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刚刚还熙熙攘攘的寿宴厅,当即安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俗话说,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
可我今天就要往刘畔的脸上使劲抽。
刘畔的脸色可谓是精彩至极,先是震惊后是恼怒,他伸出手指着我,好似要破口大骂,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阴行中有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但在明面上,还是要人人喊打的,否则大家都胡搞乱搞,惹得天怒人怨,政府一个封建迷信的帽子扣下来,大家统统完蛋。
这就是行业规则,谁破坏了规则,谁就得遭人唾弃。
搞邪教,就是在破坏规则。
刘畔创建天使教会,在晋州地界,或许大家怕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
但现在是在津门,在座的众人来自五湖四海,知道他搞邪教,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不等刘畔开口反驳,我继续往下说。
“看大家的样子,好像还不清楚是什么事情,我给大家讲讲。”
“你们眼前这位,叫刘畔,在晋州的山村里创建了一个教会,取名天使教会,照搬基督教的东西不说,还篡改人家的教义,什么生病是天父的考验,不允许看病……”
“哦,对了,我们刘大教主招收信徒,只有一个准则,年纪越大越好,生病越重越妙……”
“大家可能听不明白,招一群老弱病残、濒死之人当信徒有什么好处?那就得说说我们刘大教主的阴行身份了。”
“刘大教主是名誉晋州的纸扎匠,做纸扎嘛,不炼化阴魂怎么让纸扎动起来……”
我所有的话,都只说一半,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我话中的意思。
这个刘畔,就是个创建邪教,草菅人命,给整个阴行江湖抹黑的残渣!
我悄悄扫视四周,之前还嘲笑我的人,此刻脸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些怒容,就连一直神情平静的满占大师,此刻也在盯着刘畔,面色不善。
满占大师德高望重,向来不齿下作手段,他知道自己竟然请了这么一个败坏行业的残渣,岂能不怒?
刘畔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满是汗水,他嘴唇颤抖,吐出的话磕磕巴巴。
“你……你……你血口喷人!”
刘畔当然不可能承认,否则过了今天,他会变成过街老鼠,绝无善了的可能。
“我血口喷人?要不这样,我打个110,让警察过来认认,看你是不是晋州通缉的要犯!”
之前金老板跟我说过,晋州警察虽然没有抓到刘畔,却是查出了他的身份,此刻刘畔定是被全网通缉。
当然,我说打110,只是让刘畔自乱方寸,并不会真的报警,这是寿宴,是喜庆的事情,警察真来了,我罪过可就大了。
和我想的一样,刘畔果然乱了方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正当我准备再说两句,一巴掌拍死他时,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晋州有人搞邪教,我听都没听说过,你倒是一清二楚啊。”
我顺着声音看去,开口的,是与刘畔同桌的一个中年男人。
昨日在自助餐厅我没见到他,九叔也自然没跟我介绍过。
不过他坐在酒席的北面,按照坐北向南为主位的餐桌礼仪,他是这一桌上地位最尊崇的人。
晋州阴行的扛把子?
这下我有些难办了,并非是怕得罪了他,而是人家是晋州地头蛇,刘畔是他地盘上的人,他说刘畔没有搞邪教,大家当然是更信他的。
这人开口给刘畔辩护,反而显得是我在说谎造谣了。
正当我不知怎么辩解时,宴席上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晋州地界上的事情,自然是黎源当家说的算,今日是满占大师的寿宴,咱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这个声音我熟悉,是九叔。
他看似是承认黎源的话,却巧妙的将话题转开了。
九叔话说到这份上,黎源也不好再继续为难我,不过我可不准备就这样结束了。
邪教的事情没法继续了,但寿礼这事儿,可还没完呢。
我问刘畔:“你笑话我寿礼送的轻,当儿戏,那我倒是想看看,你给老寿星准备了什么?”
刘畔一改刚刚窘迫的神情,神色自信十足,他向着满占大师拱了拱手。
“本想一会儿再呈上来的,既然有人想看,那我刘畔也不好卖关子。”
“我送给老寿星的是,清朝宣统田黄石玉玺一枚!”
说完,一名服务员端着一方红盘走了上来,众人的目光随即被吸引了过去。
别说是其他人,我也是大吃一惊。
玉玺……刘畔竟然送了一枚玉玺!
玉玺,专指皇帝的玉印。
宣统玉玺,自然指的是宣统帝的玉玺。
只是……宣统帝是哪一位?
我在心里默背清朝皇帝的名字。
努尔哈赤、皇太极、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
我知道了,宣统帝正是大家熟知的末代皇帝溥仪。
溥仪在1908年继承帝位,1911年便在辛亥革命的浪潮下退位,此后在1917年,在张勋、康有为等保皇党的扶持下,宣布复辟,然而这次他只当了12日的皇帝,再次宣布退位。
再往后,溥仪在日本人的扶持下,建立了“满洲国”,直到日本战败。
第171章 打响名号
说完了末代皇帝溥仪,咱再说说玉玺。
华夏史上最有名的玉玺,莫过于“传国玉玺”。
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命匠人用和氏璧制作一方玉玺,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秦始皇死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
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
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朝代更迭,欲谋大宝之辈你争我夺,致使该传国玉玺屡易其主,辗转于神州赤县凡千余年,在朱温篡唐后,后唐废帝李从珂怀抱传国玉玺登玄武楼自焚,玉玺从此下落不明。
自宋朝起,许许多多的皇帝都曾下令寻找传国玉玺,但都无功而返,未能证明自己乃“天命所归”,无奈之下,皇帝们下令刻制自己的玉玺。
在溥仪身上,关于玉玺,有一个典故。
这个典故,看过溥仪自传《我的前半生》的朋友,应该比较熟悉。
日本战败后,“满洲国”顷刻塌陷,溥仪被苏联红军俘虏,于1950年8月初押解回国,在抚顺战犯管理所学习、改造。
溥仪在书中写道:
“我不断地绞着脑汁,寻思着讨好所方的办法......这一天,我又想起了在苏联用过的故技——献珠宝。可是,我的珠宝都是偷藏着的,怎么好拿出来?而且黑皮箱里剩下的都是最精选的,实在舍不得。如果只拿一部分,在这铁笼子里,也没有办法背着人去挑选。想来想去,想起了我手头的一套乾隆的太上皇玉玺,这是用一块田黄石精雕的由三条链子连在一起的三颗印,是我很心爱的东西。入狱时所方检查行李也看见过它,看来,现在只有拿出来这样东西来了。”
溥仪将乾隆帝的三连环玉玺献给了所中领导,领导思想觉悟高,并未私藏,如今这三连环玉玺就陈列在故宫博物院中。
各朝代的玉玺,大多都被国家收藏着,流落民间少之又少,刘畔能够拿出一方玉玺来,一时震惊四方。
服务员走上台子,将红盘放在八仙桌上。
红盘上,放着一件四厘米见方的印子,印子不大,却非常精致,乃田黄石打磨而成。
田黄石在旧时相传是山上寿山石滚入溪流,经过无数年浸泡,磨损而成,因无脉可寻,故特别珍贵。
到了清朝,大块田黄石已十分难寻,一两见方以上皆成材,就连溥仪上交国家的乾隆帝田黄石三联玺,最大的一块也不过长径3厘米,短径2.3厘米,高仅一厘米。
刘畔献上的这块太难黄石玉玺,竟然有4厘米见方!
刘畔得意洋洋的介绍道。
“当初宣统皇帝从京都逃到津门时,这块田黄石玉玺意外丢失,碾转多地,最终落到了晋州。”
“如今我把它带回津门,也算是旧物回归,做了一件好事。”
满占大师的一名弟子,将玉玺拿起,仔细检查后又重新放下。
他走到满占大师身侧,附身低声说了两句。
我离得近,刚好听到。
“是真的。”
刘畔走到我面前:“怎么样,说你送的寿礼是垃圾,不对吗?”
小黑看不下去了。
“来者是客,寿礼贵不贵重,有心就好。”
刘畔不想得罪小黑,准备回座,却又被我给喊住了。
“你不想听听我送的是什么寿礼吗?”
刘畔止住脚步,一脸疑惑,心中应该在猜测我何来的勇气继续与他怼下去。
我懒得理他,走到满占大师面前,将红盘中的田黄石玉玺拿出,直接放在了桌面上。
随后,我将两颗寿桃放入盘中。
我身后,传来刘畔愤怒的声音。
“你!”
我仍旧不理会,向满占大师介绍道。
“这对核桃,名为芳桃,乃是慈禧太后生前喜爱的物品。”
说到这,满占大师并未流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我明白,但靠芳桃本身的价值,并不能比的过玉玺。
没关系,我继续往下说。
“这对玉玺,本是慈禧太后的陪葬品,只是当初的盗墓贼不识货,流转数次,到了我的手中。”
一句“不识货”,惹得众人眼神都火热了起来。
谁都知道,当初盗了慈禧墓的,是军阀孙殿英。
除了慈溪慕,乾隆墓也是他盗的。
乾隆是清朝鼎盛之年,慈禧乃满清最穷奢极欲的人,从他们两人墓中盗出的东西,都是难得的宝贝。
见惯传世之宝的孙殿英,能走眼?
我解释道。
“单论宝物本身的价值,这对芳桃的确比不上溥仪的玉玺,不过各位都是阴行中人,应该听说过阴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