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雨不动声色。
我说我知道你是大户人家出生,比这更多的钱都见过,但是现在我能拿出来的只有这么多,你先收下。
阿雨顿了顿,只问我两句话。
第一句,她缺钱吗?
第二句,她图我吗?
这两句话我都是摇头。
毕竟,在她这种家事面前,我只在无法攀比。
我低了低头。
她叫我看着她。
我看向了她。
阿雨明亮的眸子里全是江南女子的婉约、平静和温和。
她说她会收下。
说实话,就这么一句,我觉得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她说收下。
说明她懂我。
是和我站在一起的。
但是。
阿雨话锋一转。
她说,以后一年要来看她一次。
我啥话都没说。
我扑进了她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士为知己者而死!
因为懂,所以没有束缚住我。
因为知,所以选择包容我。
或许,我这辈子都再也找不到像阿雨这样懂我、知我的人了。
正如古人说的那句话,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哭了一阵。
阿雨笑话我,说我到底是个孩子,才年满十八,但是心境却是老沉得要死。
我破涕而笑,我说这不是天黑路滑,社会复杂嘛!人不得多个心思,不然死在哪都没人知道。
她呸呸了两下,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讲的好。
我说是。
我说我应该还有两天的时间,咱到处逛逛去吧?
她说好。
然后下午就去医院请了两天的假期。
这两天里,我们去了很多地方。
去了姑苏城外的寒山寺,去了钱塘江畔的瘦西湖,去了昔日囚过白娘子的雷峰塔,去了……
反正去了很多地方。
阿雨说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开心过。
我说那以后有时间我就多陪陪你。
她说才不要,人在一起相处多了矛盾就会多,矛盾多了就会看对方不顺眼。
她才不想天天看着我在她跟前瞎溜达。
我笑了笑。
回去的第二天。
荥雨终于还是来电话了。
我跟阿雨说了。
她只是嗯了一声,然后默默地帮我收拾好行李。
最后把我送到楼下。
临走之前也没说什么煽情的话,只说路上注意安全。
我勉力维持着笑容,我说我知道了。
但是一转身我眼睛就模糊了。
这是第二次我感受到离别的伤感。
第一次是从老家去S市,第二次是现在。
两次的离别,都是我从家里出来,踏上未知的路。
荥雨的车停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