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幽,
炭火盆里迸溅出一串火星:
“吧唧”
………………
“吧唧!”
“吧唧!”
“吧唧!”
小雨之中的老街,带着些许凉意,不是那么平整的道路上,随处可见小水坑。
一名身穿着卫衣的男子缓步行走在这条略有泥泞的小路上,
他的头,隐藏在卫衣帽子之下,而他的身形,仿佛和这身后的黑夜,完全地融为一体。
“喵。”
在他身旁,
有一只通体发白的猫咪,迈着优雅的步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一人一猫,
在昏黄的路灯下,拉出了两道绵长的影子。
四周偶尔传来风声,
空荡且幽幽,盘旋在老街的上方,经久不散。
男子的身形并不魁梧,但却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他就像是一把无声的刀,只要出鞘,就能把这黑幕给劈碎。
前面,有一个夜宵摊,摊主是一对夫妻。
今晚的生意,并不好,丈夫坐在旁边不住地咳嗽,显然是感冒了。
男子走到摊位边,
老板娘抬起头,看见男子,笑了笑,道:
“好久不见了呢。”
“嗯。”男子应了一声。
“喵。”白猫也应了一声。
老板娘开始做汤,鱼滑汤,她知道他只吃这个。
在深夜,喝一碗鲜嫩的鱼滑汤,是一种享受,岁月静好,莫不如是。
老板还在那里咳嗽,见客人吃东西时皱着眉,以为是在嫌弃自己,只能歉然地笑笑,侧过身去。
男子一愣,他知道老板会错了意,他吃东西,向来是这种表情。
只是今晚,有点冷,
否则对于进食这件事,他是能省则省,能忽略就忽略。
放下了碗筷,给了钱,男子转身,向老街更深处走去,那只白猫还是跟在他身后,不离不弃。
不管夜色再深沉,
人们总是能从中找到家的位置。
男子走到了冥店门口,驻足。
白猫则是窜到了台阶上,它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位置。
是的,
熟悉的位置。
曾几何时,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搬出一张椅子,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地晒着太阳。
隔壁的按摩店老板娘还会调侃他像一个老爷爷。
目光微侧,看向隔壁,她还没回来。
有的人,走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但也有人,走到远处后,却还在看着自己。
他以为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孑然一身,
哪怕他忽然在这个世界消失,也不会有谁注意到,喜欢孤独的人,总是喜欢把自己染上孤独的色彩以获得更多的安全感。
正是因为有人在看着自己,
正是因为有人在在意着自己,
所以他才回来,
他需要一个交代,
给在意自己的人,一个交代,
同时,给自己一个交代。
走上台阶,
来到门前,
他没叩门,
这里是他的家,他有钥匙。
钥匙孔插入门锁的刹那,
门后的无面女长发猛地飘起,
小萝莉像是小大人一样站直了腰杆,
两排椅子位置上所有人阴差额头上的符纸瞬间消散,
大家集体睁开了双眸,
看向了大门的方向!
“吱呀……”
门被从外面推开。
小萝莉看着门外的人,笑道:
“终于抓到你了。”
男子微微摇头,示意对方说错了,
纠正道:
“不,
是我,
回来了。”
第一百零三章 葬歌,为谁而奏!
“老铁们,燥起来!
有礼物的刷一波礼物,
有钱的捧个钱场,
没钱的捧个人场,
免费的荧光棒挥舞起来!
最后,
再让我们走一波66666666!”
老道声嘶力竭地吼着,嗓子几乎都哑了,手臂却依旧不停地挥舞,用力地挥舞,额角,已经有汗水流出,身上几乎半湿透。
先前刚出场的他,还颇具仙风道骨之感,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子像模像样的仙气儿。
而眼下,则像是一个老年摇滚发烧友,刚刚的他,已经连续唱了好十几首歌了,都是那种提起嗓门儿吼出来的,吼得声嘶力竭,吼得似乎随时可能咳出血。
“道长,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别唱啦!”
“道长,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我给你跪下来了,别唱了道长!”
“其实,感觉还挺好听的。”
“楼上+1!”
“不懂欣赏的滚粗去,道长用的是美声唱法,结合了古典音乐的韵律,还融入了一些民族风…………对不起,我编不下去了。”
“道长小半年没开直播了,估计也是遇到什么难事儿,想要发泄一下吧。”
“胜利曙光送出一架飞机:道长,加油,继续唱,你唱得我都石更了。”
“邪恶的正太控送出一架飞机:道长,加油哦,撸你小管管,嘤嘤嘤!”
“擦,那个货又出现了,打死他!”
“抓住,打!”
老道重重地喘着气,然后看着弹幕笑道:“接下来,大家想看什么节目?”
“冥币飞舞,那个戏法再来一遍!”
“楼上+1!”
“舞剑,打拳!”
“喊麦!”
“只要别唱歌啥都行……
…………”
“好,那我就再给大家唱首歌吧!”
老道清了清嗓子,看来是准备继续唱了。
“…………”水友1号。
“…………”水友2号。
“…………”水友3号。
老道直接调了歌曲,
这是一首萧忆情的《葬歌》。
“睡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