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一个漂亮女孩的手进了门。
这个女孩我见过,清明节的夜里,她穿着护士装,在十字路口烧纸。
马殊热情的跟我介绍。
“林老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茹茹。”
果然。
茹茹十分腼腆。
“林老板,您好。”
素素听到声音,从楼上赶了下来,她瞧了瞧门外,转向马殊。
“咦,马殊,跟着你的三只鬼没过来?”
茹茹奇怪的看向马殊。
“鬼?什么鬼?”
马殊挠了挠头:“茹茹,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身边一直跟着三只鬼,我们之前几次约会状况连出,就是他们在捣乱。”
看样子,马殊一直在瞒着茹茹,若不是素素话中透露出来,他打算继续隐瞒下去。
不过想想也没错,毕竟女孩子胆小,茹茹要是知道马殊身边有鬼跟着,还是三只鬼,怕是早就吓跑了。
果不其然,听说有鬼,茹茹脸都白了。
我盯了她好一会儿,不像是装出来的。
“马殊,真的有三只……鬼跟着你?”
马殊点了点头。
“茹茹你放心,他们都已经走了,我这次带你过来,就是来向林老板道谢的。”
我敏锐的发现,茹茹刚刚的话中,有一点奇怪。
她刚刚语气加重的词是“三只”而非“鬼”。
我想不出她为何会如此问,是我多心了?
我请两人坐下,让素素给沏壶茶,关于那三只鬼,我还是挺好奇的。
马殊先是简单的向茹茹解释三只鬼是怎么回事。
“我上次来茶馆,林老板让我想办法满足三只鬼的心愿,这样他们就会自己离开了。”
“回家之后,我按照林老板教的方法,睡觉前问他们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是我可以帮忙完成的,然后在枕边留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茹茹你猜怎么着,他们还真给我留言了!”
马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我。
“林老板,您看看。”
我接过纸,上面有三种不同的笔迹。
一个苍劲,一个秀气,一个歪歪扭扭。
苍劲的笔迹,应该是那只中年男鬼留下的。
他的心愿很简单,想要一个带三脚架的老式胶卷相机。
“林老板您知道嘛,这老式胶卷相机还真不好买,我跑遍了安德大大小小的电子城,他们卖的都是数码相机。”
“我最后是在一家影楼才找到胶卷相机。”
我问马殊。
“他要相机做了什么?”
“拍了一张照片。拍完照片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马殊又从身上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我。
“我把照片洗出来了。”
我接过照片,照片上有一人,是马殊。
马殊坐在椅子上,一左一右还有两张椅子,不过都是空的,没有坐人。
这个座椅的摆放,怎么看都像是在合影。
难道……
素素提醒我:“老板,用你的地府鬼印试试看。”
我把右手掌心覆在照片上,轻轻摩挲,地府鬼印有了反应,微微发烫。
当我把掌心拿开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照片变了模样。
马殊仍旧在,他两边的椅子却不是空的了。
他的左边,坐着那只中年男鬼。
右边,作者那只中年女鬼。
而那只贪玩小鬼,则是扒在马殊的脖子上,笑的十分开心。
和我想的一样,这是一张合影。
比起数码相机,胶片相机更容易将鬼影拍下。
那个好色的中年男鬼,愿望竟然是一张合影?
我再去看有三种笔迹的纸。
中年女鬼,也就是贪吃鬼的愿望,是再吃一次世上最好吃的食物。
马殊挠了挠头。
“我带着她把安德大街小巷里能找到的饭店都吃遍了,阿姨一直都不满意。”
“偶然的机会,我煮了一碗面条,我看阿姨想吃,就让给了她。”
“我知道自己的手艺,很难吃。”
“可阿姨却吃的很开心,把一碗面条都吃下去了。”
“然后她笑着笑着就不见了。”
一碗马殊自己都吃不下去的面条,却让口舌挑剔的贪吃鬼吃的干干净净?
素素问我。
“老板,这贪吃鬼是不是味觉坏了?”
人会生病,鬼又不会……我是越发的不明白了。
还剩一只贪玩鬼。
“那个小弟弟,他的愿望是去游乐园玩。”
“我一大早就带着他去了游乐园,一直玩到游乐园关门。”
“小弟弟玩完后,跟我摆了摆手跑进人群不见了。”
三只鬼的愿望都得到了实现,心愿已了,自然会离开。
马殊以后不会再被鬼缠,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我心中疑虑重重,直觉告诉我,这事并非我听到的这般简单。
首先,鬼缠人,必定作恶。
但这三只鬼,非但没有害马殊,还救了他十九次。
其二,三只鬼对马殊这么好,为何偏偏要千方百计的破坏他与女护士茹茹的约会?
第三,三只鬼的愿望,各不相同,但仔细想想,却是有共同点的。
好色鬼的愿望,是拍一张合影,合影中有马殊。
贪吃鬼的愿望,是再吃一次世上最好吃的食物,让她满足的,却是马殊亲自下的面条。
再吃一次……难道她生前曾经吃过马殊下的面条?
贪玩鬼的愿望,是去游乐园玩,他明明能自己就能去,最终却是马殊陪了他一天才心满意足。
三只鬼的愿望,都与马殊有关。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问马殊:“你家里几口人?”
马殊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就我自己,我是个孤儿。”
第256章 不对劲的女朋友
马殊……是个孤儿?
这和我想的……可真不一样。
不过马殊两次来茶馆表现的都十分真诚,看起来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马殊继续说。
“林老板,我这次来,是有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来感谢您帮我把三只鬼送走,谢谢您。”
我上次只是给马殊出了一个主意,他是靠自己送走三只鬼的,其实不用谢我,况且他上次临走前,已经付过茶水费了。
“第二件事,是我想问问您,我还有什么可以帮他们三个做的。”
“若不是他们锲而不舍的救我,我早就去陪他们作伴了,也不可能遇到茹茹,重拾生活的希望。”
我微微一笑,看得出,马殊是个善良的人。
“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马殊摇头。
“我只能看到他们,却听不到他们讲话,我也尝试过用您教给我枕边放纸笔的方法和他们聊天,没成功。”
阴阳不相通,鬼通过纸笔在阳间留下的痕迹,只能是自己的心愿或者执念。
我有些为难了,人想要报答阴间的鬼,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多烧纸钱。
可烧纸钱是有讲究的,要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也是为何,人们在清明、重阳、寒衣三节给过世亲人烧纸时,要叨念祭奠之人的名字,或者干脆把亲人名字写在地上。
如果没有名字,纸钱还未到阴间,就会被游荡在阳间的阴魂一抢而空。
听了我的解释,马殊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