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送点吃的啊。”
“你怎么不去拿个国民党军旗交给他让他挥舞着踩线?”
“…………”许清朗。
“饿两天没事的,现在最怕的就是被打岔,万一现在的这种感觉被影响到了,想要再找回来,就难了。”
安律师抽出两根烟,一根递给了许清朗。
见安律师这样说,许清朗也就接了烟,和他一起蹲了下来,准备歇歇。
二人四周,
到处都是军魂的身影,
几千人都能堆满中学操场了,何况是几万人。
吐出一口烟圈,
安律师把烟盒里剩下的烟都插在地上,点燃。
“哥几个,回家了,走过路过的,抽一口,软中华,好烟嘞!”
这七八根烟倒是燃烧得很快,
没几秒钟,
就直接燃到过滤嘴那边了。
许清朗则是有些意外地看向正在走来的这批士兵,
“这还有女兵?”
“废话,部队里有女兵很奇怪么?”
“不奇怪。”
许清朗抖了抖烟灰。
安律师搓了搓手,看了看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一排女兵,缓缓道:
“进野人山时,好像有三百多个女兵一起进来的,但似乎只有一个女兵,活着走出去了。”
许清朗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随即,
似乎是觉得这种氛围并不好,他看向身边的安律师,道:“这次的事儿,算是成功了吧?”
“等送军魂们回家,才算是成功了,至少得过了国境线或者是过了怒江再说。”
“我总觉得有点奇怪。”许清朗道。
“哪里奇怪?”
“这大雾的出现,让人有些奇怪,太巧了一点。”
这又不是好莱坞大片,为了在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展现出各种冲突和矛盾,会故意弄出很多的“凑巧”,这是现实。
而在这现实里,撇开赢勾和泰山府君这两个不为人知的身份不谈,周泽只是一个鬼差而已。
“嘿,谁知道呢。”
说着,
安律师站起身,拍拍许清朗的肩膀,
“走吧,老板都走远了。”
…………
周泽从来不是一个体育或者健身爱好者,他很懒,任何需要动的事情,都打心眼儿里排斥。
但这一次的雨林徒步,
他却走了整整两天两夜。
不光是没合眼没休息,
就是连这脚下的步伐都没停下来过,
虽然不是在跑,但这走路的频率一直没降下来。
一开始累,一开始饿,一开始渴,
但慢慢地,
随着时间过去,
任何的知觉都被麻木所包裹,
你根本就感觉不到了,
只是把自己当作流水线上的机器似的,
前进,
前进,
再前进。
倒不是不想停下来休息,
而是周泽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身后这数万军魂对于回家的急切和渴望,
虽然他们没有一个人催促周泽,
但几万人跟在你身后,
你能感受到数万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你就会有一种感觉,
这时候哪怕停下来多耽搁一秒,
都是一种犯罪和亵渎。
苦倒是不苦,至少心里是心甘情愿的。
终于,
怒江就在眼前了。
因为入冬了,所以不似夏天,怒江的水位并不是很高,除了早晚短暂的时间,也没有特别大的波浪,但饶是如此,它依旧是一座难以逾越地天堑横亘在这里。
七十多年前,在这条江的两侧,中日军队曾展开过极为血淋淋地厮杀,鲜血染红了整条江。
“老板,我去找个筏子?”莺莺问道。
最近的桥,还在很远的位置,因为安律师的奇葩带路方式,导致周泽走回来时,自然也不是走的旅游路线,前面也不可能有桥在等着自己。
若是以前,她倒是不担心自家老板游不过去,但是现在,她真的担心出什么意外。
周泽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没做声,
继续迈着步子往前走。
前方,
是悬崖。
“老板!”
莺莺见周泽一脚踩了下去,大吃一惊,马上伸手准备去抱住自家老板,她宁愿自己抱着老板有她做个垫背这样摔下去!
然而,
莺莺的手刚刚抓住老板的上衣时,
却发现自家老板的双脚居然直立地踩在峭壁上,
继续迈着步子,
在往下走。
莺莺没敢发力,松开了手,
低头往下看了看,
额,
女僵尸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峭壁天险,周泽走起来却如履平地,
在他身边,
数万军魂紧跟着,
有人在唱着军歌,
有人在唱着自己家乡的曲调,
信天游,黄梅戏,
杂乱却显得很热闹。
周泽的视线里,一会儿是兴高采烈的队伍,一会儿是寂寥无人怒江峡谷。
莺莺是找了一个不算特别陡峭的位置滑下来的,她下来没多久,就看见自家老板一步一步很稳地从悬崖上走了下来。
然后继续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江里,
倒是没有那种江水被隔断让周泽带人过去的夸张,
莺莺看见自家老板整个人很快就被江水给没入了,
身边的军魂也一起走入了怒江之中。
莺莺只觉得自己操碎了心,老板自个儿浑浑噩噩的,像是个睡觉喜欢踹被子的皮孩子,她马上也潜入水中,却看见老板双脚踩在江底的沙石层上;
一步一步,
依旧是原来的步幅,
依旧是原来的频率,
下方的杂物,下方的水草,全都没能阻拦住自家老板丝毫。
数万军魂一起没入了怒江之中,
引得原本平静的怒江忽然间波涛泛起,宛若忽然注入了活力,忽然奔腾了起来!
“噗!”
周泽的头露出了水面,
接下来,
是下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