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周老板来说,有点像是刚大鱼大肉饱腹着的人,再面对一盘参杂着石子儿的窝窝头,实在是提不起多少胃口。
自家隔壁的药店,无论是疗效还是成本,可都比楼上的这一幕要好得太多,而且药店现在居然还是盈利!
“这是爷爷的一个法子,上面那个母蚕,您看见了吧?就是那个女人。
她其实就是一个母体,按照现代一点的说法,就是个转换器。
爷爷会亲自去寻找一些命格好的人,拿到他们的毛发以及生辰八字这类的,再通过母蚕进行孕育,母蚕所生出的婴儿,其实不是真的婴儿,他们没有生命,严格意义来说,他们只是一团气,代表着那个人的命格和一定的气运。
再通过爷爷特制的烟杆儿,将这团气吸入自己体内,和抽烟一样,至于能截流下来以及给自己本人增添多少气运,就看运气了。”
“效果好么?”周泽问道。
“我不知道,反正,我有时候也会偷偷抽一些,坏处,暂时也没看见,其实真的就和街面上的香烟一样,都知道抽烟有害健康,但只要不是今天抽明天就肺癌,大家也就不觉得它真的有多大的害处。
至于说好处嘛……
用爷爷常挂在嘴边的话来说,
就是我们这种妖,能在这个世上多吃一天香蕉,就算是极好的运气了,还图啥果子酒啊。”
周泽点点头,
道:
“有办法联系到你爷爷么?”
“这个,爷爷一直居无定所,他很忙,每次都是他联系我们,而且爷爷常去的地方是连手机信号也没有的。
我们之前其实也不和爷爷在一起,而是在一处地方隐居着,爷爷有事儿时才会通知我们去做,比如这次来通城。”
“行吧,把上面都清理掉,那些孩子……那些不管是气还是什么其他东西,都给我处理掉。”
“都是烟叶,可惜了……”
“处理掉。”
周老板看着膈应。
“哦,好,听您的吩咐。”
“对了,那个母蚕可以真的孕育出婴儿么?”
“可以倒是可以,但代价很大,只是孕育出气的话,对母蚕本身的损伤并不大,但如果真的想孕育出血肉的话,母蚕的元气会大伤;
之前那位和您长得有点像的……那位就是奔着那方面去的。”
“我这儿有个卵,可以孕育出来么?”
周老板还记得自己答应赌坊婆婆的事儿,如果能借用这个母蚕把她生下来,那自然是最好的,说真的,哪怕金钱开路,找那些愿意做代孕的女人帮自己把孩子生下来,她们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周泽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要催熟的话,得准备…………”
“不用催熟,能生出来就行了。”
“哎,好。”
至于母蚕的伤害什么的,周泽没考虑,侯亮亮本来想考虑的,但想想还是不考虑了吧。
周泽从沙发上站起来,指了指侯亮亮,道:
“你说你会做饭?”
“会的,天上飞的,河里游的,地上跑的,我都会做。”
“成,准备点吃的,我待会儿有几个朋友要过来。”
“没问题,您瞧好了吧。”
周泽伸脚踢了踢自己脚下昏迷着的女妖猴,
道:
“她暂时不会死,你可以放心。”
“能死在您的手上,是她的福气。”
“我有个朋友和你很像,他叫安不起,是个律师。”
“那是我的荣幸,说明我是个会碰贵人的命。”
“我那朋友现在在亡命天涯。”
“…………”侯亮亮。
“行了,你收拾吧,我去外面抽根烟。”
“您随意。”
周泽走到侯亮亮身边,侧着脸,看着他,道:
“你现在不必紧张,我虽然对你们鼓捣的那些事儿觉得有些恶心,但也没有那种真正的深仇大恨;
而且,
不出意外的话,
你们那个爷爷,和我这儿还有点儿关系,至少,也算是有渊源吧。”
侯亮亮有些意外,但可以明显地看出他长舒一口气,讪讪道: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他爷爷还没来,但他却主动把这门亲给认下了。
“或许吧。”
周老板走到了店门口,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天现在还没亮,他拿出手机,重新给老许共享了一下位置,然后又加了句,把老道和小猴子一起带上。
少顷,
许清朗那边回复:“会不会有些残忍?”
请猴子吃猴脑儿……
“带上吧,情况有变。”
回完了消息,
周老板把手机往身边一放,
抽出一根烟,点上。
老猴子养的两只小猴子,都有了不逊于甚至还超出那些东北大仙儿的实力,那老猴子本人得有多恐怖?
虽说是落选了的,但落选也是分档次的,有时候,有资格去参选本就算是一种身份实力上的认可了。
至于能不能争取到老猴子,周泽心里没底,人是会变的,猴儿也是会变的,但万一呢?
如果真的能和老猴子搭上关系,这差不多算是书屋现在所能引用的最强外援了吧?
到底怎么交涉,怎么去沟通,
这不归周泽去费神了,
直接派老道去沟通,反正老道跟猴子亲近,有养猴儿的经验。
一根烟抽完,
周泽打了个呵欠,
到点儿了,自己现在该睡了,看了看手机,估摸着老许他们也快到了。
从马路牙子上站起身,
伸了个懒腰,
周泽有些歉然地道:
“不好意思,猴脑儿吃不上了。”
少顷,
有了回应:
“没…………事…………”
“难得你这么明事理。”
周老板还真有些意外,其他的事儿可以商量,但关于“吃”,也就是所谓的“进补”方面,赢勾是真的半点耐性都欠奉。
也是,
曾坐在地狱之巅的男人,
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可能真的是每天都是一种煎熬吧。
“去…………东…………北…………”
周老板想收回刚刚的那点点感动了,显然,赢勾是惦记着硬菜,看不上这点儿开胃甜点。
“总得让我休息几天喘几口气吧?还得等手下们都回来,放心,等这边的事情料理好了,队伍也休整归队好了,我就马上去东北帮你找龙脉。
你能吃得壮一点,我出门也有安全感不是?”
“你…………这…………只…………看…………门…………狗…………”
哟,被听出来了。
“喂,有件事儿,一直想问你,那次我们大闹地狱后,是怎么走出来的?”
如果只是回答从奈何桥走出来的,
这就是一句废话,
赢勾是懒得说废话的,
所以,
他没回答。
“行吧,我换个委婉点的方式问:
咱书店的那个老道,他到底是不是府君转世?”
有些事儿,
再怎么观察再怎么分析,终究只是猜测,而眼下唯一有能力也有资格给这个猜测盖棺定论的,
只有赢勾。
先是鬼差证落自己手上,再又是碰到了搬山猿猴,一条条,一件件,周老板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命之子,他没那么中二。
最后一代府君的遗泽为什么会落到自己头上?
如果,
如果最后一代府君,其实就在自己身边,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在别人家屋檐下躲雨,总点儿给点儿好处费意思一下不是。
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