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又给她发了张原图过去。
陈墨瞳心满意足地保存，然后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把手机屏保也换成这张照片。
“叮”的一声，电梯到一楼了，路明非挽着没劲的陈墨瞳走出电梯。
“去星巴克？”
“都行……我现在只想找个能坐下的地方……”陈墨瞳有气无力地哼哼。
没点什么复杂的，就点了两杯焦糖玛奇朵，陈墨瞳缩在椅子里，双手捧着咖啡喝了一口，再长出一口气。
“啊，感觉终于活过来了。”
“也没这么夸张吧。”路明非微笑，也是双手捧杯喝了一口，望着女孩那因为从咖啡杯里冒出的热气而染得微红的俏脸。
“所以，现在能和我说说，是什么事了吗？”
他放下杯子，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严肃，因为陈墨瞳是一种严肃的态度，所有他也想用同样的态度来回应她。
希望能让她知道，她认真，他就会认真。
“其实没什么。”
陈墨瞳也放下杯子，“就是想问问……嗯……怎么说呢……”
路明非无奈地扶额，“平时这种扭扭捏捏的说话姿态不应该是由我来做出的吗？今天角色互换了吗？”
“你别打岔好不好啊！我好不容易才酝酿出一点气氛的啊！”
“额，咱俩说话还需要渲染气氛吗？”
“要，至少接下来的对话，需要。”
陈墨瞳很认真地说。
她咬咬牙，“路明非，我是想问你，我在你心目中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路明非一愣，“怎么样的一个人？嗯，我想想，讲义气，帅，漂亮，够哥们，会罩着我，无法无天……”
“除了漂亮就没有和女性沾边的词汇吗？还有，为什么你对我是这种印象啊！”陈墨瞳指着他大喊。
“……平时你就是做这些事的啊，我又没有捏造什么东西……”
“好吧，我认输了。”这会轮到陈墨瞳无奈扶额，“还有别的吗？”
“有……吧？你给我想想先……”
“算了，看你怪难受的，可能对你来说，找出我的优点是种折磨吧。”
路明非又是一愣，“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你表情告诉我的。”
“那只是我在试图回忆。”
陈墨瞳冷笑，“不能第一时间蹦出来才需要会对不对，然后你又发现，就连回忆里都找不到。”
“额……真不是你想的这样。”
“明明就是。”
路明非无言以对，女孩固执地这么认为，那他也没办法解释，或者说，他从来都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于是他选择端起焦糖玛奇朵喝了一口。
陈墨瞳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想找到能给人印象深刻的什么优点，实在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别妄自菲薄，我可没这么说。”
路明非想安慰一下女孩，不太明白为什么她忽然间就开始emo了。
是他的原因吗？可他真的只是在回想，并没有任何说陈墨瞳不好的意思。
“嗯，我知道我的性格。”陈墨瞳在椅子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小口小口喝着焦糖玛奇朵，“绝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性格，甚至有时候过分了还会令人生厌。”
“但是我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想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成为万众瞩目的那种人，另一方面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给用力过猛了，给自己惹上一些麻烦。”
“……姐，你在学校里可不像你说的这样，我至今还记得你拒绝那个恺撒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路明非插了句嘴。
“听我说完再来发表评论好不好？”
“好的，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路明非又缩了缩脖子。
“这也就导致了我长此以往都处在一个矛盾的心情里，我想被注视，但……”
“只想被某一个人注视。”
陈墨瞳盯着他，轻声说。
第237章 陈墨瞳大小姐想让我告白～②
“嗯……我理解倒是理解，那，你想被谁注视呢？”
路明非抓了抓头发，心想应该不会可能是自己吧。
毕竟这么久以来，陈墨瞳对他一直都是……并不是很上心的态度，也不能说是不上心，就感觉是那种，长此以往的熟悉感，太过熟悉，以至于更像习惯。
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有彼此的存在，如果哪一天他们之中的某个人忽然消失了的话，那么剩下的那个人一定会很难受。
仿佛灵魂都缺了一块。
对方的存在，已经深深地刻在心里某处了。
“是你。”
她说。
“诶？”路明非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她，“是我？”
女孩有点害羞地把视线移开，“嗯。”
“真的是我吗？”
“你要我说多少次啊？”陈墨瞳又略带怒气地说，先前的娇羞感早已消失不见，或者说小魔女才是她的原本样貌。
“是你是你是你，就算说一万次都不会改变的。”
“可是……为什么是我？”
“你跟我相处了十多年，嗯……十九年了，如果再加上今年，就是二十年了。”陈墨瞳扳着手指数，“你难道一直都没感受到吗？”
“比如什么？”路明非问。
“比如？比如我一直都对你很特殊吧。”
“这个我倒是感受到了。”
“再比如，我跟你待的时间也是最长的吧。”
“这个也能算原因吗？”路明非不是很能理解。
“当然算啊。”陈墨瞳一脸认真，“你想想，一条狗养久了都有感情呢。”
“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吧，说得我好像就是你养的一条狗罢了……”
“那你乐意当我的狗吗？”陈墨瞳歪着脑袋问，嘴角飘起若有若无的一丝坏笑。
“不乐意。”路明非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心想哪有人愿意当狗的。
“那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不乐意……等等等等，你说什么？！”路明非指着她大喊，“当当当……当你男朋友？”
“笨蛋，声音太大了啦。”陈墨瞳连忙做出一个“嘘”的手势，脸颊有些红。
路明非捂住嘴，环顾四周，果然有不少顾客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完了，全世界都知道我想让你当我男朋友了，老娘的一世英名……”
陈墨瞳瘫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社死了……”
“可是，为什么啊？我一直都以为我们是兄弟来着……”
“为什么？”陈墨瞳直起腰子，神情再度认真，“大概是……没有合适的人了？”
“原来我只是凑合着过的对象么……”路明非很受打击。
“不，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当我傻吗？我怎么可能会和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啊。”
“那，你喜欢我么？”
“这个就不必让我说出口吧，感觉怪害羞的。”
路明非看看她，女孩若无其事地喝着焦糖玛奇朵。
“可是我完全没有看出你有半分害羞的意思……”
“你非要我装出电视剧里那些小女生一样吗？”陈墨瞳撇撇嘴，“抱歉，我做不到，但我现在确确实实是害羞了。”
“那，我能问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吗？”
“这个嘛……保密。”陈墨瞳眯着眼睛笑。
“什么嘛……还保密……”
耳边传来路明非的嘟哝，可陈墨瞳的思绪却并不在这间小小的咖啡厅里。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呢？
其实她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一直以来的陪伴，积累下来的点点滴滴，感动逐渐汇聚成心意。
也可能是某一瞬间的惊艳，比如……嗯，貌似有很多呢，这个在她生命中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男孩，他在她眼中的高光，多得数也数不清。
并不是什么跨大的说辞，路明非也确确实实是在她生命中占据了最大的那一块。
陈墨瞳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她跟着父亲过，而记忆里面的父亲，总是在外面忙工作，一年到头都回不来几次家。
住在对门的路明非父母经常让她到自己家来吃饭，而路明非，也成了她在过去二十年的人生里，无与伦比的存在。
“嗯，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爸他就没怎么管过我，或者说我是你们家的半个孩子也不为过。”陈墨瞳开始叙述起她的心迹。
“还记得在小学的时候，我逼你发过誓，要永远当我的骑士，保护我一辈子吗？”
“一直都记得。”路明非回答。
“嗯，那句话，我很认真的。”陈墨瞳拨弄着耳边的四叶草吊坠，“我是真的很想让你守护我一辈子。”
“还有这个吊坠。”
路明非看向她的指尖，银色四叶草上镶嵌的碎钻在灯光下亮的有些刺眼。
“你送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后来乔薇尼阿姨告诉我说，这是用你打了半年工攒下来的钱买下来送给我的。”
“当时我有多感动你知道么？就想着，嫁给你算了，反正其他男人我都看不上眼，这世界上唯一能看得上眼的，只有你路明非。”
“还有还有，去年我们去旅游，爬的泰山。”
“我爬到一半的时候脚扭到了，于是你就背着我走了几里路。”
“那个时候，我趴在你背上，第一次体会到被人背着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原来你的背很宽阔，也很温暖。”