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雨说我面色很不好,是不是旧伤复发了?
我说没事,躺会就好了。
然后我就靠在背椅上,瞪着眼看着窗外的废墟,一点点地在我的眼界里,消失。
他们都去哪了?
我睡着了。
从来都没这么累过。
等回到苏常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我吃过病号饭,然后就回病房睡觉。
才刚躺下,就听到外面吵吵咋咋的,我一听,又是领导,又是记者。
我赶忙下床,去把门关了。
然后猫在门后面。
谁知待了一会,没动静。
我凑在门板上的玻璃上往外瞧,人居然都跑到隔壁去了。
就在这时,我的主治医师来了。
他敲了敲门。
我这才打开。
我打趣了句,今天是吹的什么风,怎么都没往我这凑了。
医师笑了笑,开玩笑地说我现在可不是抢手货了,隔壁病房来了个病人,也是灾区
我躺回了床上去。
我说我知道,那人还是我和一个大胖军官救出来的。
医师呀了一声,说倒忘了这事了,阿雨跟他说过,他说他这次过来就是阿雨叫的。
我不太明白。
他说阿雨从灾区回来后就跟他反馈,说我今天上车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担心我旧伤复发。
我面上作苦笑状,但其实内心还是一暖。
我说没什么,就是有时候呼吸接不上来。
医师说还是看看的好。
我耸耸肩。
来都来了,总不能还让他走吧。
医师拿了听筒摁在我胸前听了一阵,然后问了我几个问题,说最好还是去做个全身检查,免得留下后遗症的。
我说行,有空就去。
然后医师就走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我睡到了自然醒。
可是一觉睡醒,麻烦就来了,一个医院的大领导,负责各种杂物的一个科长,包括管钱。
这个科长我脸熟,当初我刚来的时候天天到我房里趁热度,那些媒体什么的就是他给我找来的。
之前这家伙每次看到我都客气得很。
可是今天不同。
一进来,看到我躺在床头看电视,也不跟我打招呼了,阴阳怪气地踱了几步。
然后,找到遥控器。
pie的一下,把电视摁掉了。
我诶了声,说我正在看呢!
他说别看了,电贵。
我说电贵又不是你出的,你摁掉干嘛?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我床头的对面,说我这样讲就不对了,这个他的职务呢,是负责医院大大小小的事务的,包括柴米油盐酱醋茶、水电、员工福利的等等。
我说你有你的职务,干我看电视有什么关系?
他说这电视要用电吧,电需要医院给钱吧,这钱是从医院的开支里面拿的吧?
我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他两手一拍,说那就对了,所以他把电视关了。
我说我还是不明白。
这个科长是个小胖子,短小精湛,他一听我说不明白,就来气了,说我怎么就这么不明事理呢!
他说我现在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出院了?
哦!
我算是听明白了。
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医院要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