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村里的老人商议好,叫上几个信得过的年轻男子,于傍晚时分携带工具来到西南面的山壁跟前,人多力量大,一整夜的忙碌,开凿了三分之一。
第二天傍晚接着干,将一半的岩壁凿开,这样鬼村的入口就有一半呈现出来。村民说就挖到这里,等我进去后,他们还得要想办法暂时将之遮掩,防止村子里的年轻人看到后起心思。
并还跟我约定了一个时间,说要是我在规定的时间里不出来,那他们还要把这里堵死。
我起了一卦判断,卦上显示不出来,毕竟是在算鬼,鬼是算不清的!
这可就难了,若是我能出来,却被人为的堵死在里面,岂不冤枉!为了村子的年轻人着想,时间还不能拖延太长,左右为难啊!
最后不得已,我说道:“就以一年为限吧,你们暂时将岩壁垒起来,外层涂抹糯米石灰浆,这样看起来还跟封死了一样,如果一年的时间我出不来,那你们就当我死在里面了。”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又过了一天,便是十九,我在旁边等候,结果等到半夜丑时,不见任何鬼气散发出来。
用手触摸,岩石是实体,冷冰冰的,毫无缝隙可以钻进去。
天亮了,也没有情况。后来又等了两天,依旧没有变化。
奇怪,怎么鬼洞不出现了?江子豪跟村民都判断错误了吗?是不是鬼洞被封死之后就消失了?
若是如此,那该到什么地方去找?
想起来最少会持续半个月,最多的一次持续了四个月,那我还有时间。在村子里的到处奔波,两天下来仍旧一无所获。
忽然这一天刘信来找我,说夜里总感觉到大门口阴森森的,好像女鬼又来了,叫我去看看。
找鬼洞还没有眉目,而救人需救急,便快速来到刘信家中,一到傍晚,我手拿着八卦铜镜站在大门口。
刘信害怕,躲在我身后,时不时的探一下脑袋看看。夜里子时,大门口果然传来一阵阴风,阴风一直在门口附近徘徊,始终不敢朝前走。
我拿着铜镜不断的变换方向,最终在上空照出了女鬼的身形,是一个梳着清代发髻的年轻女子,样貌挺俊,光着脚。
刘信看了一眼铜镜,附耳对我道:“就是她!她说她叫翠娘。”
女鬼不肯放过刘信,那这就是她自己来送死。我必须抓了她,好好审问一番,若是愿意悔改,则送其离开。若不愿意,直接打散!
我拿着红绳朝前走,女鬼吓了一跳,急忙朝后飘。
八卦铜镜虽然锁定了其身形,但却镇不住,我感觉此女鬼身上好像带着一些庙里的香火气,有一点阴神的味道,但却很淡。
一时间参不透女鬼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怕抓错了鬼,便只好先将红绳收起来。
我缓缓的朝前走,女鬼也缓缓的朝后退,我只是想问一问她到底什么身份,并无恶意。她却很怕生!
我若是大步的朝前走,女鬼便就惊慌的大步朝后飘,始终跟我保持在她觉得安全的距离范围中。
这样可不是办法,我凝眉思索,计上心来,对刘信附耳说了一通。
刘信道:“只有这样了,不过先生你可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危啊。”
“放心,我既然能救你一次,就绝对能救你两次。”
刘信点头,朝屋子里走,把白线绳、扫帚、簸箕等物找出来,悬挂在门顶上。我则钻到卧室床底下。
红绣鞋已经烧了,刘信就用买来的红纸扎了一个红鞋,将就着用,希望会管用。
一切准备停当,女鬼朝门飘过来,取下扫帚、簸箕之后,还在粉红色绸缎布上揪了一下,随后朝自己的发髻上一缠,顿时一个成亲女子的发髻梳好了,且她身上本来是白布寿衣,此刻变成了粉色罗裙。
原来,粉红色绸缎布是此作用!
粉红色的,乃是做钗裙的颜色,这里的钗是代指头饰,并非金钗。女鬼是个出身贫寒的小家碧玉,用不起金钗,而现如今的时代找簪子并不容易,倒是头绳好找。女鬼便就从绸缎布上揪下来一条丝线做头绳,来表示自己愿为刘信的妻子。
古时候人成亲,不管举行仪式与否,至少会在头发上做出明显的更改。
也不知为何女鬼会光着脚,就算是做鬼,光脚也挺可怜!
之后,女鬼手持扫帚、簸箕,朝卧室而来。
我趴在床底下,盯着眼前的那双纸扎的红鞋,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红鞋的鞋跟被踩扁了。急忙用八卦镜照过去,看到一双小脚踩到了上面。
紧接着,小脚踩到了床榻上,我悄悄的翻个身探出脑袋,看着床榻,只见扫帚在扫着床铺,情景十分诡异。
刘信被吓得双腿打颤,躲在门后面瑟瑟发抖。之前他的肉眼能够看到女鬼,是因为事先碾到女鬼坟头上,女鬼的晦气便沾染到身上了,再加上他又按照女鬼的吩咐去做事,自然就是跟女鬼建立直接联系。现在邪气已经驱除,自然看不到。光看到扫帚簸箕在动,肯定吓人。
用八卦镜一照,女鬼在尽心尽力的用扫帚扫床,等扫完了后,再拿起簸箕扫地。
在古代,扫帚、簸箕,都是女子手持之物,女子不需要负责赚钱养家,只需呆在家中操持家务,打扫卫生,所以这两样东西自古以来都代指妻子!
女鬼这般做为,乃是用衣饰、行动力明志,愿为妻子!而扫帚、簸箕,最好是用高粱,才能凸显此术效果。若是铁制的,女鬼便拿不起来。
通过铜镜来观察,此女鬼贤惠持守。
第940章:女鬼翠娘
女鬼打扫完毕后,开始铺被褥,眼睛朝四周张望,嘴巴还嘀嘀咕咕的。
没有用玄术开眼,便听不到。我从挎包里拿出一根上好的贡香点燃,以女鬼这般贫寒的样貌,定然抗拒不了贡香的诱惑力,只要她吸食了,便能跟我建立联系。
女鬼一边铺着被褥,一边嗅着鼻子,等铺完后,我也听到了她的话:“刘郎怎么今晚不在家中呢?跟他在一起的那个男子一身正气,我不敢接近他,难道刘郎对我的身份起疑,知道我是鬼了?”
女鬼发现卧室的门没有关,便走过来关门,这才发现刘信躲在门后面,便欣喜的扑到其怀里,喊着:“刘郎,刘郎……”
刘信一脸茫然,只觉得身前一股阴森森的气息,但看不到女鬼也听不到鬼说话,扫帚、簸箕没有再动弹,这会儿便恐惧之情退却。
女鬼开始焦虑,伸手在刘信眼前摇晃着,刘信的一双眼睛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刘郎你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嘛?为什么不理奴家?呜呜呜……”女鬼竟急的哭了。
看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起了恻隐之心,便用温和的办法,不直接抓捕,现在她跟我建立了联系,可以直接沟通,我便从床底下爬出来,问道:“女鬼何人?”
“啊!”女鬼吓得朝半空中飘,打算离开。
我说道:“你若是走,你的刘郎将跟你彻底断了联系。”
“这……你是捉鬼先生吗?求求你不要拆散我们恩爱夫妻。”女鬼哀求道。
“恩爱夫妻?你们是哪门子夫妻,可有三媒六证?”我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