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和这个病人迅速地融合到了一起,连带着那件白大褂也重新披了上去。
等落地时,
只听得骨节不断传出的“嘎嘣”声响,
那个人在用手揉捏着自己的脸,像是工匠师傅在做陶艺品一样,很快,一张更显苍白的老头儿的脸就捏好了。
老头儿抖抖手啊抖抖脚,
终于觉得爽利了后才停下了动作,
双手一摊,
看着面前的周泽等人。
“继续杀啊?”
任何人都会进步,
周泽会进步,
老许也会进步,
比起老头儿当初第一次来时,
许清朗的成长很大,那时的他,所谓的玄修身份,还没有厨艺来得显眼。
至于周老板,也早就从一条普通的咸鱼变成了一条很咸的咸鱼,
也非吴下阿蒙。
然而,
老头儿也会进步,
其实,
若非是谛听出手,斩断了那些线,老头儿其实会更恐怖,甚至他都不会给周泽和许清朗如现在这般和他近身的交战的机会。
昨晚一夜,
书屋失踪了很多人,
但,
本可以失踪更多。
“是钟么?”
许清朗问道。
周泽摇摇头,道“这里的整个医院,都被这家伙给同化了,这里的人,等于就是他的替身,要找到他的真身,否则除非一个一个地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杀光。”
但后一种明显不太可能,且不说杀光所有人的难度,迷信于这家医院愿意为这家医院当睁眼瞎的人不要太多,只要老头想要,完全可以继续收拢人进来。
他可以肆无忌惮,视人命如草芥,但周泽这边不可以这么做。
因为老头儿玩儿崩了哪怕死了,
他还能从头再来,
其余人,
没这个资格。
许清朗左眼位置的眼眸开始分裂、旋转,
他在尽全力地进行着探查和搜索,
海神的眼睛具备着“看穿虚妄”的能力,但一时半会儿间,面对这偌大的医院,老许也是难有作为。
“眼瞎的人,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哦不,真瞎倒是可以,情有可原,但装瞎的人,是浪费造物主对你的恩赐。
既然上苍给了你眼,你却捂住了它,那么,这就是对上苍的亵渎,该被抹去!”
老头儿沙哑的声音传来,
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韵律。
周老板一向很讨厌打这种阵仗,就像是那种回合制游戏,你上去砍我一刀“-99”,我上去砍你一刀“-66”;
虽然很智障,
但简洁明了,
你能看得清楚你对手到底还要扛多少下就要死了,
不像是现在,
你对手像是开了挂一样,
让你感觉很没有奔头。
许清朗摇了摇头,他已经不想对自己昔日的“恩师”再说些什么了,一个扭曲的恶念集合体,再包裹着“善”的人格,渴望成为人间的清道夫。
已经无法交流,更不用去交流了。
蛇鳞开始蜕变,之前带血受伤的地方被进一步地撕裂,这一幕,看起来很凄惨,但这却不是海神力量在退去的标志,恰恰相反的是,这是“海神”力量再加大投入的表现。
眨眼间,
许清朗全身上下只剩下零星几个要害位置还有蛇鳞存在,
一双眼睛里,左边是黑的,右边是绿的;
海神,
居然在此时愿意为了让这具身体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而和许清朗共用。
“杀了他,积功德!”
许清朗(海神)指着前面的老头儿,却看着周泽说道。
言简意赅,
许是这海神似乎是看出了一些老头儿身份和来历,而灭杀掉这个老头儿,能给他带来极大的好处,所以他愿意认真出手。
一个外援愿意认真了,
周泽自然是高兴的。
不过,
许清朗(海神)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周泽诧异了一下,“你也……出全力吧,我给你,创造机会。”
周老板不置可否。
而这里毕竟不是什么闲聊的地方,
老头儿是很想快点解决一切的,
他,
赶时间。
当老头儿身形再度蹦起时,
周泽的花狐貂又再度出现,
还是毫无新意地直接怼了上去!
“砰!”
老头儿又被逼退了回来,
花狐貂则是在空中自由旋转了几圈才稳住了身形。
也就在这个当口,
许清朗的蛇步继续开始在地面上摩擦,摩擦,摩擦,
医院广场上竟然出现了好几个许清朗的身影。
周泽没急着上去,
而是站在那里,腰部微微躬起,
双手缓缓地下垂,垂直落在身体两侧,同时眼睛开始闭了起来,嘴角开始轻微地抽搐。
一声声很低却又无比清晰的磨牙声从周泽嘴里传出来,
身子也偶尔跟着忽然轻微地摆动起来。
“老板这是在做什么?”小萝莉看向白莺莺。
白莺莺看了好一会儿,才道“老板这是在找状态。”
“找状态?”
都到这个刺刀见红的节骨眼儿上了,
你还在这里找状态?
小萝莉没有发笑,因为她清楚周泽既然这么做那就肯定有他的理由,只是自己似乎是离开书屋太久,已经对书屋里的人,尤其是这个老板,有些陌生了。
“唰!唰!唰!”
那边,
许清朗已经和老头儿再度交手,“死”过一次的老头这一次似乎变得更为强劲了一些,甚至在其身上,你能看见一条条的血线,这些选线完全没有实质化,你无法去毁掉,但却真实存在。
双方的这次交战,持续了很久,海神力量的完全加持之下,使得老许在这次交锋中居然还占得了些许上风。
倏然间,
老许身上出现了一道绿色的虚影,
直接锁住了老头儿。
老头儿又和之前那般,被困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
许清朗身形开始迅速后退,
蛇眸迅速放大,几乎充血,在疯狂地搜索着老头儿的本体所在位置!
等周泽再度将这个老头儿杀死时,
等他重新凝聚分身时,
其本体,
肯定会有异动!
然而,
还没等许清朗真的退开距离,
老头儿的身子忽然一颤,
绿色的束缚直接崩散,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