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上带着锋锐的罡气,
一顿操作猛如虎,
却依旧嚼不烂砸不碎眼前这团二百五。
寻常人打架,无论是否占优势,都懂得收留一两分力,生怕把人弄出个好歹来,但说真的,真豁出去一切下狠手下死手了,却依旧毫无反应,这才是心累。
周老板停了下来,
其他的不干,
就喘气儿。
累啊,
是真累。
似乎是因为自己停止了攻击,眼前的这一团发糕好像还从团团里睁开了一丝缝隙,向外瞅了瞅,瞄了瞄。
而后,
周老板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刚一刻钟奋力打下的“江山”,
正在付诸东流。
发糕开始膨化,开始重新化作了墨汁,然后又默默地变回了狮子的模样。
甚至,
狮子的下巴还特意地抖了抖,自带嘲讽的效果。
这真的是把周泽给气笑了,
瞧把你给傻乐的,
被按在地上一顿摩擦没死,就已经足够自豪了?
但周老板还真的没其他的办法了,
手中也没其他趁手的家伙事,
除非他现在喊铁憨憨出来,
只是拿这种事儿喊他,
估摸着能被铁憨憨给笑一个季度。
有时候人的心态真的就是这样诡异,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很大的变化,就比如以前,那种会不会被对方嗤笑,
一般都是铁憨憨所关心的事儿,
但现在,
轮到周泽思虑这些了。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铁憨憨每次苏醒其实都是有d的,有点像是大招蓄能,你刷小怪时放大招,等真的接下来遇到什么事儿时用不了了那得多憋屈?
狮子似乎也是个明白事儿的,
被猛捶了一顿之后,
居然也没想着来给周泽点“颜色”瞧瞧,
或许它也是明白自己几斤几两,
所以,
它准备开溜了。
周泽一伸手,
攥住了它,
一边继续喘气,一边开口道:
“急啥,再等等。”
等老子喘一阵儿,再给你捶个沙琪玛出来!
谁知道就在这时,
整个房屋的墙壁居然开始开裂了,
然后就是瞬间的垮塌,
轰!
………………
“你不进去瞅瞅?里头的是你同伴还是你的头儿啊?”
红鼻子老头儿问老张。
“我老板吧,捕头。”
红鼻子老头儿看了看老张,又看了看小洋楼的方向。
打狗看主人吧,
你看眼前的这个小狗鬼差就这么刚硬了,
那他的上线捕头得是个什么角色?
嘿,
这是有意思了,
还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这年头,鬼差捕头开始挑大梁了。
要是阴司知道这边的情况,说不定还能评比出个“同城现象”,给个鬼差先进小集体,顺势掀起一波向通城鬼差班子学习的浪潮。
“龟孙儿啊,实话跟你说吧,别看打得这么热闹,这房子都给打塌了,但那玩意儿我晓得,真有几分手腕的话,随便给它捏。
环肥燕瘦,秀外慧中啥的,
紫葡萄还是小乳鸽,
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但你真想给它吞下去,啃干净,
难,
是真难。
这他娘的不是鬼,也不是妖,而是一股气。
气,
你知道啥意思不?”
老张摇摇头。
“气你都不知道,你这龟孙!”
老张摇摇拳头。
“你不知道也正常。”
老张点点头。
“走吧,妈拉个巴子,老子明明刚被你揍了一顿,不晓得就是生不起你的气,否则你晓得不?
巡检,
老子我是巡检唉!
巡检有多大的手腕,你知道吧?
巡检有多威风,你知道吧?
巡检有多牛逼,你知道吧?”
三个排比句,
让老张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了书店里,安律师拿起超霸杯“咕嘟咕嘟”鲸吞牛饮的画面;
然后,
又想起了一次自己去书屋蹭……
哦不,
是执行公务顺便到书屋看看有啥需要帮忙的事情时,
看见莺莺在吧台那边跟雀巢供应商打电话。
巡检这个亮闪闪的牌子,
好像在自己心里,
已经垮掉了唉。
“走着,一边走一边跟你说,你那个头儿,想来也嚼不烂那玩意儿。”
红鼻子老头儿走在前面,
老张走在后头。
“这事儿,得从清末那会儿说起,还是在津门。”
也不晓得为啥,
红鼻子老头儿居然就这样自顾自地讲开了,
一个巡检大人跟一个鬼差开始讲故事了,
而且还讲得津津有味:
“那会儿啊,大清还在呐,但已经快完了,我那会儿,在聂军门手下当兵,大头兵一个,也不是什么官儿。
呵呵,
老子一辈子就懒得去钻营拍马,活着的时候没当过官儿,死了之后反倒是官运不错。
那时候,
闹义和团呐,
一堆牛鬼蛇神傻啦吧唧地都上来了,
其实,
一开始是好的,老百姓被欺负惨了,一等洋人啊!
那时候清廷当官的,面对洋人就他娘的怂!
事儿搞起来之后,老佛爷那边也忽然炸圈儿了。
老佛爷你晓得不?”
“慈禧。”
“嘿嘿,其实吧,老佛爷应该是老糊涂了,现在想想也想得开了,一个一直住在深宫里的女人家家的,年纪又大了,脑子忽然糊涂了,做点错事儿,也正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