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狱警的称呼引起了我的注意,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这狱警看样子应该不到三十岁,白白胖胖的,一副纯洁的目光里透着几分实在。在后来的聊天里我才知道,张叔虽然入狱,但平日里张叔的为人还是比较好的,这狱警对张叔并不排斥,所以才称呼张叔为张哥。
“保外就医......”而张叔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就逐渐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哈哈,保外就医好啊,铁蛋,你从哪里找的这层关系?”
“不是我找的,是队长找的。”铁蛋逐渐恢复了正常,不过看他的样子,多少还有些兴奋。
铁蛋自打加入火狼探险队以来,也只有昨天探监了一次,而且只有那么十来分钟的时间,根本说不了多少话,张叔到现在都不知道铁蛋的职业和我们的存在,听了铁蛋的话,不免有些疑惑。
铁蛋也不等张叔过问,就已经主动介绍了:“爸,我入了火狼探险队,这是我队长林焱,王副局长的那层关系就是他帮忙搭上的。”
说着说着,铁蛋就指向了我,我也适时跟张叔打了个招呼。随后,铁蛋又依次介绍了段三狼和赵露露,彼此之间打过了招呼以后,我才打断了他们爷儿俩:“张叔,铁蛋,这里可是监狱,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吧,中午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对对对,只顾着高兴了,嘿嘿......”
张叔现在还穿着囚犯服,出去吃饭太扎眼了点,在我的建议下,我们一行人先回了一趟旅馆,拿了段三狼的一套衣服给张叔换上,这才去吃饭。
而这个过程,那狱警也一直跟着,我问了他一声才知道,原来张叔的刑期比较长,身份难免有些特殊,保外就医的过程,他必须全程陪同。
好在这狱警也够实在,我们对他的感官还算不错,也就没有太过抗拒。
吃饭的过程,张叔一直都在拉着铁蛋说话,好像是要把这几年来他积攒下来的话一口气说完,生怕这半个月以后就再也说不上话似的。
一杯啤酒下肚,张叔感叹着说:“在监狱里待了三年多了,这三年来,我是哪天都睡不安稳,生活都没了奔头,知道了你妈的死讯,我甚至都想过在监牢里自杀!可是,想到还有你,我到头来还是忍下来了。哈哈,铁蛋,咱家你收拾了没,这半个月,我得在家里好好睡个痛快!”
铁蛋有些尴尬,因为我们根本就没回家,家里当然没有收拾过。不过,没等铁蛋说话,那狱警就不乐意了,赶紧开口说:“不行,张哥,这半个月你不能在家里住着!”
“为什么?”张叔不解,我们也有些不明白。
狱警回答说:“我有任务的,必须得看着张哥,你们办得是保外就医,这半个月里得住在医院里才行,我每天都得向上汇报。”
“这是什么规矩?病重了不能在家里躺着吗?”铁蛋不乐意了。
狱警有些为难:“白天你们可以回家,但是晚上你们还得住在医院里,这是我上头给我定的规矩......”
张叔皱起了眉头,闷声喝下了一杯啤酒,然后才说:“不能通融一下吗?住院费挺贵的,现在这年头赚钱都不容易,我不想给铁蛋增加经济负担。”
“......”狱警不说话了,不过表情上仍然有些为难。
我笑了笑,插话说:“张叔,你就别让人家为难了,铁蛋这些年挣了不少钱,半个月的住院费还是拿得起的。”
“这......好吧......”张叔妥协了,铁蛋也冲着我投出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话题就此打住,不过这倒是没有影响张叔说话的兴致,一直都在唠嗑。这个过程中,狱警也偶尔会插几句话,在交谈中我得知这狱警姓李,我们一直就叫他李警官了。
一顿饭,我们边聊边吃,愣是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吃过了午饭,简单休息了一阵,去手机店给张叔赔了一部手机以后,我们就直奔医院了。
不得不说,现在这医院也真挺能趁火打劫的,我们只需要开一间两三个人住的空病房就好,可是医生偏偏还给我们开了大把的药,好在我抗议了一会儿,这才免了输液打针这些额外的收费项目。
等一系列检查完,住进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了。
第117章 矿难的原因(求订阅!)
镇上的病房,条件当然比不上市里,但好在还配着一台能搜到信号的电视,无聊了可以瞅瞅。病房里有三张病床,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里,张叔、铁蛋和李警官就要住在这里了。
张叔躺在病床上,倚靠着床邦,铁蛋则坐在一旁跟他聊天侃大山。时而聊起这些年外界的变化,时而说到开矿前的日子,父子俩之间时常传出开怀的笑声。
看着他们两个的状态,我也在感叹此行不虚。不过,就在我感慨的时候,我也没注意到这父子俩到底是谁提到了张婶,原本欢快的气氛突然间低沉了下来。
说真的,我很不喜欢这种气氛,再加上我也想给他们爷俩留点空间,干脆就带着赵露露他们几个走出了病房。
值得一提的是那狱警,原本他想全程看着张叔,不肯离开,但我只是瞪了他一眼,甚至都没跟他掰扯什么大道理,他就直接软了,乖乖地跟我们走了出去。
我觉得有些好笑,李警官的表现看上去是有些怂,但我却觉得他比谁都精。
坐在走廊里的座椅上,我翘着二郎腿,呆呆的发愣。赵露露就坐在我旁边,她安静了几分钟的时间,然后突然跟我说:“火哥,这方面你可得跟铁蛋学学了。”
“跟铁蛋学?哪方面啊?”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赵露露用下巴向病房的方向挺了一下:“诺,跟家人的相处方面呗,尤其是跟伯父,你们父子俩就好像是天生不对头似的,代沟太大,跟铁蛋父子俩完全相反。”
被她这么一提醒,我这才注意到,还真是这么回事,像铁蛋和张叔这种畅谈的场面,在我家里基本是不会出现的。
我带着羡慕的意味,看了病房一眼,然后苦笑了一声说:“我也想学啊,但是你让我怎么学?我爸自打当了经理以后,气势很足,但我偏偏就属于那种不服管教的人,跟他犯冲。而且,我爸总认为我是不务正业,总想给我安排个其他工作,可我的人生真不想让他来插手,每次反抗他都会训斥我一顿!你说说,连普通谈话都很难进行,这种代沟,该怎么弥补?”
这也是我烦心的地方,我也老大不小了,可我爸却好像怎么看我都不顺眼似的,不管当着什么人,只要哪里他不顺心就会训我,我不要自尊吗?
所以,自打创建了探险队以后,我很少回老家,说白了,我是真不想天天那么憋屈。
我本以为赵露露会拿这件事来开导我一下的,可是没想到,这姑娘竟然也跟着感叹说:“哎,跟家里有代沟的,可不止你一个......”
“嗯?难道你也是?”我来了兴致,赵露露家里的情况,她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乍一提到,我难免有些好奇。
可是赵露露却摆了摆手说:“火哥,你就别问了,我不想提到家里的事......”
好吧,她不想说,我也不强求她,等她什么时候想说了,我再安心的当个听众好了。
简单几句谈话以后,我们就没再说话。
这个下午,吃饭、办理住院手续,用了不少的时间,我们在楼道里待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就已经到了黄昏阶段,灿灿橘光自病房里照射出来,在楼道里形成一片片光幕,刺眼而又绚烂。
我盯着这些光幕,看了足有半个多小时,直到光幕逐渐消失,这才起身,带着赵露露出去,买了六人份的晚饭回来。
等我们敲门走进病房的时候,铁蛋和张叔父子俩早就没了之前的那份伤感,有说有笑,看得我多少有些羡慕。
晚饭时间到,这爷俩总算消停了一阵,各自接过了晚饭。
在吃饭途中,有一个我憋了很久的问题,终于找到机会问了出来:“张叔,三年前的那次矿-难到底是怎么回事?矿井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坍塌,是安全系数不够吗?”
张叔吃饭的时候,原本是有说有笑的,但听了我的问题,表情却突然一滞。
我尴尬的问:“我是不是......问错问题了?”
张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没有,这件事,就算你不问,我也得找个机会跟你说。”
“跟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点不理解。
张叔点头:“没错,因为你是探险队的队长,这件事,你应该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