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离梦说可以,只是我想听哪一个丰都?
哪一个丰都?
这丰都不是只有一个吗?难不成还有两个?
离梦似乎自己也觉得这样说有点问题,又补充了一句,说应该这样讲,老丰都还是新丰都?
我问问题比较喜欢穷根究地,所以回她说老的。
她说这老丰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三界初分之时,冥界之中心,在当时便是丰都,而丰都亦是黄泉之中心点,掌握着六道轮回的钥匙,生死幻灭,一切都由丰都的主人说了算。
离梦说那时候的地府并不是像现在这样,阴天黑地,在当时丰都施行的是双主制度。
双主制度?我问离梦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很简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丰都有两个执政者,一个八世鬼王,一个九世鬼王。
我嘴张成了O字形,据我了解,现如今冥府的老爷子——阎君便是八世鬼王,他的存在已经算是逆天了,没成想在三界初分之时冥界竟然还存在九世鬼王!
天雷轰轰,我的雷公。这消息实在是在过震撼了!
可是不对!
现如今可没有九世鬼王,我问离梦那九世鬼王现在在哪?如果他在的话冥府不该乱成这样!
离梦看了看我,说我这人很聪明,才思敏捷,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我心里头美滋滋的,毕竟被人夸奖还是挺不错的。
谁知她话锋一转,给我泼了一脸的冷水,说我想问题不够深。
我说虽然虚心使人进步,但这话我万万无法接受,因为我从小到大被说得最多的就是想太多了。
离梦说了句那好,问我时不时觉得只要九世鬼王依旧在,冥界就会一片太平?
我说那肯定,九世鬼王可是足以和天公一较高低的存在。在我的认知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实力碾压无法解决的。
可是离梦说从实力上来看是这样,但是从众生、三界的角度来看,却不是!万物生长能靠拔苗?阴阳平衡能有一把扯?有时候,实力强的人未必就能笑到最后。
我听离梦这话是话里有话,好似有几分别的意味。我问她这丰都共主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间隙?
离梦说对的!
她顿了顿,我正等着她往下讲,谁知她却停住了,幽幽叹了一声,说不讲了,如果我能从十方魂潭出来的话,到那时她再与我好好说说。
我不免觉得意兴阑珊,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吊着胃口。
既然不讲,那也罢了。
我不听就是。
我找了个地方躺下,头枕着手,左脚搭在右膝盖上,透过千骨的透明软骨,看着外头的黄泉,这就像逛海底龙宫一样,虽是置身波涛之下,却不浸湿了身子,而且还能看到百般景象。
只是可惜了,没有斑斓的鱼,没有悠闲的海龟,也没有射透海水的阳光缭绕,有的只是阴沉低暗,和不时从软骨外头战战兢兢路过面容惶恐不安的冤魂……
百般景象,万般表情。
看着看着我不由昏睡了过去。
因为有上次被离梦入侵的教训,所以我这次千万告诫了自己,并且做了准备,但还是抵挡不住,也不知道是离梦对我做了手脚,还是我自己意志不够,多日来连续奔波,导致精神疲惫,睡了过去……
到底是如何?
我也不可能找到离梦来对质了,因为等到我醒来之时,离梦和千骨已经不见了。
一切宛如做了一场梦。
我擦了擦两眼,坐立而起,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码头?
因为在我睡着的地方几米开外,就是略显清澈的黄汤,连接到一片远处的汪洋之外。
而在我身后,是一座破败了的石牌坊,三层的石坊,中间有一块石匾,用着甲骨文写着【丰都】二字。
我诧异了一下,这就到丰都了?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就像盛夏的龙卷风。
我站起来四周看了看,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此时是在冥府,我真以为这是阳间那个地方的古镇风景区,除了没人,好像这里与以前看过的建筑没有什么区别。
码头连着一条城门的外道,我顺着外道往城门的方向走。
气氛有点死寂。
人来不了,来只鬼也好。
关于丰都的种种可怖在这时从我心底升了起来。
什么这里早已被冥府封杀,什么这里全都是凶残的恶鬼出没,什么有来无回……
但是果真走在这丰都的旧址之上,我发现,我反倒坦然多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我站住了脚步,因为我看到在进入城门的位置有两团浓浓的魂雾,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嗅到那扑鼻的杀气,看这模样,至少也是鬼王级别的。
我走到了离他们还有十步的距离。
我说我要去十方魂潭。
那两团魂雾渐渐显露出了人形,是两只刺客模样的阴鬼,手里各拿了一把匕首,眼角有一层黑黑类似眼影的东西,我知道那不是眼影,那是杀气所化的表征……
其中一只鬼说可以,打败他们。
我没有多说二话,阴阳眼爆开,祭出了阴阳石,直接便是冲了上去。
为了阿雨,就算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我也在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