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天上掉下个林妹……
哦不,
是天上掉下把轩辕剑,
又有什么稀奇的?
当初和勾薪初次见面时,对方就自认为是天命之子,
但周老板拿自己和勾薪比了比,
怎么比都觉得勾薪是个弟弟。
“我想错了?”周泽问道。
“是你想得太美。”
“因为我一直觉得,生活还是美好的面比较多。”
“剑鞘在敲击你的心门,你想到了什么?”
“嗯?”周泽愣了一下,继续道:“铁憨憨,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开始信佛了。
你知道么,庙里帮忙解梦和解签的和尚都喜欢用这种方式说话,然后好骗香油钱。”
“剑鞘在敲门,说明,敲门的人,另一只手里,握着出鞘的剑。”
很是寻常的对话,
虽说旁边躺着的水做的自己有点画风突兀,
但在赢勾话音刚落时,
周泽忽然打心里感到了一股寒意。
到了这会儿,
哪怕是地藏王菩萨,确实是能让周泽感到忌惮,但你要说多害怕,不至于。
毕竟农夫三拳不是白打的。
但按照赢勾的说法,
有人拿着轩辕剑要杀自己了,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这压力,
就大了。
“我说,你和你当初的上司,关系这么差的么?”
这个问题问了之后,
周泽自己先摇摇头,
继续道:
“算了,当我没问。”
以赢勾的脾气,能和上司关系好,这才是天大的怪事儿。
得亏赢勾不迂腐,该反就直接反,否则下场估计和以韩信为代表的历代功狗没什么区别。
“我,不会臣服于任何人。”
“怎么忽然又开始喊起了口号?听起来像是兽人永不为奴。”
“他,是一个很伟大的人。”
这个“他”,肯定指的是黄帝。
虽说赢勾最后反出了黄帝,在地狱,称王称霸,哪怕是黄帝手下的其余将领追杀九黎余孽到了地狱,也被赢勾直接一声“滚”喝退。
但在赢勾心里,
哪怕是当年天变的时候,
那双手自苍穹之上落下,
他也依旧站在那里,斩断其十指。
就是这样子的赢勾,抛开其余的各种关系偏见傲慢等等因素,
对于黄帝的评价,
依旧是伟大。
当然了,作为一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人,周老板自然不用别人给他科普黄帝到底有多伟大。
毕竟,我们都是炎黄子孙。
但若是黄帝还在的话……
忽然间,
觉得好吃亏啊。
“上古那一战,看似是黄帝和蚩尤之战,是两种文明的战争,是人主位置的争夺;
实际上,
也是天命的争夺。
我们在阳间厮杀,
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
则是两边助阵,
人间杀得血流满地,
他们却收气运收得欢天喜地。
人间,
于他们来说,
只是一个养殖场,他们需要做的,是时不时地下来收割,收割,再收割。”
周老板这会儿有种坐在苟活边,听爷爷讲过去的故事的感觉。
“我们赢了,最后。”
“嗯。”
“他当上了人主。”
“嗯。”
“你就没有好奇过,为什么我还活着,旱魃还活着,黄帝,却死了?”
“他死了?”
周老板显然没领会到赢勾所想要说的重点,
只是诧异于,黄帝既然死了,那到底是谁拿着轩辕剑的剑鞘在敲自己的“心门”?
“他死了。”
这是确定了。
“然后呢?”
“在他死的那天,他被天上的仙人接引,仙人想让他位列仙班,身为阳间的人主,他有这个资格。”
“感觉挺好的,像是从基层调到中央去了。”
当然了,这里的好与不好,其实是见仁见智了,不少人可能觉得在地方天高皇帝远这日子过得才逍遥,升任到大衙门去,反而不自在。
且看看现在多少村长家里富得流油日子过得多滋润就明白了。
“那天,他上去了,上去斩了一剑;
那一剑后,世间无仙。”
“嗯…………”
“他有很多的毛病。”
“这话你可以说,我就听听,不怎么方便说。”
“他骄傲,他自大,他权利欲很强,他迷醉于人主的光辉和称颂,他想要得到万代景仰。”
“嗯…………”
“但他最想做的,是做一个人。”
“这要求,好像有点低。”
“人,长寿者百年,百二十年至多了;
需历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于这苍茫之间,人的一生,真的如白驹过隙。
但他,还是想做个人。”
“我……好像有点懂了。”
“所以,他斩了仙,自此人的头顶,不再有另一批人的存在。”
“然后?”
“但仙,是斩不干净的,哪怕已经全都死干净了,但冥冥之中,依旧在等待归来的时机。”
“所以,你当初陨落,是因为…………”
“那一次,我阻止了。”
有点像是反动派企图卷土重来,然后被赢勾代替早就已经当人“圆寂”了的黄帝又逆推了回去。
当然了,赢勾也因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但这一次…………”
很明显,一年前的地狱之变,赢勾没能阻止,或者说,是已经阻止过一次的他,懒得再做第二次了,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一年前的变化,
按理说,
应该是末代府君去扛的,结果老道前世见情况不对,直接席卷了家当开溜了,宁愿把基业都丢了,也不玩儿什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戏码。
况且,
哪怕仙早不在了,
但还有这种类似于地藏王菩萨,对仙有着憧憬有着向往的人在,且这帮人,络绎不绝。
不是所有人,都想当个人的。
不过周泽也有些奇怪,
难得啊,
铁憨憨和自己忽然一下子说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