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爷就带着我们一路向着他们家里走去,路上还路过付宇新的家里,可是我们也没有注意到。
一路上跟张爷爷聊着,问他刚才说的病人是怎么回事。
原来病人是张爷爷的儿媳妇,三年前就开始得病了,就是那个怪病,每天都是不吵不闹的擦脂抹粉,对镜自怨自艾的。
起初的时候,张爷爷两口子,还没有在意,后来发现不论是什么时候都这样了,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也是得了怪病。
这些年一直以来得这个怪病的,都是自认倒霉,没有办法了,只能是等死。
所以,张爷爷也是每天愁眉不已,但是苦于没有办法,只能是认了。
了解之后,我心中想到了那个在这里的妓女坟,是当初那些被人玩弄致死,或者是自然死去的妓女们埋在这里的乱葬岗。
现在看来或许是跟这件事情有关了,要知道一百年时间,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发生的。
来到张爷爷家里,我看到了一间泥墙茅草房,朝南开着,院子里面一个老妇人正在拿着一些杂粮喂着家禽。
看到我们,把手里的活放下,开口问道:“老头子,这是?”
“几个娃娃,迷路了走到咱们这了,今天晚上在咱家住下了,你弄点好吃的,中午饭他们还没吃呢。”说着,对我伸手,请我们进屋。
进门是一个厨房,左右两个屋子,分别按着一个木门。左侧是主室,右侧是次室。而张爷爷老两口就是右侧这个屋子里面住着。
左侧的留给儿子和儿媳妇了,可是儿子常年都在外地打工,很少回家,所以一般左侧的屋子里面都是张爷爷的儿媳妇住着。
看到我们四人外左侧的房间看去,张爷爷叹气的说道:“我那个苦命的儿媳妇就是住在屋里,每天都是把自己闷在屋里不出去。”
“那你家张大哥,怎么还出去打工呢,不好好陪陪嫂子呢?”一旁的胡媚儿问道。
“来,屋里简陋,不要嫌弃,都坐下吧。”让我们坐下之后,他继续说道:“怎么会不想陪着呢,可是这家里的一切吃喝拉撒,还不都是靠着他自己一个人吗,我们都老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靠着他出去务工挣那么点钱勉强度日了。”
说完之后,我们也知道这中家庭,老弱病残的,能够活着就已经是不容易。那里还有空闲的时间浪费在陪伴上面。
没错,在他们的心中陪伴病人,在这个家庭里面就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太宝贵了,外出打工挣钱,就是利用漫长的时间忙碌,来换取那微薄可怜的一些工资。特别是对于这种山区里面的农村来说,这种情况基本上是发生在每一个家庭里面。
他们从来都不敢奢望,可以体面的活着,只能是保持着温饱,就算是天赐的巨大恩惠了。
中午的时候,张爷爷的老伴,给我们做的是苞米面弄成的大饼子,在做了一个鸡蛋菠菜汤,这已经算是一顿丰盛无比的午饭了。
我们几个人高高兴兴的谢谢他们,一直吃到非常饱,才算完事,这是对他们的一种尊重,也是一种认可。
吃完饭之后,我坐下跟张爷爷闲聊的时候说道:“张爷爷,你能带我过去看看嫂子吗,我不瞒你说,我是一个大神,身上带着仙家呢。如果你要是信得着我,就让我给嫂子看看。话说在前面,我一文不要,就是想要把嫂子救好,谢谢你招待我们。”
“你说的是真的?”张爷爷此时像是找到救星一般。
在东北的人,有几个没有听过大神的名头,可是每次看事的时候,都是要先压香火钱,事情看完之后还要给钱,病好了,还要一个还香钱。
没有钱,根本就请不到仙家来给看病。以前倒是有几个,都是看到他家的情况就离去了,根本就是懒得搭理他。
突闻我是大神,张爷爷好像是找到救星一般的向我说道:“娃子,你要是能看好我儿媳妇的病,你让你我做啥都行,就是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老头子我都一句怨言没有。”
“张爷爷,你说的这是哪里话,咱们过去看看吧。”
说着,我们就向着左侧房间走去,来到门外,张爷爷敲了一下门,开口说道:“芬儿啊,我给你找人来看病了。”
说完之后,就推开门了,一推开,就从里面迎面扑来那种劣质胭脂粉的香气,刺鼻无比。我们几个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可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香气一熏,也是有点脑袋卡壳了。
摇摇头,我才跟随着张爷爷向着里面走去,只见到一个年华三十左右的妇女,一条麻花辫在身后背对着我们,手里拿着那种擦粉的东西正在往脸上抹着呢。
一层层的胭脂粉叠在脸上,粉白色的脂粉随着她的动作,还有一些正在往下落,脸上已经被涂得一层层了。
唰唰的往下落着一些,掉在她的衣服上面。
我小心的向前透过镜子扫视了一眼,顿时给我吓一跳,这哪还是人脸了,就是鬼脸了。
人死之后,脸部被化妆之后,虽然也是白色,但是那是一种无血的白色,虽然渗人,可是可以看。
而她的脸呢?
被胭脂粉涂得已经是看不出来眉毛了,一张脸就像是被一张粉白色的纸张糊上的一样,看不出表情,双眼空洞无神,就那么机械化的往自己脸上擦着粉,好像是她唯一能够知道的事情,就是往脸上擦着胭脂粉。
对她这样的动作,张爷爷显然已经是习惯了一般,回头对我说道:“娃子,你给看看吧……”
第八章 抽丝剥茧
黄金旧梦化飞英,卖笑声凄幻鸟鸣。苦陷深渊成野鬼,怨魂摇树泣边风!
这时漠河胭脂沟妓女坟的真实写照,当然这里成为一群淘金者的梦想之地。清政府也在此地建立矿场,鼎盛时期,多达万名工人在此。
而当时这里,东北苦寒之地,一时间却像是秦淮河一般的热闹,没到夜晚掌灯时分。三十多家的妓院把灯光开到最亮,来自世界各地的妓女更是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迎来送往这些已经劳累一天,打算在她们这里寻找到短暂的快乐的男人们。
拿出一天劳作所得的一小部分,放松自己的身心。
可惜,时间是无情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妓女年老色衰,没有男人再找她们,她们又无家可归,便用她们的青春所换来的积蓄打发剩余的残年,最后,她们在贫病交加中相继死去。当地人可怜她们,就把她们义葬一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今天的妓女坟墓群。
东北的一个著名诗人曾经在拜访浏览妓女坟的时候,写下来一首诗歌,其中几句我认为是对这些孤苦无依的妓女最好的缅怀。
“这是多数人从未见过的景象,满山遍岭的野花,开放得触目惊心,如果绽开是一种动作,这野花的动作可以说是激烈,人迹罕至的大兴安岭深处,这片野花盛开的地方,把春天举到了极至。”
当时她去的时间是一种野花名为达子花开放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朝向北方开放,像是一个个妓女伸出头颅看向家乡一般。
听到张爷爷的话后,我也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身后几个人,因为他们就是仙家。不知道他们看出来什么没有,看到我的眼光,他们都是一脸凝重的看着我。
而胡媚儿此时却是站出来说道:“她已经被孤魂给缠上太久了,命在旦夕,等到她全身开始变成脂粉色的时候,那时候就是她失去生命的时候。”
听到她的话后,我看向白婉仪和常青山,她们也是点点头,示意胡媚儿说的是实话。
这时候我正想问她们怎么解决的时候,突然之间护身报马出现了,只听见他在耳边对我说道:“教主让我通知你,可以把这些仙家收下来,对你日后有好处。并且他也不反对你这样做,日后也可以在清理堂口的时候,把一些品德良善的仙家收到堂口里面。但是要记住,宁缺毋滥。”
“那么现在教主帮我查查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毕竟那几位还没有入堂口里面,说话办事不是很方便啊。”我说道。
“你摆香案吧,我去通知教主。”护身报马说完就离去了。
而我转头对张爷爷说道:“张爷爷,你去找来一个饭碗,里面倒上粮食,再拿来一些香,我请仙家到地府给你查查事。”
“好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准备。”说完就快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