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你前说万说,无非便是贪念老子的这块金砖,老子告诉你,这块金砖,老子要定了,你要是在聒噪,老子今晚就结果了你!”说完,唐方(5)掏出手枪,对准老道士眉心,手中捏紧扳机,随时准备开枪。
老道长叹一声道:“王家小儿,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难道当真要惹下滔天的大祸,你才肯善罢甘休吗?也罢今日无论如何,老夫也要化解这场浩劫。”说完双手掐决,眉心中一团黑气慢慢地扩散开来。
唐方全神戒备,他虽说得狠,但是却并非心狠手辣之辈,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杀人。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声清脆的响声,王云光赠与唐方的那块玉佩居然从中而断,这老道士咦了一声,脸上似有些惧意,眉心的黑气消散,唐方记起王云光的交代,不敢怠慢,背着尸体连忙跑了,而这老道士居然也没有追赶上来。
“王家小儿,你到当真是用心良苦啊,事已至此,老夫也再无手段了,只得听天由命吧。”老道士长叹一声,看着唐方急促奔走的身形,站在原地怔怔地发呆。
【015】镇灵钉
遭遇了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的唐方,再也不敢耽搁,一口气跑出数里之后,天色已经开始渐渐的发白,唐方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尸体放了下来,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尸体嘴里的金砖,目光露出了贪婪之色,一路上唐方的心已经纠结了很久,此地离赶尸客栈已经不到半里的路程,远远地便可以见到苏三娘子烟囱里面飘出的袅袅炊烟,到底是否要听王云光的话,还是自己取了金砖后扬长而去,唐方已经到了不得不做决定的时刻。 .
唐方此时已经猜到:王云光和苏三娘子甚至昨晚遇到的那个神秘道人,应该都不是普通人,从和他们的对话中,不难听出,似乎他们在做一件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自己则是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被王云光挑中的一枚棋子,唐方才不管这些牛鬼蛇神到底要干什么——肯定又是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他只想得到这块金砖。
仅此而已。
但是唐方想起苏三娘的手段,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若是自己偷走了金砖,被这两人抓住,那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他们非把自己变成驴子,生吞活扒了不可。
唐方站在原地不停地打转,看着在渐渐升起的初阳下面闪闪发亮的金砖,心中奇痒难忍,最后索性把心一横,暗道一声:娘的,富贵险中求,老子取了金砖天涯海角风流去也,我就不信你这小子能找到我!
唐方虽然谨慎,但是不代表他胆小,下了决心,唐方走到尸体旁边,将手死死捏住金砖,可是任凭他怎么扒,这金砖就如同嵌在这尸体嘴里了一般,纹丝不动,唐方骂了句娘,在手上吐了些唾沫,双脚踩住尸体的头颅,用力将金砖往外扒拉,尸体的脸上黑气越发浓密,四周泛起了若有若无如泣如诉之声,而着唐方一路赶来的那头黑猫更是急的上串下跳,嘴里的叫喊之声也是越发急促和凄厉。
金砖似有些松动,但是依然拔不出来,唐方起身,在附近寻找了一块称手的石头:“奶奶的,死了还这么贪财,老子将你这头砸个稀烂,看你松口不松口。”说完便要将石头砸下,忽然这尸体双目骤然睁开,闪出两道红光直逼唐方,唐方顿时吓得心神巨震,大喊一声:“妈呀!”石头从手上滑落,砸中唐方的右脚,疼他将右脚抱在手里,原地蹦达,再揉揉眼睛,定睛一看,这尸体双目依然紧闭。
“难道老子看花眼了?”唐方心中一嘀咕,不禁有些后怕,“难道这老道士,小道士两人说这尸体邪乎得很,难道是真的?不管了,有道是富贵险中求,老子为了得到这金砖,又是遇到猛犬,又是遇到那小怪物,最后还有一贼道士,也算是从鬼门关口滚过一遭,我管你千年僵尸万年王八,这金砖就理应是我唐大将军的!”
心中一发狠,拾起石头便要猛地砸下去,这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唐兄弟一夜未归,我还到兄弟遇到了什么麻烦,看来是我多虑了,兄弟这趟顺利得很呐。”
唐方浑身一颤,听出是王云光的声音,顿时心中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转过身来,支支吾吾地道:“原来,原来是,是你,你来了...”
王云光含笑看着唐方道:“这趟看来兄弟受了不少苦,有劳兄弟了。”
唐方心中不由得将王云光祖上十八代骂了个遍,“这小子肯定是一路跟踪老子,让老子偷尸体,让老子猛犬,老子这趟差点把小命都搭上了,这小子倒好...看来这金砖...”唐方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尸体,表情如同刚刚被强暴过的小娘子一般幽怨。
“咦,兄弟手中拿着石头干什么?”
“没,没什么...”唐方一把将石头扔掉,心虚地道:“一路野狗太多,防身,防身。”说完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王云光潇洒地将额上的刘海梳理一下,道:“天快亮了,阴人不能久在日光之下,兄弟还烦请你将为他遮荫。”说完从怀里如同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把红伞,递给唐方,道:“将此物罩在阴人头上,不可见光。”
唐方木讷地接过了王云光手中的红伞,撑开后机械般地张开,罩住尸体,心中五味杂陈,看着这金砖,尤其不是个滋味,但是忌惮王云光,不敢多有得罪。
这王云光走到阴人面前,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从怀里掏出一颗黑黝黝的钉子,上面有些光亮,仿佛刚刚被什么东西浸泡过了一般,王云光用手掐住这尸体的人中,双目微闭,手中不断地掐算起来,速度之快,让唐方目不暇接,隔了一会,这王云光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睁开的双目精光四射,道:“七百八十五年,果真到了时辰!”
说完,将手中那颗黑漆漆的钉子,照着这尸体的天门之中插入进去,唐方背尸一晚,知道这尸体浑身坚硬如铁,这木质钉子,无锐无锋,居然能将从这尸体的脑袋中如切开豆腐一般插入,却是让他忍不住乍舌,王云光面容越发严肃,动作十分谨慎小心,似乎害怕触动了什么一般,知道这枚钉子从天门之中莫入之后,这王元光才似乎轻松了下来,道:“我这枚‘镇灵钉’,可钉住前世、今生、来世,不信便封不住你这畜生。”
说完将这尸体嘴里面金块径直拔下,塞进了衣服之中。
“妈的!”这个时候,积压了许久怒火的唐方,宛如火山一般爆发了,“姓王的,老子就他妈的知道你要吃独食!”
说(5)完将手中的小红伞一扔,将王八盒子掏了出来,“姓王的,我承认,这地方是你提供的,方法也是你教老子的,但是老子为了这玩意,老命都快搭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他妈的想吃独食,太他妈的黑了吧!”
唐方双目喷火,为了这块金砖,显然已经豁出去了,一把拽住王云光的衣襟,单手将他举在半空之中,用枪抵住王元光的太阳穴,恶狠狠地道:“你他妈今天不把金砖给老子吐出来,老子管你赶尸的道士还是捉鬼的和尚,老子今天便毙了你!”
【016】五福俱全
被枪抵着脑袋,哪知道这王云光居然不慌不忙,笑道:“唐兄弟心太急了,难道区区一块小小的金砖便能让将军满足了吗?将军乃是福缘深厚之人,来日有登台拜相的福分,又怎么能如此目光短视呢?”
唐方冷笑道:“你休要诓我,我知道你小子邪门歪道层出不穷,你只需将金砖还我,从此你我进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
虽然唐方依然面容冷酷,但是刚才这‘登台拜相’四字却让他不由得怦然心动,手中也不知不觉放松半分。
王云光笑道:“我诓你作甚,这区区俗物,我王云光倒是没有放在眼中,你若要,给你又何妨!”
唐方眉毛一挑,喜道:“当真?”
王云光笑道:“我说过我会给你一场造化,但是你如此鼠目寸光,我也只能听之任之了,但是这金砖我可以给你,阴人之物,乃是不详,我怕你有命拿,没命享啊,兄弟。”
唐方心中开始松动,踌躇了半晌,将王云光放下,警惕地伸出手来道:“金砖还我。”
王云光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金砖,笑道:“兄弟不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只要你帮我办成一件大事,我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未等王云光说完,唐方一把抢过手中的金砖,急急忙忙地揣进怀里,依然用枪指着王云光,慢慢地后退,直到走到安全的位置,才撒腿狂奔起来。
唐方跑到一个偏僻之处,确定王云光没有追赶上来,又四处打量了一番,确信无人之后,才将这金砖从怀中掏出,在阳光下面仔细的打量起来,昨晚夜黑风高,唐方未能看仔细,现在细细的看来,果真是十足真金,价值连城,唐方心中喜不自禁,这金砖拿在手掌不停的摩挲,爱不释手。
这得多重啊!唐方用手称了称重量,应该由十斤吧,不对,有十五金,嗯,不对,应该二十斤,唐方心花怒放,这金砖在手中仿佛也是越重。
“嗯,二十五斤吧,一只手拿着还吃力呢!”唐方双手托着金砖,而金砖似乎越来越重,“哎哟喂,发财了,发财了,好重的金砖!”
唐方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金砖是真的越来越重!忽然金砖似乎急剧加重,唐方一个不稳,右手被金砖死死地压在地上,而在手上的金砖重量还在不停增加,塌方开始觉得手越来越痛,但是金砖似乎千斤万斤一般,压在唐方手上,任凭唐方怎么挣扎,就是推不动分毫。
唐方的心顿时跌到了谷底,从狂喜开始变得大悲,他似乎隐隐知道了什么,肯定是那个小妖道在这金砖上面施展了什么妖术。
正在唐方用力挣扎的时候,王云光又鬼魅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看着唐方狼狈的样子,施施然道:“唐兄弟,我说过,这金砖乃是阴人嘴含之物,几百年来受了阴人阴气滋养,早已有了些灵性,你一介凡夫俗子,又如何能够驾驭得动它。”
“贼...贼...妖道...哎呦,哎呦,疼,疼,死我了。”唐方只觉得整个手掌似乎都要被这金砖压断了一般,疼得呲牙咧嘴,“你,你他妈的用什么妖法...哎呦,哎呦,金砖我不要了还不行吗?哎呦,哎呦...”
王云光摇了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小伙子,”这王云光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似乎忘了自己不过也只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小伙子,比眼前的唐方还要小上几岁,“不过世人皆贪,也不能全怨你,我可以救你一次,但是若是你还要见财起意,便不是我所能相救的了。”
此时被金砖压住的唐方,疼得全身骨头都似乎断了一般,只求王云光救他一命,连连点头,道:“不敢,再也不敢了。”
王云光走了前去,将金砖拿开,这在唐方手上重如千金的金砖,似乎就如同一团棉花一般轻飘飘,王云光纳入怀中,这唐方的眼中似乎快要滴血了一般,心口如同被剜去一块肉一般心疼,但是却知道这道士有些妖法,不敢再造次。
王云光含笑对着唐方道:“跟我走。”
唐方跟在王云光身后,一声不吭,耷拉着脑袋,跟着王云光走到一处溪流之处,王云光找了一处光滑石头,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唐方坐下,唐方不敢有违,此时的唐大将军,已经没有半分意气风发之象,倒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彻底焉了。
王云光拖下鞋袜,将脚放在水中,任凭河水冲洗,唐方猛地发现,这王云光的双足,洁白无瑕,没有半分男子爬山涉水留下的疤痕或者老茧,倒像一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的玉足一般。
王云光习惯性地将刘海向两方爬开,道:“我曾说过,我会给你一场打造化,我祝由王家说话算话,我王云光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子之人,此言绝不是诓你,我那日曾替你称骨算命,你乃是天生五福俱全之人,但是时运时涨时跌,若是无高人给你开运,恐怕你这辈子也——不过,也正是因为你天生好命,所以在那等凶险的养尸地中方能全身而退,若是换做一般人恐怕就没有你那么好运气了。”
唐方忽然仰起头,看着王云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对我到底有什么企图?”
王云光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需要你帮我办成一事,此事若成,我王某为你开运,保你终生富贵,但是你也需(5)要借你的运气给我一用,在这期间,不可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