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经 第217节

陆承平此时近乎油枯灯尽,勉强伸手挡了一下,结果那锋刃直接削掉了他几根手指,继续朝他脖颈上削了下去。

眼看锋刃及颈,就在此时,陆承平胸口忽然升腾起一道极为明亮的光线。

此时正值深夜,从我早先潜进来之时,接下来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片黑暗里,一直到此时。这璀璨无比的光线陡然闪出,瞬间让所有人眼睛都眯了起来。

等适应了这光线之后,我抬头一看,瞳瞳那两道幽黑锋刃已经消失不见了,而陆承平身体四周被一个类似于巨大光茧的东西包裹起来,站在那里,正目光阴沉的盯着我和张坎文。

此时我已将道炁连同体内所有的墨绿能量全部接引入阴阳阎罗笔中,巨大的黑白绿三色阴阳鱼升腾起来,盘旋着接近了陆承平。

奇怪的是,陆承平眼看着阴阳鱼,站在那里根本没有任何举动,任由阴阳鱼将他包裹进去。

虽然我只是点穴九窍境界。但加入了墨绿能量之后,阴阳鱼的威力更胜往昔,虽说不及陆承平和张坎文的步罡之术,但对识曜境界绝对有威胁。

本以为盘旋的阴阳鱼将会重创于他,但谁知被阴阳鱼包裹之后,他周身的光茧却坚硬异常,任凭阴阳鱼如何撕绞,陆承平站在那里,身上甚至都纹丝未动。

我大吃一惊,他这光茧究竟是何法器,竟有如此恐怖的防护之力?

就在此时,张坎文也终于再次动手了,他又往前踏出一步,口中慷慨豪迈的声音再度响起。

“杂然赋流形!”

随着这声音,空气中突兀又出现许多黑色类似芝麻一般细小的颗粒,从四周猛地飞起,疾速冲陆承平过去,划破空气。发出无数尖啸声,直接砸到了陆承平周身的光茧上。

这一次,他那光茧终于有了变化,上面密密麻麻被砸出无数小坑,但站在里面的陆承平,依然没有受到任何创伤,看着我们,嘴角甚至还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张坎文终于也停住了手,回头跟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陆承平毕竟是陆家之人,身上必然有些不寻常的法器之物,看起来这光茧就是他的保命神通了。

尽管我和张坎文联手之下。占据了绝对优势,但从目前的情况下看,我们并无打破这光茧的能力。

见我们停手之后,陆承平长了张嘴,似乎要说话,但就在此时,一直站在我们身旁的张秉承却是身子一闪,突兀从窗口直接跳了出去,意欲逃跑。

这人倒是选了个好时机,我和张坎文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陆承平身上根本没有注意他,但可惜的是,瞳瞳还一直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跳窗之后,不等我吩咐,瞳瞳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流光直接闪到窗口出,双手朝着外面一挥,甚至没有跟到窗户外面,手里的黑色丝线,直接就将张秉承擒了回来。

等他回来之后,脸上再无之前那嚣张怨毒的模样,反而带上哀求可怜的表情,意欲对张坎文求情。

不等他开口,张坎文一脸嫌恶,伸手随意一挥,道炁直接封住了他的口鼻,让他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时候那陆承平才终于开口了,他浑然没有一丝惧怕,盯着张坎文开口道,“半月前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此时你的实力却已经超过了我……怪不得大伯要派我来梅州夺你们文山一脉的传承,看来你们文山一脉果然有不俗之处!”

说完这句话后,他才转头又看了看我,口中冷哼一声,又道,“今日是我失算,但得罪了陆家,咱们终有再见之日,到时再会!”

言毕,他施施然的抬脚起身,跟刚才的张秉承一样,走到窗口处,直接跳了出去。

这一次我和张坎文都站在那里,谁也没有动手,只是眼睁睁的看他逃离。

不是我们不想留下他,只是面对那防御力恐怖的光茧,我俩都没有任何办法。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鼎

等陆承平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张坎文,跟他简单说了下我来梅州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然后问他这半月以来如何度过。

张坎文身上那澎湃的压抑不住的气势,在陆承平走后,突兀一下消失了,坚毅的脸颊上露出几分疲惫,随意坐到一旁的床上,伸手打开了床边的灯,然后往后一躺,靠在枕头上,没着急说话,而是从床头随手拿起来一支烟。点上狠抽几口之后,嘴角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开口说道,“这本个月我就待在梅州,不过没在市区。在距离市区不远的神光山上,也没干啥事,就是把二十岁时候师父给我的《正气歌》细细看了一遍……我手里的《正气歌》古本,乃是先祖凝聚正气而成,最能隐匿行迹。你寻不到我倒也正常。”

他的声音很疲倦,我听的有些不明白,正要再问时,他却又开口了。

“《正气歌》原本我也是要交给……师弟的,他天赋好。文山一脉的传承,他比我更能发扬光大……不过那天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师父他不能修行,我是大师兄。得保护师弟,没实力怎么行?我早该研习《正气歌》的啊,早该研习的……”

张坎文把烟头随意在床头按熄了,随手又点上了一根。

他这番话说的凌乱,但我却听明白了。以前张文非就说过,阴阳阎罗笔原本是张坎文继承的,但他在张文非八岁那年,把这传承法器给了小师弟,让他自小温养。而这《正气歌》,从刚才张坎文出手时就能看出来,肯定也是他们文山一脉的传承术法。张坎文此前没有修习,想把这术法也留给小师弟,一直到半月前的师门变故之后,他才终于自己修行,一直到今天,学成出山,直接杀到了这里来。

想起张文非,我心里不由一阵黯然,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俩沉默许久。张坎文又抽完一支烟之后,才咳嗽几声,咧嘴又道,“说来倒是要多谢你了,出事之后,梅州这里,多有受我文山一脉恩惠之人,却无人出面多言一句,只有你赶来帮忙,文非他交了个好朋友……大恩不言谢,以后但有需求,尽可言语一声。”

我苦笑一声,“当时我打电话打不通,只是没想到这一节,当时若是早些赶来,或是能真帮上忙,结果最后我拖了几天……”

听我这么说,张坎文面容一肃,摇摇头道,“周兄弟。你莫说这些话,你能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救回我师父魂魄,抢回我师门传承法器,已是大恩。切勿有自责之心。”

他说起传承法器的时候,我这才想起来依然还留在我身上的阴阳阎罗笔,还有当日赵老爷子留下来的遗言,连忙开口跟张坎文说了下这些事,不过当时老爷子把阴阳阎罗笔交由我使用的事我却没说。只是把阴阳阎罗笔拿出来,伸手递给张坎文。

谁知张坎文却摇摇头,笑道,“我师父这人我了解,一辈子都在红尘里摸爬滚打。最是知晓人情世故,最后托孤之时,连这法器中的隐秘都告诉了你,定是许诺把这法器交由你使用的吧。”

本来不说这件事,就是为了避免尴尬。却不曾想,张坎文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老爷子是说过没错,但当时肯定是担心我不尽心寻你。才如此许诺,当不得真,这既然是你们文山一脉的法器,还是交由你来保管最好。”

张坎文却又摇摇头,低头看了看阴阳阎罗笔。叹了口气又道,“这是文非的法器,去年时候我就听他说过,这法器在你手里似乎用的比他更好,当时他感慨过。说若这不是师门传承法器,他定然要送与你用。想必现在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既如此,你就收下吧。”

“这怎么能行?”我顿时着急起来,“赵老爷子最后的遗愿就是想复兴文山一脉,没了这传承法器,还怎么复兴?”

张坎文却是一笑,伸手扬了扬手里那本古旧书籍模样的法器,开口道,“我文山一脉的传承法器可不止那一件,相对来说,我手里这《正气歌》古本,既是功法,又是法器,且是先祖亲笔所书,对我文山一脉才更重要。复兴师门,有这古本足矣,更何况,我师父把复兴师门看的比天还大,若是这阴阳阎罗笔能决定师门复兴之事,你觉得我师父会在临终前明言让你留下这件法器?你休再多言,放心收下便是。”

他这话说的我也无从反驳,沉默了一下,洒然一笑道,“那行,我就收下了。不过老爷子说过这里面隐藏着你们文山一脉守卫千年的秘密,若是我将来有什么发现,定然告诉给你。”

张坎文浑不在意的点点头,站起身来,随手拎起地上的张秉承。问我赵老爷子葬在哪里,他要去坟前杀了张秉承,顺便祭奠老爷子的在天之灵。

我把当日跟去那公墓地址告诉了他,张坎文冲我点点头,又问了一下我在梅州的住址之后。就直接拎着张秉承,从窗口一跃而下,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他走之后,屋里仅剩下我和瞳瞳,叫瞳瞳回到玉环之后,我原本想直接离开,不过临走时候,想起来这里是张秉承的住所,他这一死,屋里俱是无主之物。留在这里也是可惜。于是我也没着急走,而是四下翻找起来。

很快,我就从屋里找出来大量的现金和珠宝,以及两件造型古怪的法器。

珠宝没用,我直接丢在这里没管。现金则是直接揣到了身上,这东西虽是世俗之物,但风水师也是人,很多事情都离不开这些阿堵物。

除此之外,我更关注的。自然是那两件造型古怪的法器。

其一是张秉承刚才用过的那枯枝腊梅法器,这法器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大约能推测出来是当初赵老爷子的师父,张坎文他们的亲爷爷血梅道人张文远使用过的法器,本以为这法器定然不俗。但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何奇异之处,我随手揣在了身上。

至于另一件法器则是引起了我的兴趣。

这法器从外形看,是一个古旧小鼎,约有烟盒大小,造型古朴,颜色暗沉,材质非铜非铁,掂掂挺重,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材料。

吸引到我的,是这小鼎上面雕刻着的山川异兽图,以及图案中间一个由数道曲线组成了一个类似于篆体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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