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的手刚一触碰到木盒,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微弱的龙吟之声,随着这声龙吟响起,先前被我吸收到体内的龙气也开始活跃起来,搅得我天脉都有些不稳。好在这龙吟声只持续了几秒便安静了下来,我体内的龙气也随之缓和。
我对木盒里面的东西充满了好奇,从刚才龙吟声来看,这里面应该是有一条龙脉,或者说龙脉被封在了里面的某个东西上。我顿了顿身子,缓缓将木盒打开,里面的东西着实是让我眼前一亮。
只见木盒里面放着一枚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的印章。我小心翼翼的将印章捧在手心打量起来,仔细观察它的构造。上面除了那五龙身以外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只是它的底部居然刻有八个小篆,我琢磨了半天才认出来这几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看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声,印章,信也,权也。古往今来,印章是权力、身份的象征,是责任、信用的体现方式,更是文人雅士把玩的心爱之物。一般的达官显贵都会刻有印章。
可这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几个字的印章绝不是一般权贵能够持有的。史传,在印章上刻下这几个字的人是秦朝的李斯。而拥有这枚印章的正是号称“祖龙”的秦始皇,这枚印章又称作传国玺。
传国玺为中国历代皇帝相传之印玺,乃奉秦始皇之命所镌。被视为王朝正统的象征。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嗣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由此便促使欲谋大宝之辈你争我夺,致使该传国玉玺屡易其主,辗转于神州赤县凡2000余年,忽隐忽现,终于销声匿迹。
虽说传国玉玺早已经下落不明,但此时我手上的这枚印章与古籍中的传国玺完全吻合,我也无法断定真假,但还是让我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还有一种说法便是,相传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南巡行至洞庭湖时,风浪骤起,所乘之舟行将覆没。始皇抛传国玉玺于湖中,祀神镇浪,方得平安过湖。8年后,当他出行至华阴平舒道时,有人持玉玺站在道中,对始皇侍从说:“请将此玺还给祖龙(秦始皇)。”言毕不见踪影。传国玉玺复归于秦。
这么看来,若那时的传国玉玺就被华阴平舒道掉了包也说得过去,不然秦朝的气数怎会只有短短的十五年,只是不知道又是怎么到了这里。
而我手上的这枚传国玉玺,明显能感觉到里面有龙息,这恰恰印证了我的刚才的想法。手上的这枚传国玉玺或许便是秦始皇的那枚,而且里面还封存着一条龙脉。
一旁的祭祀恶灵见我有些呆滞,略有疑惑问及何故,我便将心中所想讲之于他,听完之后到没有像我这般感慨。他本是蛮荒之人,当然不明白我手上这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
说罢,就要将传国玺放回木盒之中,可眼睛一扫却看到木盒最底部还放着一张白色丝绸状的东西。先前我的注意力全部在传国玺上,根本没注意到里面还有一件东西。随即,便将它拿了出来。
这东西摸起来手感丝滑,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史书中记载的战国帛书,这帛书又名缯书,是以白色丝帛为书写材料。因为材质特别且非常的珍贵,往往用于撰写较为重要的信息。
想到这里,我连忙将它展开,却发现两尺见方的帛书上,除了一处隐约还能见到的章印以外一个字都没有。我一手拿着传国玺,一手摊着帛书,看着帛书上的印章,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立马将传国玺往章印的位置上按了下去。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什么反应。
这倒是让我有些奇怪了,按理说这帛书既然和传国玺放在一起,两者之间必定是有着联系的,可为何没能反应?莫非是要用特殊的方法?
想罢,我便试着调动道炁慢慢的输入到传国玺中,此刻总算是有了反应,只不过不是帛书有了反应,而是传国玺中又响起了一声龙吟,随即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我强压着体内的波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一边加大道炁的输送,一边死死地盯着传国玺的变化。渐渐的传国玺周身的金光越来越强,让我已经不敢直视了。直到我体内的道炁流失近半,眼前的景象全部被这道金光遮掩。只听一声龙吟再次响起,这声音振聋发聩,仿佛一条巨龙就在我耳边嘶吼一般。
片刻之后,这声龙吟才停息,周围的金光也是消散开来。当我睁开眼时,面前却是临空出现了一排排金色的小字,这些字都是小篆体,我一时间认不大全,只能模模糊糊的了解个大概。
这上面讲述的貌似是徐福出海东渡的事情,其中一些零散的小事我倒是没注意,而是重点看了下关于出海的时间和路线,路中发生了怎样的事件,描述的最后,却是出现了一个三字地名,正是“流波山”!
看到这里,我心里不由一喜,但就在此时,这些临空小字却是忽地消散开来,霎时便尽数不见。紧接着,又是咔嚓一声,手上的传国玺也碎裂开来,宫外那边也蓦地卷起一阵狂风,正朝着我们袭来。
狂风似乎有力有不挡之势将我们齐齐卷到空中,随着身子被卷入其中,整个人的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
我是被祭祀恶灵叫醒的,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们此时站在观龙台的那块大石前,我看了看祭祀恶灵,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却发现他面色如常,正冲我摇头。刚才的一切在我看来实在太过诡异了些,有种之前在崂山进了那老头蝶梦的感觉。
不过好在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此时正准备离开,却发现面前的大石上已经裂开了许多的缝隙。我顿了顿身子,把道炁汇与手上往石头上放了过去。石头上再也没有出现先前的景象,看来这里的一切都随着那些小字的消散化成了废墟,只是可惜了那传国玺。
刚才的那声龙吟响彻天地,怕是已经惊动了玄学会的人了,此地不能久留。想到这里,我便带着祭祀恶灵匆匆赶回了宾馆。
躺在床上的我,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之前那些小字描述的内容。从里面得知,当初徐福第一次出海选定的时间是农历的十月十九,并没有多大的采用价值,只是很普通的一个良辰吉日。出发的地方也的确是像史书中记载的琅琊台。只不过他们在海上行驶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并不是像古籍中记载的那般一无所获。而是确确实实发现了仙山,不过这仙山却不是他们预想的“三神山”,而是我正在着急寻找的流波山。
虽说找到了这流波山,可徐福是方士,也正是现在所谓的道士,修行的是道炁。那流波山像是有一种屏障,常人或者修行道炁的人,根本无法登陆。在流连了几天之后徐福只好无功而返。
整段文字中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流波山出现之前海上出现过蝃蝀(didong)。蝃蝀在东,莫之敢指。这蝃蝀指的便是彩虹。从文字中得知,从蝃蝀之间穿过之后,便会出现流波山的入口。
照理推算,这里既然说到了流波山,接下来很有可能提到流波山的具体位置。只是冥冥之中似是有阻力存在,恰好在我看到这里时,那些字迹尽数崩溃消散,眼见到手的线索,就这么重又消失。着实让我气馁不已。
第二百九十八章 胶澳之水
虽说只有这点线索,但总比没有的强,至少得知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和寻找的目标。想到这里便叫来祭祀恶灵商量起出发的事宜,最后决定明晚就开始行动。
按照我的想法,现在恰好是到了开海的时候,乘坐渔船出海势必是最为稳妥的方法。加上此次行动必然是非常危险,租借渔船有些不靠谱,难免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第二天我沿着海岸线走了一上午,才找到一艘勉强能出远海的渔船,将它买了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当天晚上我带着祭祀恶灵到了之前偷偷藏好渔船的地方,然后将渔船开往琅琊台。由于之前都没有接触过渔船这种东西,开起来免不了有些别扭,不过好在我领悟能力不弱,开了没多远就勉强能够掌控了。
到达琅琊台的时候,却是一下子陷入了迷茫,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毕竟我并没有得到具体的路线,不过眼下却是不能耽搁了,因为我已经感受到身后貌似有道炁的波动,而且人数不少。看来应该是玄学会的人到这里了,此地不能久留。想罢,便发动渔船一直往东行驶。
随着渔船离海岸线越来越远,那些道炁的波动渐渐的便察觉不到了,我这才放松下来将渔船调成自动续航,带着祭祀恶灵站在了甲板上。
望着眼前深幽的大海,听着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整个人感觉无比的舒爽。我转眼看向祭祀恶灵,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眼珠不停地打转,像是在想些什么。
我向他询问此事,他转过头来呆呆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坐在甲板上开始给我讲起了当年大战之前,他和部落族人们在东海上捕杀海鲨的事情。讲着讲着他的面色由刚才的冷淡,渐渐的温和起来,看得出来在那段时光里他是极其幸福的。
接着画风一变,故事又跳到了与黄帝大战的时候,说到这里,他的脸上瞬间变得阴冷。我坐在他的身边,能感受到他眼中饱含的杀气。故事讲完,他转过头来看向我,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明说的感觉,他的喉咙动了动终究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其实他不说,我也清楚他的意思。虽说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单凭想象也清楚那场大战是有多么的惨烈。或许他是想告诉我尽快成长起来,不过出于下属的缘故,这样的话还是难以出口。
想到这里,我拍了怕他的肩膀转身进到船舱里面,提出了之前准备好的一箱酒。与他一边喝酒,一边讲起我一路走来的事情。这些事情我还从未和别人讲起过,或许是祭祀恶灵刚才的那些话感染到了我,亦或许是在这茫茫大海上难免觉得有些孤寂。也不知道喝多少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甲板上,祭祀恶灵依然坐在我的身旁。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我们已经在海上行驶了将近十二个小时,算算距离差不多快要到公海了。
我坐起来调动体内的道炁驱散了脑袋的胀痛感。由于快到边境了,此时断不能大意疏忽,万一被发现了就有些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便招呼祭祀恶灵一起调动体内的巫炁将整艘渔船全部包裹起来。巫炁在渔船的周围形成了一张绿油油的屏障,这屏障和深幽的海水相似,从外面看基本是察觉不到渔船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我转身回到了驾驶舱,加快了渔船的行驶速度,等到了公海这才回到甲板上。
照理推算,蝃蝀出现的时间只会是在白天,虽不知要怎样的特定条件,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刻都不能松懈。我挥手将渔船周围的屏障撤了去,然后嘱咐祭祀恶灵留意海面上的情况。
整个上午海上都是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直到午后时分,总算是有了些异动。只见原本还万里无云的空中,渐渐的汇集了一大片黑云。而此时海面上也一改之前的模样,开始刮起了大风,海浪激荡着渔船来回摇晃。
海上的天气本就是变化莫测,这倒没有引起我们的警觉,反倒是死死地盯着那片还在不断扩大的黑云。约莫十来分钟的时间,海上的风浪越发强烈,渔船已经不受我们左右了,整个天空也被黑云全部笼罩住,似乎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我转过身来提醒祭祀恶灵务必要小心,这黑云看似有些诡异。话还未说完,那原本黑云升起的位置,突然爆出一道水柱,那水柱像是接天而起,一直连接到黑云中央。不仅如此海浪的气势再次斗涨,原本已经有些破损的渔船更加抵抗不住,开始一点点破裂开来。我见状立马与祭祀恶灵腾空而起,双脚刚离开甲板,渔船便咔嚓一声船身从中间开始断裂,转瞬便沉入了海底。
还不算完,那黑云中央原本还只是一根水柱,趁我们发愣之时,又升起了两根水柱。三根水柱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始旋转起来,将那水柱升起的位置搅成了一个巨大的旋窝。周围的海水不断的往旋窝的位置汇集而去。
我和祭祀恶灵对视一眼,随即朝着那旋窝的位置飞了过去。按照我的想法,那帛书的文字我并没有看完整,只是了解到当时海上出现了异象。现在我们面临了同样的事情,或许这异象便能带我们找到流波山的位置。
可谁料,还未等到我们靠近那个漩涡,那三根水柱更加疯狂的搅动起来,周围的海水不断被卷入水柱中,不仅如此,随着水柱的速度加快,空气的流动也有些不稳。此时我们根本无法稳定住身形,虽说我们可以自主飞行,却掌控不了周围的气流,就连祭祀恶灵这种境界也做不到。
我不禁有些慌乱,此时的身子只能随着空气的流动,随意摇晃。照这样下去我们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和那些海水一样被卷入水柱之中。我转眼看向祭祀恶灵,却发现他此时面色阴沉,眼珠飞转似乎在思索。我看的有些着急,体内的道炁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便连忙询问他想到什么对策没有。
他只是砸吧着嘴说一时间难以想出什么办法,只能用蛮力试试能不能破开这些水柱。说罢,浑身气势斗涨,猛地一下冲进了其中一根水柱之中。见他这般举动,我自然是不能落后,将天脉中道炁全部调动起来,也准备冲过去。
可还未等到到跟前,祭祀恶灵却又飞了回来,告知我那漩涡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只是被一层水雾隔挡住了,看不清楚也进不去。紧接着,便问我身上可否有什么利器,将那水雾划开。
利器?
我一下子想起来我身上倒是有两把剑,一把卸甲剑,一把轩辕剑。想罢,便从相柳袋中取出卸甲剑来交与他手。可他却不打算接剑,直冲我摇头道,“此剑巫炁并不能驾驭,还是由你掌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