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道长镇定自若坐在原地，见大家的目光都抛向了他，最终一声长叹，说道：“孩子们，安心去投胎吧……”
毛道长话一出口，绿鬼和橙光哭得太伤心了……
“道长，可我们舍不得师傅，舍不得大家……”
绿鬼说着扫了橙光一眼，又哽咽着说：“我还无所谓，而且橙光……橙光的家里还有爸爸妈妈在……道长，你帮帮她吧……”
“孩子，天命如此谁能更改？”
毛道长叹了口气，表情已更加苍老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不想死，但这一切不正是命运的安排，谁又能左右呢？你们不是妖，更不是神，死了就是死了，这便是我们这些驱魔之人的悲哀……生，谁不想生？婆娑双僧了因了果不也正是受到了生的诱惑才堕入了魔道？谁都想长生，但那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
说到这里，毛道长一脸严肃地望着那两个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小女孩儿说道：“孩子们，去吧，这一生的道路你们已经走完，即便是有办法，身为修道之人，我们也不能忤逆天道让你们还阳，可又总不能让你们像花小云一样寄生在别人的身体中吧？”
毛道长话音刚落，花小云以及三妖已经伴随着四道光芒从我的身体中飘了出来，扑过去就将绿鬼和橙光分别搀了起来……
“两位妹妹，你们别这样……”
花小云赶紧安慰说：“我知道，如果让你们来选择，你们可能也愿意像我这样如同寄生虫一般活着，谁能舍得下这一世的记忆、一生的美好呢？但我与你们不同，虽是残魂但因受困在九龙镇魂棺内六百年所以怨气极重难以化解，这才不至于每天跟着小马奔波而魂飞魄散，这你们却是做不到的……再者说了，像我一样生存又何尝是一件好事？有时候，你只要稍稍的放下执念、放下留恋，向前看，便是一片海阔天空啊……姑娘们，我们还是……来生再见吧……”
说着话，最为感同身受的花小云和三妖都已不禁落泪，而毛道长也别过头去，眼眶也已经红了。
“我们……我们明白了……”
两个女孩儿互相搀扶着，随后就听橙光又哽咽着说：“那我们就先走了，谢谢道长的宽慰，我们……来生再见……”
说话间，绿鬼和橙光的身体已经渐渐被一团白光所包围了住，随后渐渐消散空中……
“你们别哭！笑！给我笑啊！再见已是隔世，让我记住你们最漂亮的时刻！”
我朝着消散的白光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来，白光之中，绿鬼和橙光也已爽朗地笑了，笑得很美很美，仿佛已放下心结，彻底不再留恋……
两人的身影化作白光消散之后没多久，就见猴儿哥也已经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如同新生儿般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后，忽然猛地坐了起来，就想往水里跳……
我赶紧拦住了他，惊问道：“猴儿哥，你这是干嘛？”
“当然是找那人单挑啊！”猴儿哥怒吼道。
“别找了，他已经被三哥干晕了！”
我们好不容易劝住了猴儿哥，我赶紧又问：“猴儿哥，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现在……”
“现在怎么了？”
“你忘了吗？你刚刚下水之后……”
我一提醒，猴儿哥顿时惊呼了一口凉气，赶紧挣脱出去又跳进了水里，可一下了水，立刻就像个落汤鸡一样挣扎了起来，好不容易用手扶住了水池的边沿才不至于沉下去，但猴儿哥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慌张失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猴儿哥，你自己也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啊……”
猴儿哥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陷入了沉思之中，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又惊慌地说道：“我只记得之前在龟山上被巫鬼教的人给抓住了，杨死每天都审问我，可我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些什么，他，他就叫人打我，骂我，折磨我……”
“那，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一直被他们用铁链锁在一个山洞里，他们说什么为了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让我想什么啊……然后，然后那个日本人就去了……”
“日本人？”
“对，就那个一次郎……”
“竹中益次郎……”听到这名字，我心里“咯噔”一声。
这时猴儿哥又接着说道：“我记得是他去找杨死给我求情，还说什么要用我作为交换，要把我带走，杨死起初不愿意，但后来就答应了，说是要用我来换……换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我，我不知道，他们从未当着我的面提过……”
猴儿哥的头摇得如同个拨浪鼓似的，而这时只听天狗在一旁沉沉说道：“如果这件事跟竹中益次郎有关，那我说不定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天狗，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问完之后，天狗却没有理我，而是又在猴儿哥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孩子，你不是人，你是妖，对不对？”
“你他妈才是妖！”
猴儿哥想都没想就骂了回去，天狗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说：“没错啊，我就是妖，这一点我从不会跟任何人掩饰。”
“可老子不是！”
“那你是什么？”天狗又问。
而这问话一出口，猴儿哥顿时愣了住，沉默了许久之后，默默摇了摇头……
“我……我是什么……对啊，我到底是什么？我遇到水就会变成怪物，我甚至……我甚至在龟山上失控差点杀了白龙……我……我到底是什么……”
见猴儿哥陷入无法跳脱地纠结之中，毛道长立刻攥住他的胳膊，试图安慰猴儿哥让他安静下来，随后又问天狗说：“你先别管猴子是什么，先告诉我，竹中益次郎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对他做了像我们一样的事……”
天狗沉沉答道：“你刚刚不是都看到了，竹中的弟子都可以使用各种妖的能力，而这能力其实是通过日本阴阳师的式神之术得来的，所谓式神之术，就是阴阳师会与降服的灵体或妖魔结下契约，从而通过奴役的方式让那些灵体或妖魔为自己工作，不过竹中一直试图将最古老的式神之术改造革新，于是乎衍生了一种新的式神之术，就是你们刚刚亲眼看到的这些……被降服的妖魔会被迫成为竹中弟子的尸身，从而力量和能力被使用……我想，他已经中了竹中的式神之术，甚至竹中已经将他具备的所有能力，都据为了己有……”
第384章 麒麟窟藏天机
“可我有点不明白……”
听天狗说完，我问道：“竹中的弟子虽然都能使用妖魔的能力，可你们也并没有丧失原本的妖法啊，为什么猴儿哥现在连最基本的游泳都已经忘掉了？”
“这恐怕只有竹中知道了……”
“但是，猴儿哥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