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惊，赶紧朝着燕七望了过去，就见眉头紧锁的燕七叹了口气，答道：“如果千年丹与杨小茹融为一体，上古预言中的‘龟毛兔角’就算是彻底成型了，恐怕会……”
“我他妈关心的不是这个！”
我狠狠瞪了燕七一眼，又吼道：“我现在只关心，兔儿娘会怎么样？”
“会……”
燕七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会死，当年千年龟遭遇天劫，恰巧将自己的丹藏到了体外，就算不被天雷劈死也必死无疑，而现在兔儿娘如果真用自己的丹来救小茹，恐怕也会……”
听到燕七的话我瞬间又是一惊，但就在这时，只见那屏障之中已经绽放开了一团更刺眼的蓝光，将兔儿娘周身包裹在了其中……
蓝光之中，就见面带浅笑的兔儿娘一双可爱的小兔耳微微一颤，一张嘴，口中已经吐出了一颗海蓝色小圆球来，球一离开身体，立刻在飞速旋转之下渐渐长大，兔儿娘一抬手，便将那“球”捧入了手中……
我被挡在屏障外面看到这情景，瞬间慌了神，竟如同失控了一样狠狠往那屏障上砸了两拳，惊呼道：“兔儿娘，你别……”
然而话只说出来一半，剩下的一半却已在嗓子眼里哽咽了住……
这话，我该怎么说？
让她别这么做？那小茹怎么办？可如果要救小茹，兔儿娘又会……
我的脑子似乎还从未这么乱过，简直已经一团浆糊……
然而就在犹豫之际，兔儿娘已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丹凑近了小茹的心口，轻轻松手，丹已瞬间钻进了小茹的心胸之中……
“孩子，替我活下去，可好？”
盯着小茹逐渐恢复人色的脸庞，兔儿娘的笑容更甜了，但脸色却忽然显得越发憔悴了起来……
忽然，她扭头望向了我，眯起眼睛又是甜甜一笑——
“小马，你要保重啊，还有……绝对不许欺负我家小茹，可以吗？”
那话音刚落，屏障中一道道蓝色的光泽已“呼”地一下荡然无存……
光芒消散，那屏障也已跟随着一起消散无踪，我缓过神来赶紧冲上去一看，就见躺在床上的小茹依旧一动不动，但脸色已经好转了不少，兔儿娘却已经又现出了原形，正趴在小茹的心口上，蜷缩成一团就像是在给她取暖一样……
“兔……兔儿娘……”
我赶紧将兔儿娘小心翼翼从小茹的身上抱了起来，但她已经毫无气息，一瞬间，我整颗心就像是再被刀绞一般，而这时又朝小茹的心口扫了一眼，之前被李书海伤出来的伤口，已荡然无存，显然是因为千年丹的缘故，那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这时就见燕七带着人走了过来，我赶紧挡住了他，紧皱着眉头惊呼道：“你干嘛？要是你再敢碰小茹一下，我他妈直接宰了你……”
“小马，如果小茹真已复活，我，我又怎么会再杀她？这一切，也许都是天命吧……”
说话间燕七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用手轻轻抚了一下兔儿娘的头，眼圈也已经泛红了……
第314章 三宗十二道
“不，我一定要救兔儿娘。”
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但我终究还是毫无依据地说出了这句话来。
扫了一眼还未苏醒的小茹之后，我赶紧朝着杨道爷跑了过去，抓着他胳膊急切地问道：“道爷，您博古通今，一定有办法救兔儿娘的对不对？”
“这……”
道爷沉默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答道：“小子，想开点儿吧……妖修百年而成丹，丹与命聚，丹灭身亡，兔儿娘她已经……已经死了……”
“我知道她死了，可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把她就回来！”
“小马你不要闹了，死都死了又怎么救？”燕七在背后怒吼道。
我猛一转身刚要和他争辩，这时却听白龙地声音从人群中传了过来：“谁说死了就不能救？”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白龙望了过去，就见白龙皱着眉头又说道：“据我所知，妖魔丹灭后确实会身死，但有一点，兔儿娘以未遭受天劫，二未遇到更强的妖力吞噬，死虽是死了，但还未沦落到神形俱灭的地步……”
白龙一言惊醒梦中人，我赶紧惊问道：“白龙，你的意思是说，兔儿娘的身体虽然已经死亡，但魂魄尚在？”
“不错。”
白龙点头答道：“根据明初奇书《述妖录》的记载，世间妖魔共分为乾元、坤虚、五蕴三宗，三宗妖魔又下分为‘古神’、‘化虚’、‘化魄’、‘精灵’、‘具灵’、‘咒灵’、‘魔罗’、‘妖灵’、‘恶鬼’、‘兽灵’、‘尸灵’、‘半妖’十二道，十二道妖魔之中，乾元、坤虚各占三道，五蕴宗占六道，六道中除‘恶鬼道’、‘尸灵道’两道之外，其余四道皆能入轮回，这是《述妖录》中有过明确记载的……”
白龙源源到来，我却听得有些模糊，他说的这些词汇，以前我可是听都没听过。
而这时杨道爷也在旁边插话说：“按照《述妖录》的记载，确实不假，兔儿娘为千年的野兔成精，万兽成精难化人形，入兽灵道；万兽成妖化人形开心智，则入妖灵道。这两道妖魔按理说确实可入轮回……”
听到这话我心中大喜，赶紧又问道：“道爷，您的意思是，兔儿娘的魂魄尚在，只是已经魂归地府？”
“应该不假，既然是有魂魄之物，死后自当入六道轮回之中重新转世，但六道轮回各有不同，而且相差甚远，就算是想救回兔儿娘的魂魄，至少我们也得先知道她一个妖魔，死后是入了哪一道才行啊……”
杨道爷说着话，为难地朝着毛小方道长扫了一眼，毛道长立刻也摇了摇头，答道：“你看我也没用，我虽然修道最久，但你现在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似乎整个道门之中也从来没有记载过相关事宜，这可就难办了……”
“这有什么难办的？”
我惊呼道：“只要能确定兔儿娘的魂魄下了地府，这就好办了！地府我们不是没下过，大不了再闯进去一次，就不信找不到兔儿娘！”
“小马你别冲动……”
白龙在旁边劝我说：“上次你们去地府救我纯属侥幸，而经过那件事之后，鬼门关的戒备肯定比之前更加森严了，再下去一趟，我们非得都死在下面不可……而且根据传说，地府内六道轮回之地相隔甚远，如果我们不先弄清楚兔儿娘入哪一道，就算真能侥幸进了鬼门关，要找到她也同等于是大海捞针……”
“那怎么办？再这样磨磨唧唧下去，没准兔儿娘已经转世了，还救个蛋啊！”
我急得直跺脚，而这时忽然就听燕七在后面发话说：“关于十二道妖魔死后归于何处，自古文献中确实没有过什么相关记载，不过，也不等于完全没有人知道，有一个人可能帮得上忙……”
“谁？”我当即问道。
就听燕七沉沉回答说：“《述妖录》的作者、天诛府的创建人……”
“花小云？”
……
天诛府的新基地虽然藏在山洞里，但规模确实不小，燕七带着我们一行人左拐右拐了一阵子之后，这才总算停在了一个房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