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人看到是我,去把胥伯叫了出来。
然后胥伯就叫了人开了辆快艇出来,快艇的速度快,一下子就到了跟前。
船未到跟前,胥伯就再次确认。
我本来是坐着的,小皮艇浅,人只能坐着划,我站了起来,朝他挥手。
就这会功夫快艇又靠前了不少,两船只隔了七八米。
我看到胥伯慌了下,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可是很快就不见了,脸上堆起了笑。
他让快艇赶紧朝我靠近,把我拉上了快艇,把小皮艇挂在了快艇后面,然后就往回开。
一上船我就问他有没吃的,饿了一晚上了。
胥伯说有,马上靠岸了就有的吃。
他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他以为我还有好几天呢?
我一听心里就在发笑。
这人讲话一点逻辑都没有。
一个人不带粮食不带淡水的到一小块滩涂,还不能说是岛的地方,生活几天,这话说出去谁能相信?
但是我觉得没必要挑明了。
因为有些事我还没弄清楚,这万一挑太明白了,触碰到对方的禁忌,那回头见面可就不好说话了。
我说本来是准备呆几天的,但是没办法啊,遇到只三条腿的东家,家里没粮食,就没留下我吃饭了。
我这里着重强调了三条腿的东家,其实就是想告诉胥伯,让他知道我是见过三脚蟾蜍的,不是随便猛的。
胥伯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
这脸上的肌肉抖大多是因为觉得自己心里的秘密被人发现了,掩藏不住了,条件反射做出来的动作。
有些人动作很大,可以看到苹果肌在动,但是有些人动作很小,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动作来。
胥伯属于后者。
但偏偏遇到我这么一个对于细节比较关注的巨蟹男。
他的苹果肌带动左眼下眼睑微微凛了一下,很细微,但是被我发现了。
这说明,对于外界来说,三脚蟾蜍还是一个秘密。
果然我一说完,胥伯就开始反驳了,说先祖之地,怎么可能有三脚蟾蜍呢?问我是不是看错了?
我笑了笑,说靠岸再说,靠岸再说。我此时是精疲力尽,有些事情想的不是那么准。
胥伯喔喔了两声。
等到快艇靠岸,胥伯领着我去了山庄酒店一包厢里,里头已经做好了各种饭菜,屏退其他众人,把门关上。
然后待我吃了一阵,这胥伯才开口,问我此行到底是如何?
我看了看他,依旧没有详说,又吃了几口,我说此时我实在是困,不知道有没有床可以让我睡上一觉?
胥伯被我吊胃口吊得不行,但又不能发作。
只能说有。
然后又领着我去了一房间里头。
我一进去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入夜才醒来。
醒来之后,我便开了门,门才一打开,就发现胥伯站在门口。
他问我现在能说了吗?
我说还不行,先回句园吧,我答应了白老先生,此事如果成了,需他第一个知道。
胥伯气了一下,但又不敢发,只能说好。
然后就去安排车。
我们连夜回的句园,到句园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许是胥伯提前告知的白老先生,一下车我就被带到了北厢,白老先生还没睡,站在屋外边。
看到我后迎了上来,拉着我的手,把我请进屋子。
才坐下。
白老先生就说先生(连称呼都变了)道行了得,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能够活着回来的。
我呵呵发笑,说我要是没回来,是不是就上了失踪人员的名单了?
白老先生面色不变,说怎么可能呢?白家上下肯定会聚力搜寻我的。
所以说,人活老了脸皮就厚了。
要是真有那么好心,滩涂上的那些白骨就不会堆得那么多了。
我说咱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他说正有此意。
可是这话说完,他就不说了。
他不说我也不讲,两人就这样干瞪着。
瞪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