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之后,原来这两人都是上星期被淹死的小伙子,我问道:“你不是说淹死在河里的人,尸体浮不上来吗?”
“是……是没浮上来,但墓里埋的也不是他们的尸首啊。”
“衣冠冢?”我皱了皱眉头。
达康书记说道:“不不,张先生,你过去看看就明白了。”
我来到后山一看,地上有两个被刨开的坟,里面竟然全部是死鱼烂虾,散发出一股非常刺鼻的恶臭!
原来这叫作‘鱼虾替骨葬’,渔民经常死在河里、海里,尸骨无归,亲人们只能从出事的地点打一网鱼虾带回来,代替死者埋了,讨一个入土为安的说法。
看着那些死鱼烂虾,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到早上在屋里看见的那些死鱼烂虾。
我问达康书记哪两个小伙子是什么时候死的,他说了一个日期,我一算,今天正好是他们的头七!
第八百七七章 钓水鬼
难不成是两个小伙子的鬼魂头七的时候回来了?我猛然产生了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
不过我并没有说出来,怕把村里人给吓到。
达康书记叫人把两座墓重新埋好,然后请我去他家吃饭。
中午的饭就是一桌子鱼虾,只一碟炒青菜,用筷子一翻发现下面都是鱼杂,吃得我都受不了了。达康书记家里有老婆孩子,他老婆不停地问我看出什么名堂没有?我说还在观察,他老婆对我顿时不信任了,达康书记则在旁边拼命地替我说好话。
之后的两三天,日子过得很是糟心,吃饭顿顿是鱼,尾玉说我的血都带一股鱼腥味;睡觉也不踏实,达康书记家的被子也是一样的湿冷,别提有多不舒服了……
这里既没有电视也没有网,尾玉天天嚷着‘无聊啊无聊’,一个劲的怂恿我跑路。我心里何尝没有这个念头?可是白天去哪达康书记都跟着,显然有点监视我的意思。
我白天主要干的事情,就是跑到河湾盯着下面的水思考对策,经常一站就是一下午。
水里之所以有这么多水鬼,大概是十里八乡的都被这件阴物吸引过来了!
河南遭遇旱灾那一次,至少还有一块绿洲,至少外面还是大太阳地,我还能带领乡亲们挖井。这次的涝灾叫我怎么办,带领乡亲们搞大棚种植吗?马上就到夏天了,看这雨势说不定还会发洪水。
想来想去,我想通了一件事,这片河湾是我无论如何都要面对的!
我就找到达康书记,跟他提议,去县城请一支专业打捞队来,把水下的东西捞上来,钱嘛我来掏。
达康书记说道:“张先生,你不是说下面有很多水猴子吗?”
“是,我准备把村里的青壮劳动力集中起来,把这些水猴子扫荡干净!”
“扫荡,要怎么扫荡?”达康书记问道。
“钓水鬼!”我冷笑了一声。
爷爷的笔记里提到过这种方法,爷爷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也遇见过这种沉入水底的阴物,阴物的强大阴气自然而然会吸引一些水鬼过来,他当年就是用钓水鬼的办法搞定那件阴物的。
我本以为有生之年不会遇到这种事,看来该面对的早晚都要面对!
这两天我仔细地观察了下,水下面大概有六千多只水猴子,村里能发动的劳动力大概有五十多人,平均每人钓一百五十只就能扫荡干净,然后打捞队就可以安全的下去。
这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但饭是一口口吃的,放手去干总比干等着强。
眼下我已经处在极端的劣势下,再不把手上有限的资源聚在一起,那就更没有胜算了!
钓水鬼还需要一些东西,我准备去县城里采购,达康书记准备跟我一起,我有点哭笑不得,就这么怕我跑路吗?
我说我把包放在这儿,里面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我绝对不会跑的,买了东西马上回来。
达康书记尴尬地说道:“张先生,俺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你就放心去吧。”
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哪个意思。
我另外交给他一项重要任务,去收集一些没出阁的大闺女的头发,属龙属虎的不要,这两种头发阳气都太旺,会把水鬼吓跑。
走的时候我把身上所有的中等灵符都留给了他,如果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就贴,千万别浪费。
我搭了一辆拖拉机来到县城里,一到小县城,我比来到香港、澳门还开心,就跟脱缰野马一样,先下馆子。什么酱肘子、羊肉锅子、红烧牛肉点了一大桌,又点了几瓶啤酒,尾玉平时不吃东西的,也跟着我胡吃海塞起来,吃完之后我俩幸福地打着嗝。
吃完饭去宾馆开个房间,痛快地洗个热水澡,这两天身上都要长白毛了,然后打开电脑上网看电视刷微博吃零食,别提有多爽了!
我给尹新月打了个电话,说我现在在山东办事,过两天就回去。尹新月问要不要过来陪我,一想到大村恶劣的环境,我说还是算了。
我又给t恤男打电话,这次虽然没关机,但打了好多遍都没接通,我只能发短信告诉他自己现在遇到难题了,看到信息速来相助!
之后就开始采购东西,我买了许多牛羊下水,以及几十根质量比较好的玻璃纤维钓竿,钓竿的名字叫‘龙王恨’,真是应景,几十把砍柴刀,还有一些作法需要的材料。
买东西的钱我也不可能找达康书记报销,全是自掏腰包。
买完东西,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在宾馆过夜。次日一早雇了一辆车,带上东西回大村,远远的看见那片雨云笼罩的村庄,尾玉耷拉下耳朵说道:“又要回来受苦了!”
我安慰她道:“等受完这趟苦,我带你去迪斯尼玩。”
我感觉人有时候就是需要找点乐子的,这一天爽完了,我又充满干劲,能继续回来折腾了。
下车之后,我发现达康书记就跟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站在村口等我,搞得我都有点感动。
我问他村里没出什么事吧,达康书记说没有,这一天都很平静。
我叫达康书记把壮劳力们都叫来吧,我们去河湾。不一会儿,村里的壮劳力都跟我们到了河湾,三个月没事情可做,大家都闲得发慌,手插在口袋里的,嘴里叼着烟的,脑袋乱如鸡窝的,一个比一个蔫巴。
我挑了一个地方,取了一些少女的头发,用刀剁碎了一些牛羊下水,在烧酒里浸泡了一会儿。然后取出来用头发丝缠住,挂在鱼竿上。
另外我还叫人在旁边用砖块搭了一个简易灶台,下面生着火,上面煨着一大锅煮熟的糯米,里面插着十几把柴刀,我咬开手指,往里面滴了些精血。
我叫过一名青年,问他道:“砍过柴吗?”
“砍过。”
“待会我钓上来东西,你抽出一把刀往它脖子上砍,像砍柴一样,知道吗?”我命令道。
青年犹豫了一下道:“晓得了。”
我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把钓竿朝河里甩了出去,后面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多数人是不相信水猴子能钓上来的。等了大概有五分钟,突然水面上的浮标向下一沉,我迅速地收线,卯足力气往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