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孽障,还不束手就擒。”
两个龙虎山道人冲着我大声呵斥。声势惊人,身形还未到,剑气便先至,我只感觉两道精纯的道炁真元向我袭来,其间还携带着阵阵天雷之力。
对此我没有半点慌乱,脚下踏出九星天罡,对着那两道剑气迎了上去。
前七步一气呵成。步罡之力激荡而起,将这两道剑气堪堪阻挡了下来。
我脚步不停,第八步洞明,第九步隐星,接连踏出,九步尽出,步罡之力成倍激增,霎时间便将那两道剑气给生生震散。
而此刻,两个龙虎山道人已经欺身到我近前,不由分说,扬手便祭出两道符箓,朝我镇压而来,同时两人紧捏剑诀,以龙虎山秘法运转道剑,脱手而出朝着我疾刺而来,看那架势两个道士是想要以雷霆之势将一举将我拿下。
这两道符箓我也认识,乃是他们龙虎山独有的镇灵符,此符没有品级,威力强弱全倚仗施法者得修为,具有镇压真气的功用,若是施法者的道炁修为高于对手。便可将对方轻松镇压,并且能暂时将对方的真元修为全部封禁,是龙虎山这些年来以大欺小最常用的手段之一。
若是别的印章天师遇到这两道镇灵符,或许还有些棘手,但对我来说,却起不了多大作用,我当初在玄学会雏凤大比上就开启了四脉天赋,而后又凭借小金送给我的墨绿色得珠子修行了巫炁,再突破天师时更是拥有了罕见得四字印章,如今道巫同修,一身真元早已不是同等境界得修士可以媲美的了。
我将道炁与巫炁同时释放而出,一身磅礴的真元汹涌而出,顷刻间就突破了两道镇灵符的压制。
符箓被破,两个道人都受到一定程度的反噬,心神不稳,脚下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趁此机会,我朝着两人再踏几步,同时祭出卸甲剑,凝聚全身巫道真元于其上,只一剑便将疾射而来两柄道剑击飞了出去。
那两个道士见此情形,脸上神色骤变,对视一眼之后,飞快的朝后退去,和我拉开十余丈距离,瞧他们那慌神的模样,显然没有料到我如今能有这般修为。
“这贼厮凶悍,也不知窃了谁家福泽,短短时间竟有了这般修为,师弟你且过来,我们合力将他镇压,这等孽障,我龙虎山天师教作为道家祖庭,断不能让他留存于世,继续贻害苍生。”
领头的老道士将那个此刻还在和林叔相持的道士也招呼过去,神色肃然地对我厉声呵斥,一副正道领袖的作派,满脸的正气凛然。
对于龙虎山这套说辞,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想要杀人夺宝,明说便是了,非要让自己占个大义的由头,张口闭口不是天下就是苍生。好似整个世间除了他们龙虎山天师教之外,全是歪门邪道,若是有谁修为压过他们,那便是魔头妖孽。
三个道人迅速聚在一起,以三才之位站定,站在最前端的老道士朝着左右各看了一眼,轻轻点头。旋即,三人便同时祭出自己的天师印章,然后分别朝着自身胸口一拍,各自喷出将一口精血,以碧血成符这耗损寿元的术法将精血结成符箓,烙印在了印章之上。
三方天师印章一时间光芒大作,透发出一阵磅礴气势,将周遭的灵气席卷一空,胖子之前所布下得黄河九曲阵也在刹那间烟消云散,然后只见三方天师印章以三才阵法盘旋而起,向着我镇压过来。
我只感觉一阵铺天盖地而来的浩荡真元朝我迎面袭来,而我就如同站在那滔天大浪之前得孤零身影,显得很是单薄。
不得不说,龙虎山执道教牛耳千年不衰,自有其道理在,单是这一言不合便要以命相搏的品性,就不是一般门派能做得出来的,只是这三方以碧血成符秘术催动的天师印章,虽然一眼看去声势无匹,其实更多得是华而不实,毕竟只是三枚一字印章。又能承受得住多少真元。
我适时而动,也将自身的“天生圣人”四字印章,给祭了出来,将一身的巫道二炁真元各自注入其中,只见这方黑白二色的四字印章在我全力催动之下闻风见长,由原本的三寸见方,一直长到了三尺三寸。最后朝着那从天而降得三方天师教印章,猛烈的撞了上去。
“砰”
一声巨响惊起,如同洪钟大吕一般振聋发聩,惊起漫天烟尘,隐约间,一黑一白两道真炁在尘烟中交错纵横,好似巨龙翻腾一般。
片刻之后,尘烟徐徐散去,胖子和林叔的神色都有些紧张,全神贯注地盯着里面的景象,而我站在一旁,神色却很轻松。
当年在殷商王陵内,我曾听闻龙虎山天师能以自身阳神布下三才剑阵御敌,威力非凡。这三个印章天师这般布阵,必然与那三才剑阵有关。我本来心里还有些担忧,但再强的术法也得合适的人来使用,这三个人显然实力不足。
虽然我此时一身道炁都已经损耗殆尽,巫炁也所剩无几,但是胜负已分,这些都不重要了,况且我身上带着真龙脉和青铜小鼎。前者能让我快速地恢复道炁,后者能转换真龙气为巫炁,所以我一身真元的恢复速度远比常人快得多。
此刻我的天师印章已经重新恢复到三寸见方,但是作为镌刻者“天生圣人”四字的绝顶印章,即便没有了真元加持,却依旧有其不凡之处,黑白二色分明,通体温润剔透,不染片尘,四个篆体小字褶褶生辉。
反观龙虎山那三个道人的天师印章,此刻已经遍布裂纹,暗淡无光,如同一块顽石一样,虽说及时收回体内,好生温养,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恢复,可是此刻龙虎山那三个道士全部瘫倒在地,口吐鲜血不止,一脸惊恐地看着我,甚至连散落在地的天师印章都不管不顾了。
“四字印章,天生圣人……你这妖孽究竟是窃取了何等造化。竟夺得如此大运,难不成殷墟内那十八位天师得运道也全被你吞了不成?”领头的那位老道士,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我,不停的倒抽凉气,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早就说过,殷墟内十八位天师的身亡,除去陆子阳是我杀得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和我无关,你们不去追查真凶,反倒是一直纠缠着我不放,我周易虽说从未杀过你们龙虎山一人,但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若再如此,我便杀上龙虎山去,问你们张天师讨一个公道。”我想起龙虎山三番五次的追杀,心里有气,对那三个道士冷冷说道。
却不想这老道士到很硬气,吊着半口气对我大声吼道:“巫族余孽,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凭你也敢妄谈张天师,殊不知张天师弹指间便可叫你这孽障灰飞烟灭,今日我师兄弟三人落你手中,你要杀便杀,我天师府自会来人替我等复仇。”
看着他的模样,我忍不住想起当初的龙虎山玄坛殿殿主陈扬庭,面对阳神天师收徒的诱惑,丝毫不为心动。反而一脸鄙夷不屑,觉得燕南天与龙虎山的千年道统根本不可比拟。
虽然站在敌对立场,但也不得不感慨,龙虎山之人的凝聚力。
此时胖子已经跑过去把虚弱不堪的林叔扶了起来,凑过来对我小声说道:“三娃,怎么处理这几牛鼻子?照我说干脆杀了算了,你给我点时间,我布一个封绝大阵,保证能隔绝掉一切痕迹,连他们在龙虎山的本命器物都察觉不到。”
我没有立刻回答胖子,而是转过身去先查看了下林叔的伤势,发现并无大碍,然后开口问询林叔的意见:“林叔,你觉得怎么处理。”
“杀不得。”林叔虽然虚弱。但声音还很沉稳,继续道,“这一杀,三娃你可就真的洗不清了。”
“难不成就这么看着这些家伙无休无止的杀上门来?爹,这次要不是我和三娃回来得及时,你可就没命了啊。”胖子有些气不过,涨着脸和林叔顶撞起来。
看不得他们俩争吵。我开口叫住胖子,然后转身朝着三个道士走去。
“再说最后一次,我从没杀过你们龙虎山上任何一人,今天我也不会杀你们,但是这是最后一次,若再纠缠不放,下次我绝不会手软……天师印章留下,你们走吧。”
听到我的话,三个道士神色顿时一喜,就连领头那老道,原本皱得死死的眉头,也舒展了几分,虽然听到我说要把天师印章留下,脸上略微有些不甘。但跟性命比起来,一个天师印章又算什么。
等这三个道士相扶离去之后,我吐了口气,将三方有些残破的天师印章收好,然后和胖子一起将林叔扶到了屋内。
看着林叔在床上躺下,神态恢复了几分之后,我详细问起了今天的事。
林叔压着嗓子咳嗽几声。然后才开口告诉我说,“这几个道士应该是昨天来村里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直扑三娃你家里,应该是来追查你的。不过后来,他们不知如何,误打误撞却发现了村子底下的地宫,当时我正在地宫里修行,被他们发现后。我本想从地宫逃进火神庙,却被他们追上,纠缠到了一起,硬生生把我从地宫里逼了出来。若不是我之前在地宫里寻到了这口黑棺,估计今天就交待在这里了。”
说着,林叔扬了扬他手里那口小小的黑色棺材。
林叔修为不高,凭着这小小的棺材法器却能与龙虎山三个天师缠斗,证明此物颇为不俗。但此刻我却顾不得理会这棺材法器,脑子里只回想着方才林叔说的“从地宫逃进火神庙”一句。
从我家乡到火神庙路途遥远,林叔说的,肯定不是从地面上一路跑到火神庙,而是村子下面的地宫,可以直接通到火神庙!
盘龙
第一百九十五章 印章异变
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我家到火神庙的距离,粗略算来也有至少数百公里,若两者真的相通,那这个地宫该得有多大?
心里震惊的同时,我却又有疑惑。这座地宫我曾经进去过,当初第一次给姽婳掀盖头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面,《死人经》也是姽婳那个时候交给我的,当时只觉得那是一个很幽深的洞穴,并未感觉有多大,甚至我之前一直以为,这地宫乃是那个借老校长和他女儿尸骨,布下二十八罗刹阵的梁天心给开凿的洞穴。
我仔细询问了一下林叔,根据他的描述,当初他以生命献祭,用九世香火换杀神一怒,一口血色巨棺从天而将,用来镇压那罗刹女鬼,他本以为自己经绝无生还得可能了,可没想到,足足过了数年之后,他却又在那口血色巨棺中醒了了过来,还在其内发现了一口黑色小棺材,正是他刚才抵挡龙虎山三位天师的那件法器。
他重新醒来,从那地宫里出来之后,我和胖子都已离开了家,所以并不知晓这件事。当时林叔身体虚弱,就留在了家里修养,因为发现在那口血色巨棺修炼有助于凝练巫炁,所以之后他曾先后几次进入地宫探查修行,后来有一次,无意中林叔触碰到了什么禁制,竟让那口巨棺挪动了位置,发现在巨棺的后面竟有一个幽深的通道,只是原本被巨棺给挡住了。
通道的另一端便是火神庙了,说来也奇怪,我们这里距离火神庙路途遥远,但是林叔说他在那个洞穴之中仅仅只走了小半天的时间便到了火神庙所在,依照他的脚力,估计最多也就不过五六十公里而已。
后来林叔之所以代姽婳赠我手帕,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已经去过一趟火神庙了而已。
听到这么奇异的事情,我和胖子都来了兴趣,既然这事情关系到了火神庙,那对于我来说那就是必须得重视的大事,毕竟那里算是我和姽婳的一个家,算算时间再过几天就是青铜巨人对我说的和姽婳相见的半年之期了,到时我必须得去火神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