐记忆被撬动了吗?

又或者只是终于见到一个与自己有着同样身世的人,犹如溺水之人在水面上呼救时见到了另一个溺水者。

虽然自己未被获救,问题未被解决,却有了一份坦然。

自己不是唯一的那个,那种独自面对茫茫大海时的重压,也就轻了。

“邓小姐,你好。”顾俊说道。

“你好。”那边的邓惜玫微微点头,“你也曾经是个灵童吧?”

顾俊顿时心头一跳,但表面上不动声色,不让自己有过任何微表情,“为什么你这么说?”

从东州转移到这里,全程都没有人向邓惜玫透露过原因,以及这里是哪里。事实上从她给的情报信息导致了严重后果,这一年多时间她就处于一种被幽禁的生活状态中,接触不到任何信息,对外界发生着的事情全无知晓。

“我们是不同的。”邓惜玫说道,“很不同。”

她的话不多,声音就像无云之夜的夜风,什么也不吹动,但又似吹动了什么,而响起大自然的低吟。

“怎么个不同?”顾俊还是不露声色地问着,其实大概理解她说的,是一种感觉吧……

这种感觉不像可以引发幻象般强烈,也不似咸雨的通感般稀奇,但就在她神态的那份萧索中,他看着看着,好像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自己,那里面有着无可归属的孤独。

在去年忽然有一天,异榕病出事之初,是邓惜玫自己找上东州天机局寻求保护的。

她告诉天机局的故事版本是,她父母是莱生公司的前员工,她儿时有参与莱生公司的“天才儿童计划”,但父母渐渐认为那对她造成伤害,就在她七岁大的时候,带着她离开了莱生公司。

之后多年来,她一直跟随父母,搬迁多地,都是住在荒僻的山林里,没有上过学,都由双亲做的教育。

现在看来那是为了躲避莱生公司的人。但去年情况突然变坏,父母让她投靠天机局以换安全,而他们两人“还有些事情要办”,后来调查部凭她给的线索追查,发现她的父母在山野中已经死去多天了,在树上上吊而死。

邓惜玫这个故事的前一半,是顾俊给自己父母想过的,为了保护他而带着他离开……

不知道是否因为这样,他对于她的说法,第一反应觉得很难相信。

“不同就是不同。”邓惜玫没有多讲,偏过了头。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顾俊又问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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