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赐吼完，段二炮明显的身体一震，表情也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摆头摇手说：“不是我，我不是仇慕白，你认错人了。”
“你就是仇慕白。”若说刚才那句只是试探，那么吴天赐现在就能百分百的的确定仇慕白控制了段二炮，知道了幕后主谋，吴天赐趁热打铁的吼道：“仇慕白，你为什么伤害我朋友？”
段二炮一直摇头，大声辩解说：“我没有伤害他，我只控制了他意识。”
吴天赐忍不住发笑，这货果真是个疯子，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完全不知自己都已经暴露身份了。
“仇真人，我们和你无冤无仇的，请你放了我朋友。”吴天赐深知和疯子打交道，一定不能在言语上刺激他，只能循循善诱，慢慢引导。
哪知段二炮闻言却十分生气，大声道：“我说了我不是仇慕白，我就是段二炮。”
“你说你是段二炮，那你知道段二炮他爸姓什么吗？”吴天赐问了一个低智商的问题。
“我怎么知道他爸叫什么！”段二炮毫无征兆的暴怒，冰冷的眸子四处扫射一圈，突然大喝一声，隔空一掌将吴天赐打翻在地，转身几个起跳就要离开。
“站住！”捂着剧痛的肩膀站起，吴天赐这下是动了真怒了，不是因为仇慕白打了他这一掌，而是仇慕白是个疯子，他如果控制着段二炮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后果简直难以预料。
“找死。”段二炮临空回过头来，双目已然血红，整个人没来由的变得十分狂躁，一种无形的暴虐气息从其周身席卷向四野。
感受到空气里的狂躁，吴天赐微微心颤，正欲苦思对策，一股渗人心脾的寒意突然从手上传来，包裹在雨伞里的惊邪居然自主的抖动起来。
“惊邪！”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一轮残月高挂天际，吴天赐这才想起惊邪就在自己身上，手握剑柄奋力一拔，一抹寒光顿时照耀四周，连月亮的光华都被这寒光压了下去。
“这是...吴长生的惊邪剑？”
惊邪一出，那股乱人神智的暴虐气息顷刻消失，段二炮瞪大了双眼从半空跃下，目光锁定在吴天赐手中的惊邪之上。
“小子，你与吴长生究竟是和关系，为什么你会观气真言，惊邪又怎么会在你的手上。”盯着惊邪看了半晌，段二炮好像恢复了神智，表情淡漠，语气低沉。
吴天赐没有因此放低警戒，双手握剑横举与胸前，皱眉道：“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吴长生。”
“哼！”吴天赐的回答显然不是段二炮要的答案，鼻腔里重重一哼，右手化掌为爪，吴天赐就感觉一股难以抗衡的吸力从剑身上传来，瞬间惊邪已脱手而出。
“既然你和他没有关系，此剑你便没有资格享用，观气真言亦是如此。”段二炮的话不容商量，单手握着惊邪，身子一动，吴天赐只觉眼前一花，一只钢铁般的铁爪便抓在了头顶。
“他是我爷爷，他是我爷爷。”吴天赐真的被这个疯子吓到了，他能够感觉仇慕白是动了杀心的，只要他操控着段二炮稍稍用力，那只手就能把自己的脑袋捏爆。
“胡言乱语，吴长生一生都未婚嫁，哪来的孙子，该杀。”段二炮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疼的吴天赐眼泪花都出来了。
“我曰你仙人。”吴天赐嘴中大骂，竟然不能求生，那就干脆有尊严的死去，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段二炮冷哼，一个巴掌甩在吴天赐的脸上，说道：“再不说出实情，我就把你阉了。”
吴天赐裤裆一凉，他绝对相信仇慕白的话，大叫道：“你他娘的先把老子放了，放了老子就告诉你。”
“敢说半句假话，我就掰断你全部手指。”松开手掌，吴天赐顿时瘫坐在地，段二炮居高临下的看他一眼，阴沉道。
“我曰你祖宗，曰你仙人。”吴天赐心中狂骂，口中喘息不断，刚才无限接近死亡的危机感几欲让人窒息。
“吴长生已经死了。”歇息片刻，吴天赐坐正身子，目光盯着段二炮的眼睛，从那冰冷的眼神之中，吴天赐看到一丝隐藏极深的疯狂之意，真不知仇慕白是用何种办法控制了段二炮的意识。
“这个我早已知晓，接着说。”段二炮不带感情的声调让人心底发寒。
“我是在他的墓里找到的东西。”吴天赐略微沉吟，将自己如何进到古墓，里面的所见所闻，还有后续发生的一切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而出，他到现在才知道，古墓里躺的那具干尸名字叫吴长生。
听完吴天赐口述完所有经过，段二炮静静站在原地，埋首沉默无语，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悠然一叹，抬眼望着天际，自言自语：“莫非...你所说的办法就是这个吗？”
“我等了你亦有百年，现在已经快要隐藏不下去了，你若是再不成功，我可就不等你了。”段二炮的语气尽显萧条，落寞而又悲凉。
“小子，此物归还与你，你能找到他的墓室，或许这也是天意，需好自为之！”
最后一句说完，段二炮双眼顿时闭上，整个人一头栽在地上，气息全无。
“胖子，胖子！”段二炮倒下时正好将惊邪压在身下，吴天赐吓得冷汗再出，这特么别没被仇慕白玩死，反被惊邪开膛破肚了。
“卧槽，头好痛，脸也痛。”
吴天赐把段二炮翻起，幸好惊邪是平放在地，段二炮除了衣服划破一点口子，并无大碍，心安之下吴天赐再一试其鼻息，见他呼吸平稳，只是睡熟过去，不由咬牙几个耳光甩下去，一报刚才被打之仇。
“发生什么事了？”段二炮捂着两边高高肿起的脸颊，口齿不清的说道，完全不知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刚才被野鬼附身了，自己打自己耳光，我为了救你都被你打了。”吴天赐指着自己通红的脸颊说道，上面清晰的印有五个指印。
“老吴，谢谢。”段二炮语气哽咽，对吴天赐所说的深信不疑。
吴天赐将惊邪捡起插回伞内，拍拍段二炮肩膀：“说这些干嘛，咱们都是兄弟。”
第31章 囊中羞涩
回程的路上，段二炮一再追问那只野鬼的消息，看似平常的询问之下，实则掩藏着无穷的怒火，这也正是吴天赐不敢告诉他真相的原因。
和仇慕白的两次接触，吴天赐都深深体会到了对方的强大，与他交手自己几乎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依吴天赐猜测，仇慕白的实力至少达到了观气真言中所说的紫气之境，或者更高。
段二炮这人性格睚眦必报，如果把仇慕白操控他的实情说出，按段二炮的性子，就算他平时不表露出来，一寻到机会是绝对要找仇慕白报仇的，吴天赐可不想失去自己唯一的兄弟。
再者就拿仇慕白操控段二炮一事来说，一个神经时而正常时而疯癫的人，为了追寻那个什么吴长生的下落，竟然在外面蹲了他们两个一天，就这份耐心来看，他仇慕白也不是个什么好相与的人。
星夜疾驰，习得观气真言的两人虽不敢说视夜如昼，但也能勉强看清道路，借着天上弯月，一路的跌跌撞撞，半夜时分终于赶到了青城山上，这里有专门为游客开放的宾馆，只是价格不菲，两人掏出浑身家当才能要到一间最普通的标准间。
一番洗漱后，吴天赐找宾馆借来一瓶云南白药，白天时仇慕白一记破杀令让段二炮在地上滚了几圈，胳膊和膝盖都擦了几道口子，在这种炎热的天气如果不及时处理，过不了几日就得流脓。
忙到凌晨三点，两人方才睡去，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中午十二点退房时间到了，两人才被服务员叫醒。
“老吴，你那还有钱不？”
蹲到大树底下的花坛，两人方还有点睡眼惺忪，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没正经的吃过一顿饭，段二炮先顶不住了，捂着肚子问道。
“还有两个钢镚，你看能不能换个包子。”
搜遍了裤兜也只搜出两个一毛硬币，吴天赐转手就递给了段二炮。
“唉！”段二炮叹了口气，现在哪有两毛钱的包子卖啊，这可倒好，连回去的车费都没了，早知道这样，昨晚还不如找个草坪凑活一下，至少还能留钱吃顿饱饭。
“不就是钱吗？你家吴爷只要想要，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儿。”掏出裤兜里的半包软红梅，吴天赐叼了一根在嘴里，不屑的哼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